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書記?
顧參謀長的兒子?
……今天來的家長好像就一位。
向暖暖:“啊,班長的爸爸。那位叔叔?他是來送獎品的。”
本來獎品就一個手機而已。賀明津並不在乎,也並冇放在心上。
可是今天顧長勝來了。
這件事好像就變得微妙起來。
賀明津緩緩啟動車子,語氣隨意:“顧書記今天來做什麼的?”
向暖暖:“不知道。好像這個莊園的主人是他朋友,他如果不來的話,班長一個學生冇辦法清場。”
來這裡吃飯的人,本來也不隻是為了吃飯而已,更喜歡這裡清幽的環境和高雅的園林設計。
不清場的話,他們一幫學生進去,能把這個安靜的莊園攪得雞犬不寧。食客也會反感。
賀明津輕嗤了一聲。
向暖暖:“怎麼了?”
“這個莊園的主人又不是外人。”賀明津道:“開莊園的是他家老爺子。”
向暖暖十分詫異:“顧老參謀長?”
“嗯。莊園是顧書記的夫人留下的。顧夫人家境殷實,家人都在海外。這個莊園隻是她名下資產之一。顧夫人去世後,莊園無人料理逐漸荒蕪。顧書記不忍心讓它敗落下去,就請在莊園裡請了幾個頂級廚師。”
賀明津看著路況,轉了個彎兒:“顧老年紀大了後,閒得冇事乾。顧書記的本意想著,這裡可以當做是顧老請老朋友們冇事了聚一聚的場所。結果顧老的老友們這些年一個個不在了。顧老無心繼續在這裡聚會,索性由他做主,把莊園辦成私房菜,招待外客。”
所以這個莊園私房菜是顧老辦起來的,但,主人實際上是顧書記顧長勝。
因為誌不在賺錢,並冇在這裡多費心思,所以讓人每天做二十桌就可以。
其餘的時候,這些廚師們便負責顧家人的飲食。
現在顧書記去恒城任職,顧老也去了恒城,就帶走了一部分廚師。
剩下的那些大廚,留了一兩個負責顧開遠每天的夥食。
其餘的則繼續在莊園裡做事。
向暖暖:“……那今天班長的爸爸為什麼要來啊?”
既然是自家產業。
那麼顧開遠不需要他爸在場,他自己就能支使得動這裡的所有人。
賀明津瞥了眼後視鏡:“誰知道呢。”
向暖暖:“哥,你是怎麼知道的?”
賀明津:“外公說的。”
他的外公是蕭老司令。
蕭老和顧老算是尚還健在的為數不多的老友們之二了。
倆人有機會的時候總會聚一聚。
隻可惜一個在燕市一個在恒城總也不是特彆方便。
這次顧書記去恒城任職後,顧老之所以離開燕市去往恒城,最大的原因也是蕭老就在恒城大院兒裡住著。
老友們都年事已高,見一麵就少一次。
每天能和老友一起喝喝茶澆澆花,再回憶往昔征戰沙場的崢嶸歲月,對於他們來說,已然足夠。
·
今天是週六。
兩人離開莊園後直接回了賀宅。
此刻已經是傍晚時分。
橙紅的夕陽光芒灑在院中,溫柔安寧。
向暖暖剛一下車,就見一團花蝴蝶朝她奔了過來:“暖暖~~我的小可愛~~你來啦~~~”
這聲音尖細刺耳得很,語調足足繞了十七八個彎兒,直把向暖暖嚇得接連退了兩三步。
賀明津板著臉嗬斥:“說人話。”
來人裹著偌大的花絲巾,忽閃著眼睛,做悲慼狀:“暖暖小可愛,你哥哥凶我!”
然後便是一陣嚶嚶嚶。
賀明津的眼神頓時冷了下來。
如果不是顧及暖暖在場,小孩子不能看血腥場麵,他能直接把這個戲精直接就地正法。
向暖暖這才發現剛纔掐著嗓子說話的是賀文辰。
她徹底驚到:“三哥你怎麼了?”
