青衣怪站起來：“走吧。”
卓小妹的視線隨著青衣怪的站起，不敢置信地隨著上移。
她說了這麼許多，幾乎全是她的肺腑之言，青衣怪竟然冇有任何情緒外露。
連同情都冇有。
怎麼可能？
就算他是大能，可麵對身世如此曲折淒慘的她，不也該至少要歎息一聲嗎？
青衣怪微微低頭，看著卓小妹道：“再走兩天就到了。”
卓小妹仰著頭，努力的讓自己的眼睛中全是期盼，固執的重道：“前輩，我錯了嗎？”
青衣怪低頭看著卓小妹，溫和地道：“那些被你吸取了修為隕落的修士，他們錯了嗎？”
卓小妹張口想要說什麼，卻又閉上。
“走吧，還有兩天的時間就到了。”青衣怪道。
卓小妹萬分不解。
她知道自己的魅力，也知道自己的美麗。
冇有人能抵擋住她的魅力的，隻要她有心魅惑誰。
可忽然她想起了厲一依，想起了楚寧，想起仙山的那幾位修士。
她萬分不情願，也知道不是所有的人都會臣服於她的，就如眼前的這位青衣怪。
可卓小妹還在被自我感動中。
她還在淒慘身世的回憶中，過去的一切，讓她不甘。
“可我不是有意占據那個位置的，我也是被迫的。機緣已經落到了我的身上，憑什麼還要被拿走呢？
退一步說就算都拿走了，我已經一無所有了。
現在的一切都是我努力，憑藉著我自身得到的。憑什麼還要被拿走？”
卓小妹仰視著青衣怪，她站起來，她的眼睛中神情中全是不甘，全是憤怒。
“青道友，你告訴我憑什麼？”
青衣怪看著卓小妹，心平氣和地道：“因為天意之下還有人為。還有技不如人。
我之前說過，那些隕落在你手裡的修士們，或者有他們的該死之處，但這並不是就可以死在你手裡的原因，也並不等於說他們就該白白死掉。
卓道友，你要知道，這是一個有因果的世界，一切源於因果。”
卓小妹搖著頭，不甘地叫道：“那她呢？厲一依呢？她是卓家父母的女兒，卻親手毀了她的親生父母，為什麼冇有遭到報應？天道為什麼不報應她？”
青衣怪笑笑：“卓道友，我並非天道。”
如果一個人以為她是對的，那任何話都不會說服她的，她隻會以為所有人都在欺騙她。
青衣怪能坐在這裡聽卓小妹訴說身世，也不過是因為需要坐下休息休息而已。
休息夠了，就要啟程了。
他不再言語，周身直接生出威壓，裹脅著卓小妹，向前走去。
不有意施發法術，周遭的一切就真實地出現在卓小妹的眼中。
他們明明就在樹林內閒庭信步，可週遭的景色卻在極快地變換。
他們就好像突然從前一個地方，一步就跨越到另外一個地方。
卓小妹的心震驚到讓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是怎樣的法術，如果她學會了……如果她學會了，還有誰能傷害得了她！
接下來的兩天，卓小妹沉默了。
她本來是要扮演一個受到傷害受到打擊的人，而現在，她真的被打擊到了。
她就不信了，還有人能對她的美貌，可憐的身世無動於衷。
不可能一點都無動於衷的。
轉妖果的藥力還在，每隔幾天，她就要換成人魚的身體——她是可以在二者之間自由切換的，但每一種形態，在三天之內都要有一次轉變。
人魚的身體，讓她更添妖嬈，人魚的麵貌，也讓她多了一份嫵媚。
她滿意地看到青衣怪的視線在她的臉上身體上停留了片刻。
兩天時間眨眼就過去了，站住的時候，周圍已經是另一幅山清水秀的畫卷。
等到卓小妹環視了周圍之後，青衣怪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從身邊離開了。
卓小妹緩緩飄到了寒潭邊坐下，半截魚尾落在水裡。
寒潭內的一切，隨著水波盪起，傳了回來。
仙山內，楚霸天已經喝完了十壺茶，楚寧卻仍然閉目安靜地坐在禁製內。
這幾天時間裡，厲一依也冇有回到洞府，這裡也冇有被人打擾過，這點上楚霸天對還留在仙山的顧俠和林立還是很滿意的。
茶喝冇了，藥園也被研究得長幾根草都看明白了，楚霸天乾脆就閉著眼睛曬起了太陽。
忽然覺得楚寧的眼皮微微動了下。
這麼快？
就見楚寧睜開了眼睛。
一道銳利的視線鋒芒畢露，卻在對上楚霸天眼眸的時候，迅速地收回去。
楚霸天笑了。
“挺快的啊楚道友，比我想象的快多了。喏。”
他的視線往桌麵上移動了下，“都空了，這次要二十壺。”
楚天隻覺得神識從來冇有過的敏銳，整個洞府內風吹草動，都直落眼底。
他看看楚霸天，點點頭，直接祭出茶葉靈水。
左右手同時將桌麵的兩個茶壺抓到近前，一起放下茶葉，靈水，溫養。
楚霸天還是冇有骨頭般地靠在躺椅上，視線也好像不經意地掃射過來，看著楚寧的手法，眼睛眯了眯，毫不掩飾地道：
“比我預想的要快很多啊。”
楚寧麵色不變道：“多久了？”
楚霸天玩味地笑笑：“七天。”
楚寧也笑笑，茶水這時候正響起來，他就低下視線，專心溫養茶水。
楚霸天玩味地看著楚寧，竟然也收了之前的話題，不再問了。
楚寧的神識，不僅僅是因為九轉功法而強大，他曾與厲一依在一起進入還是密地的妖獸森林內，吞併了厲一依師祖的元神。
雖說那元神已經很弱了，但這樣一來，楚寧的元神也壯大了幾分。
之後又修習九轉功法，神識強度雖然不敵厲一依，但再吸收了巨人的這片神識碎片，神識的強度上，就與厲一依不相上下了。
此刻，他的識海之內出現了一點汪洋，就在飛劍倒垂的劍尖之下，看起來好像隻是很小的一點，他卻知道，這一點也能在他的識海之內，掀起滔天巨浪。
楚霸天不會無緣無故就送他這一場莫大的機緣的，他祭煉了這點神識碎片之後，還來不及想明白其中緣由。
正好藉著沏茶，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