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一知半解寧長安今世,那裡知道陳塘縣捕快還有一個豐富多彩的前身。前生今世,確實萬象。
“喂”
“我叫寧長安”
“寧長安”
“嗯!”
“寫得了好詩,繪畫自成風格,有如此之高修為,真的就想做一個捕快?明鏡司那些人可是對你都有想法。”
星光燦爛,晚風從老槐樹上方吹過,掀起一片的沙沙聲。
寧長安搬躺椅,舒展的仰躺上去。
雙手自後腦交枕,說道:“捕快冇有什麼不好,陳塘縣一畝三分地不算大,來來往往都是熟人臉。日升而出,日落而歸,相互招呼,說說家長裡短的話語,沾著煙火氣,生活不就是這樣,心安就是歸處。至於明鏡司對我有什麼想法,那時他們的事情,我左右不了,隨便想。我還是我。”
陳漁火認認真真點頭:“你確實很特殊!”
寧長安起身。
石桌上有自集市購買的水果,寧長安削皮,將蘋果遞交到陳漁火手中。
姑娘答謝一聲,心有感觸的聽著寧長安說話。
“所以捕快的身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心境,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
陳漁火貝齒輕咬蘋果的動作停止了下來。
內心反反覆覆是寧長安的兩句話。
“心安就是歸處”
“草木有本心,何須美人折”
這是一種心境的超然物外,返璞歸真,這樣的話語就是擁雪山莊的大儒都未必能說出來,感悟真諦。卻是被眼前這個捕快身份的男人如此颯然娓娓道來。
仔細回憶從聽到寧長安這個名字再到半日書社及其霽樓借劍和紅山降妖,陳漁火頓然感覺寧長安身上有一種自己之前看不到,感觀不了的東西,而且這些特質能讓人思考,覺悟。也或許就是這些因素疊加,寧長安適纔有了這樣驚人的修為和明哲之言。
小院的葡萄藤上有蟲鳴聲,兩個人深聊,時間飛逝。
寧長安問了陳漁火自北方南下的經曆,知道了劍修雲集的白帝城、小蜀山,還知道了禹國中部神仙山上住有神仙人的小君山。知道南方有歡樂島,專出精品殺手。就像紅月集市鐵匠鋪產品一樣質量保證。隻要酬勞足夠,都可以對九五之尊居廟堂之高的皇帝下手。
寧長安驚訝,這特麼不成了藍星的武裝防務公司,而且持有世界通行證的那種。
禹國從南到北,險山惡水秘境無數。
所謂秘境,並不是寧長安單純理解的無人之地,而是或恒古長存的化外之地,或是上古時期人族和妖魔道大戰後從主界分離出去的小世界。
這些秘境有的至今無人涉足,有的則成為修道者、妖魔道盤踞之地。也有的成為宗門道場。
陳漁火的言語讓寧長安大開眼界的同時也敏銳想到了一個問題,紅月集市是不是化外之地。
寧長安還知道禹國並非如若自己在陳塘縣所感受到的太平安穩。
陳漁火來自北方擁雪山莊,禹國北方、西北實則年年有禹國和周邊諸**事上的衝突,西南也不是高枕無憂。
總而言之一句話,江湖夜雨不太平。
關於禹國形勢,陳漁火言語實則給寧長安的震驚微乎其微。
邦國之交在於利,縱觀藍星各大洲發展史,就冇有百年天下太平過。動則世界大戰,小規模利益衝突數不勝數。
藍星的科技文明如此,眼前禹國所處的修真文明大抵也擺脫不了這個定律。
寧長安心動的還是秘境及其禹國的妖魔道、陸地神仙。
大開眼界。
臨近子夜,兩個人互道晚安,寧長安首先熄燈,隨後西廂的燈火落了下去。
晨光熹微,早起的陳漁火聞到香味。
寧長安冇有晨練。
前夜打擾陳漁火到子夜時分,說什麼都要補償一下。
所以寧長安親自下廚,做早點。
陳漁火是聞到香味,隨後又聽到哼唱聲。
節奏很相似陳漁火在陳塘縣城霽樓聽到的那種,
朗朗上口,節奏明快,旋律仰揚頓挫且不缺意境。
…………
烏溜溜的黑眼珠,和你的笑臉
怎麼也難忘記你,容顏的轉變;
輕飄飄的舊時光,就這麼溜走;
轉頭回去看看時,已匆匆數年;
蒼茫茫的天涯路,是你的飄泊;
尋尋覓覓長相守,是我的腳步;
黑漆漆的孤枕邊,是你的溫柔;
醒來時的清晨裡,是我的哀愁;
…………
寧長安是美院碩士,音樂造詣和尋常人比較算是專家,比如陳漁火這種類型。
所以首先唱出了節奏。
藍星華語樂壇的教父,這首戀曲並不需要歌者有高超的技巧,而是全情感的投入和節奏把控。
後者層麵,寧長安近乎做到了完美。
唱詞裡麵其實有穿越而來對前身五味雜陳的各種情緒醞釀和積累,強烈分明的節奏帶動下轟然一聲便產生了心靈的共鳴效果。
陳漁火想著的是自己出擁雪山莊南下沿途的心路曆程。
老槐樹下的光和影中陳漁火聆聽著寧長安略帶沙啞的歌聲,內心卻感覺明淨、美妙、真實,一種前所未有的力量牽引著自己,旋轉在冇有現在,冇有未來的空間當中。
寧長安心無旁騖,哼唱著戀曲1990,做好了早膳。
陳塘縣在禹國南方,有食湯圓的習俗。
瓷碗中白色湯圓和白裡透紅荷包蛋很搭配,還飄著寧長安從集市中購買的香蛇麻。
香蛇麻是釀梅子酒的材料之一,能提香有酸味。
所以荷包蛋湯圓就有了淡淡的酸香氣,很能刺激味蕾。
灶內燃著火,寧長安將瓷碗放入蒸籠,可以保溫。
轉身,寧長安看到靠著老槐樹五官明媚,神情悠遠的陳漁火。
“這姑娘怎麼總是無聲無息的出現。”寧長安嘀咕一聲,然後人愣住了。
太陽初升,紅彤彤掛在東邊的天際染紅了小半邊天幕,斑駁的樹影間光線拉出一道陰陽割昏曉的分界線,陳漁火人就在這片介麵中,散亂的光影,出塵的神情,恬淡的微笑。
蒙拉麗莎呀!
永垂不朽的藝術作品不僅僅需要創作者靈光閃現的一刻還需要天時地利人和加持,眼前就是。
“保持姿勢,彆動!”
寧長安腳不沾地衝入房間拿筆墨紙硯及其自己調製的染料。
支畫架,寧長安稍微的觀察,直接入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