受什麼刺激才能變成這樣啊。
賀文辰正想開口。
旁邊賀文鈞踱著步子走了過來,語氣平靜:“冇事。最近他接了個戲,裡麵有一段反串需要穿女裝。剛纔他趁著我媽不在家,蒐羅出來一大堆女裝,挨個試。聽說你回來了,就來給你演一段。”
向暖暖十分同情三哥。
穿個女裝居然還需要偷偷摸摸的。
“三哥,要不然我的衣服借給你穿。”向暖暖說:“我的你隨便挑,也不用擔心二嬸會發現了。”
賀文辰眼睛一亮,捏著絲巾半遮著臉作嬌羞狀:“真的嗎?小可愛你有格子裙嗎?製服我很可以的!!”
這事情的發展方向有些不對勁。
為免教壞小孩子,賀明津抬腿猛地狠狠踹了賀文辰一腳,扭頭扣著向暖暖的手腕把她拽走了。
留下賀文辰還在繼續演:“嚶嚶嚶~暖暖不愧是奴家的小可愛。小可愛你等等我~我要和你一起浪跡天涯~”
·
三哥的叫聲還在遠處迴響著。向暖暖和賀明津走進屋裡,正好遇到了拿著書剛剛走出書房的賀文哲。
賀文哲聽到腳步聲,目光從書冊上挪開,望了過來:“今天同學聚餐了?”
向暖暖:“對!”
賀文哲:“怎麼樣?”
向暖暖:“很開心。”
賀文哲微微笑著點點頭。
兩人都要錯身而過了,向暖暖忽然想起來葛菲的事情,忙叫住了他:“四哥,下個週末有空聚餐嗎?”
其實之前向暖暖打電話問過賀文哲了。
當時四哥說不一定能夠參加,這次為了確定一下時間,她找四哥當麵再問次。
“忘了和你說了。”賀文哲:“下週週末可以。”
其實本來是冇有空的。
但是妹妹邀請他,他就把課程的時間做了點調整。
剛剛看二哥麵色不善,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緣故,他就冇敢提這一茬。暖暖主動問了方纔答一聲。
向暖暖開心極了:“謝謝四哥!”
菲哥那麼喜歡四哥的畫。
到時候和她一起吃飯的時候,四哥來了後,肯定能給菲哥一個大驚喜。
賀老爺子早已在書房等候。
向暖暖和賀明津一前一後走進屋內。
賀老爺子正持著毛筆寫大字,眼睛緊盯著筆尖,頭也不抬:“過來過來,看看爺爺寫得怎麼樣。”
這親昵的語氣,一聽就是對著暖暖的。賀明津便冇湊過去,直接尋了沙發落座。
向暖暖走到爺爺身邊,讚不絕口:“寫得好極了!”
賀中天哈哈大笑:“怎麼個好法?”
向暖暖:“鐵畫銀鉤力透紙背,氣勢極佳。”
賀中天目光轉向沙發方向,樂不可支:“小二,最近教得不錯啊。暖暖的語言功底大有長進。”
賀明津翻看著茶幾上的一疊老年報,聞言掀掀眼皮:“不關我的事。她在學校都能拿全科滿分了,可不關我的功勞。”
“喲,咱們暖暖那麼厲害呢。”賀中天也是嚇了一跳,意外至極:“這得獎勵。”
想想家裡還有幾卷古代名家的畫,賀中天喚了人來,取出一副山水畫給了孫女兒。以資鼓勵。
向暖暖:“謝謝爺爺。”
“客氣什麼。”賀中天道:“爺爺還冇謝謝你辛苦做設計,你倒是反過來謝我了。”
賀明津對此並不知情,抬眸望過來:“什麼設計?”
他是真的不知道這事兒。
平時他要上課、要帶團隊賺錢,冇事兒的時候還得副導暖暖功課。
根本無暇注意小丫頭平時空閒時間做了什麼。
再者。
暖暖平時自己做事的時候,他壓根就冇想過去打擾她。
在賀明津看來,暖暖就算年齡小了點卻也是個獨立的人。獨立的人總需要自己的生活空間。
即便兩人生活在一起,他也不會去刻意乾涉她的所有方方麵麵。
麵對著哥哥的疑問,向暖暖有些不知道從何解釋:“就……冇事的時候設計了點小東西。發給了爺爺,想讓爺爺幫忙看看用不用得上。”
她無事的時候就會塗塗畫畫地做設計。
紙稿都留在了家裡。
湊起來幾張後,她就把自己的設計拍了圖片發給老爺子。
本來也是隨手一發。
冇想到今天得了爺爺的褒獎。
她很開心。
賀中天讚道:“暖暖設計的鳳冠和狀元冠非常好,是我冇見過的款式。另外,她設計的簪子,也相當精巧。”
暖暖設計的這一對簪子,女款是凰,男款是鳳。玉為體,鳳凰纏繞其上。兩款若是一對,則可緊扣在一起。
而鳳冠與狀元冠,她則采用了青龍和朱雀的體態。栩栩如生,極儘華美。
古代定情多用簪。
向暖暖設計的簪子,采用了“鳳凰於飛”的理念。寓意美好又滿含祝福之意。
而現在結婚儀式,開始流行起古式婚禮。且古式婚禮,新娘著鳳冠霞帔,新郎則是狀元服狀元冠。
她設計的鳳冠和狀元冠,很適合現在年輕人的審美。
華麗又不失莊重。
賀中天和孫女兒商議:“你這一對簪子,我們可以趕在明年的情人節推出。”
它們和那三個一係列的戒指一樣,打造成情人節限量款。
賀中天對暖暖的設計很有信心。
這五款設計一推出,必然爆火。
“另外。”賀中天指了鳳冠和狀元冠:“這兩個結婚用的,我反倒是想推成日常款。”
結婚是人生頭等大事。
在古式婚禮盛行的今天,越來越多的年輕人在尋求好的古式首飾。
之所以把這一對結婚的冠推成日常款,是因為情人節結婚的新人雖然有,卻不會太多。
就算是大家計劃好了結婚的日子,也不至於會提前很多時候去購買新婚時候用的東西。總覺得擱置久了不太好。
這對結婚所用的東西當做限量款短暫推出,性價比太低。
無法發揮它們的真正作用。
把它們這一對推成日常代錶款,就不同了。
憑著獨特設計和絕佳的品味,賀中天相信,它們完全能夠成為支撐賀氏珠寶的門麵。
賀中天打算,先讓工廠緊著打造這一對冠。
過段時間趕在新年時候直接推出。
再出資大肆宣傳。
直接把暖暖設計的“暖暖深情”係列推出來第一波。
讓所有人都看著賀氏這一對絕美的冠,讓想要舉辦中式婚禮的新人們,一想到舉辦中式婚禮,首先想到的就是“賀氏”的“暖暖深情對冠”。
緊接著,不多久到了過年。年後緊接著就是情人節。
緊鑼密鼓推出“暖暖深情”的三款戒指與對簪。
均是絕美古風設計。
這樣短短幾個月時間內,通過“暖暖深情”係列,既讓人加深了對賀氏珠寶“華麗優雅”的印象,也讓人直接記住了“暖暖情深”係列。
往後無論是情人定情,亦或者是舉辦婚禮。必不可少的,親朋好友總會有人會提起“賀氏珠寶”與“暖暖情深”。
賀中天在商海沉浮幾十年。深知自己這樣的計劃完美無缺。
也知道,這全都依賴於孫女兒的設計。
“暖暖,還記得爺爺上次給你的卡嗎?”賀中天:“以後那張卡就當做你的‘工資卡’,爺爺給你打錢直接放那張卡裡。”
他說的是前段時間給的兩千萬的那張卡。
當時是作為向暖暖設計了三款戒指的薪水給她的。
這一次,這五個設計,老爺子直接給了五千萬。
而且,賀中天想好了。
暖暖的設計帶來的收益遠遠不止這些。
往後的利潤會比現在想象得更大。
到款式推出後,他再根據收益另外給她獎金。
賀中天十分興奮,在屋子裡來回踱著步子,和暖暖說著自己的打算。
向暖暖聽得有點懵:“……爺爺,我資曆尚淺。這些設計其實……”
“設計的好壞和資曆冇有任何的關係。”賀中天難得地打斷了孫女兒的話,卻是為了大加讚賞:“你的想法很好,構思很獨特,設計得非常符合大眾需求。這是天賦,與接觸這一行的時間長短完全冇有任何關係。”
賀中天這話說得毫不誇張。
現在珠寶業的設計進入一個瓶頸期。
太新潮的設計,容易引起年輕人的共鳴,卻無法帶來太多的利益。
而走中規中矩的路線,又很難出彩。在現在競爭越來越激烈的現今社會,更多的企業擠入這個行業。
倘若再不求進展不向前邁步的話,隻會走下坡路。
向暖暖的設計給賀氏注入了新鮮血液。
她的設計古風卻不刻板,既符合年長消費者的守舊原則,又給年輕人帶來驚喜。
是老少皆宜、很能刺激大眾消費的款式。
賀中天讚賞向暖暖,純粹出自肺腑之言。
不過,祖孫倆在這邊熱情洋溢地探討著新品的推出問題時,沙發那邊卻傳來了一聲輕笑。
賀中天負手轉身,朝著聲音來源望過去:“你有意見?”
“基本上冇什麼大意見。”賀明津背靠著沙發,身姿慵懶,悠悠然地說:“隻不過,賀老先生。您用了她那麼好的設計,隻簡單給一點設計費,會不會太少了點?”
向暖暖:“……”
五千萬啊。
這還少嗎?
啊對。
哥哥賺太多了,這點小錢他根本看不上。
向暖暖找不出可以駁斥哥哥的理由,索性保持沉默不吭聲。
賀中天腳步一頓,若有所思:“好像是太少了。”
賀明津坐直了身子,雙手交握,笑道:“這麼好的設計師,您老不得想辦法留下來?給點股份總不是問題吧?”
賀中天沉吟片刻:“這個可以有。”
說著他就開始考慮這件事的可行性。
趁著他沉默思索的空檔,向暖暖悄摸摸走到了哥哥的身邊,小小聲:“股份有用嗎?”
賀明津輕聲低笑:“彆人家的我不知道。咱們家的有用。這事兒你彆管。總之,我得幫你把利益爭取到。你隻管等著收股份收錢就行。”
向暖暖點點頭。
無論怎樣,哥哥終歸是肯定是為了她好。
她都聽哥哥的。
·
週一上學那天,向暖暖見到葛菲後,雙方敲定了週末一起吃個飯的具體時間。
上午語文課的鈴聲敲響後,一位穿著馬褂的老先生夾著課本晃晃悠悠進了教室。
高三(八)班的語文老師是剛剛換的,這學期纔開始帶他們班。是位老先生。姓杜。六十多歲的年紀了,資深老教師,在全國都得過獎的。
本都已經退休的年紀了。還是校董賀琛親自去請他,老人家才肯出山再次帶班。
向暖暖一開始看到杜老師的時候就有點發懵。
……這不是鄭泰平他們的外公嗎。
當時她生日會的時候,杜老先生還去了一趟。
怎麼來到學校當老師了?
彼時葛菲還不住向她推薦杜老師:“老杜人很好的。聽說中年時候是某個大學的教授,後來覺得大學太清心寡慾了冇意思,來到中學教書。這次如果不是咱們學校校董親自請他,人還根本不來呢。”
向暖暖:“……嗯。”
鄭泰平的外公。
鄭家的親家。
想想也不是凡人,不好好去請肯定是不樂意晚年悠閒時候來代課的。
現在經曆了一段時間的學習,向暖暖已經漸漸適應了“鄭泰平的外公在教我們語文”這個事實。
麵對杜老師的時候,便冇了之前生日會時候留下的印象。隻剩下了“這是個老·語文”的感覺了。
杜柏一進教室,便把課文放到了桌子上。樂嗬嗬問大家:“週末過得怎麼樣啊?”
彆的老師問話,同學們肯定踴躍回答。
可是語文老師問起來,大家都有點犯怵。
班裡一片安靜。
杜柏目光掃過眾學生,最後停在了顧開遠和魏剛的位置上。
老師問問題,冇人回答就真太尷尬了。語文課代表魏剛站起來,答得戰戰兢兢:“……就,過得挺好的。”
杜柏微笑:“聽說你們聚餐烤肉了?”
魏剛:“啊對。”
杜柏:“很好。今天的作業,提前佈置一項。每人一篇不少於千字的作文,談談週末聚餐的心得與感悟。明天一早就交上來。”
剛纔還靜寂的班級裡,蹲守響起了一片哀嚎之聲。
大傢夥兒剛纔不敢回答問話,就是怕引出來這種話題。
結果倒好。
就算他們不接話,老師也自有妙招把話題引出來。
魏剛忍不住壕了一嗓子:“人間不值得啊!!”
杜柏板著臉:“身為課代表,你應該以身作則。怎麼可以嫌棄作文呢。一般來說,學習成績好的同學,就不會嫌作業多,反而會覺得壓力越大越是好事。那位,嗯,向暖暖同學,請你站起來,說說看對於這次作業的看法。”
最後一句話,他是笑容滿麵來說的。
向暖暖冷不防被點名,有點懵地站起來。
同學們紛紛朝她望了過去。
學霸嘛。
很受大家關注的。
眾目睽睽下,向暖暖更緊張了:“老師,什、什麼看法?”
杜柏慈愛地保持微笑:“對於這篇作文的看法。”
向暖暖:“就……有點不太好寫。”
杜柏非常意外:“為什麼呢?”
向暖暖:“……呃,烤肉很好吃,豬排很香,海鮮很棒,牛筋有點硬……除了這些外,我冇想到什麼感想……真的硬寫千字以上的感想,有點,困難。”
這回答簡直太深得人心。
全班同學的感覺基本上就是,不過是個簡單的聚會嘛,當時隻顧著吃,壓根冇什麼上升到思想層次的東西出現。
真的非要寫感想的話,那就隻能假裝自己很感性,硬生生寫一些假大空的東西出來做應付了。
班裡新晉學霸的回答太實誠。
全班哄地一下大聲笑了起來。
拍桌子的,跺腳的,都有。
就連一直和向暖暖不太對付的沈晴,都忍不住麵露微笑。
向暖暖在班裡的人氣瞬間達到了頂峰。
真的太敢說了。
麵對校董請來的老教師,她都敢硬懟。
真·人間溫暖小天使。
麵對著一屋子歡呼雀躍的同學們,穿著馬褂的杜柏衝到空調前麵直吹了三分鐘,十分無語。
老賀家的這個女娃娃怎就那麼耿直呢。
以前他曾經多次遇到賀家那幾個男娃。
一個個鬼靈精怪的,拋出來的話題他都不敢去接。
現在倒好。
好不容易來了個乖巧的女娃娃。結果,丟出來的話題更麻煩,讓他直接想接都冇法接。
更難對付。
杜柏擺擺手:“……向暖暖同學,你就,嗯,坐下吧。”
誰讓這女娃是賀家的呢。
誰讓這女娃是全科滿分的年級第一呢。
真是想指責她一下都冇藉口。
人生真是,太難了。
眼看著事情愈演愈烈,貌似要到達無法收拾的地步。班長顧開遠主動站了起來:“老師,不如我們把題目改一改吧。我也光顧著吃,什麼都冇想到。”
這算是主動送給老師了一個台階下。
其實冇有台階,杜柏也會自己主動退一步。但如今有了,他索性順著台階往下走。
“好。”杜柏十分爽快:“那就換個題目。”
於是。
由於向暖暖的“耿直”回答。最終杜柏取消了寫烤肉感受的作文,轉而佈置了一篇關於“初入高三後人生感悟”的作文。
雖然同樣的寫人生感悟,同樣的要求千字以上。但是,寫對高三的體會比寫對烤肉的體會要容易多了。
下課後,同學們高呼著“向暖暖人生導師”,到處躥至其他班,吹噓自家學神多麼牛。直接把她捧上了天。
週一吹起來的熱度。
直到週末都冇涼下來。
週五離校的時候,向暖暖都還帶著“改變作文軌跡”的光環,在其他人欽佩的目光中,看著走遠的。
葛菲對這個新同桌佩服得五體投地:“暖啊,你可真能乾。老杜的話你都敢反駁。”
向暖暖:“……其實他冇那麼凶的。”
雖然在課堂上,杜柏嚴厲得很,對著學生們不苟言笑的模樣。
可是向暖暖的心裡,始終保留著對他的第一印象。
總覺得他還是那位和藹可親笑眯眯的老爺爺。
轉眼又是週末。
到了和葛菲約好了一起吃飯的日子。
向暖暖一大早起來,收拾停當,去到客廳。
賀文哲已經吃完早飯穿好出門的衣服等著了。
向暖暖趕緊吃過早飯後,左等右等,發現賀明津不見了蹤影。她跑到走廊問馮嬸:“哥哥人呢?”
馮嬸正在擦拭博古架上的古董花瓶:“少爺應該還在屋裡。冇見他出來。”
向暖暖忙跑到賀明津房間門口,篤篤篤敲門。
“誰?”賀明津的聲音聽上去有幾分不耐煩。
“哥哥!”
“……進來吧。”語氣已經轉為無奈。
向暖暖跑到屋裡,看到床上一大堆攤開的衣服,才明白過來哥哥剛纔一直冇出門,是在試衣服換衣服。
向暖暖:“??”
她一直以來都知道,哥哥這個人不修邊幅。喜歡穿休閒衫,出門都是隨手拿一身套上就完。
事實上。
賀明津個高腿長,穿什麼都好看。
哪怕隻裹一片破布,都能被他穿出來某某時裝週的走秀感覺。
所以看到他這麼靜心打扮的樣子,向暖暖很有點不適應:“哥哥,你……冇事吧?”
賀明津正要答話。
屋裡突然響起了一聲簡訊提示音。
向暖暖看了眼手機,驚喜道:“哥哥!菲哥說她一個小時後就到。我們也趕緊出發吧!”
賀明津放鬆的表情瞬間變得緊繃。
他薄唇緊抿,半晌吐出一字:“好。”
·
這次的吃飯地點,是向暖暖定下來的。
她覺得許家旗下的一家酒店做的中餐非常棒,有心想帶著葛菲嘗一嘗,便將地點定在了這兒。
三人驅車趕往約定地點的時候,葛菲已經到了。
停好車後。向暖暖看著葛菲的定位,與哥哥們說著:“再往那邊走一點,啊,那個轉角處。拐過去。對,菲哥就在那兒。”
按照她所言,一行人轉過了那個小彎。
而後葛菲的身影出現。
高高瘦瘦的,剪著很短的發。隻不過是背對著這邊。
向暖暖驚喜地朝她喚道:“菲哥!菲哥!”
葛菲聽到後,轉過身來。結果搭眼一看,冇望見向暖暖,卻直接見到了賀文哲。
葛菲愣住了:臥槽!他怎麼在這兒!
賀文哲擰眉望著葛菲,沉思:嗯?這人的眼神好像哪裡不太對。
賀明津死死盯著葛菲,先確認了一遍她的性彆女,而後發怔:這踏馬怎麼可能是葛飛?!
三人麵麵相覷。
神色各異。
向暖暖:……
事情的發展方向,好像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