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長安對於擁雪山莊冇反應，陳塘縣城一畝三分地雖然靠近都城，但寧長安真冇和江湖豪客們有過交集。
走江湖的看不起吃衙門飯的。
上霽樓的文人士子同樣眼中無公門人。
自家大哥寧長生才高八鬥，對於江湖卻是知之甚少，寧長安有限的江湖知識也不過是從酒樓說書先生和陸仟這個半吊子口中得知。
對於擁雪山莊一筆帶過，寧長安感歎陳漁火隻身一人竟然從禹國北方騎驢南下到了陳塘縣。
陳塘縣捕快的神情反倒是讓陳漁火稍微驚訝。
自北方南下，這可是第一次告訴彆人從擁雪山莊而來，怎麼這個人神情如此寡淡。
禹國論及劍脩名聲，一城一山一莊。
白帝城、小蜀山、擁雪山莊，後者被稱為天下第一莊。
但姑娘也不糾結。
“北方到南方，騎驢窮遊，厲害了呀！”
陳漁火歪著腦袋：“騎驢窮遊，多新鮮的詞。”
“從北到南，定然是見多識廣，可知道紅山銅棺來曆。”寧長安問了一句關乎切身利益的話。
話題涉及到銅棺，陳漁火正色：“我是不知道，或許山莊有人瞭解一二。”
“依山靠佛呀。”
寧長安內心感歎。
兩人聊天不耽誤吃飯，陳漁火很有吃相，細嚼慢嚥的類型，寧長安出筷頻率很高，但絕對不是狼吞虎嚥。
給人感覺不到禮數的欠缺，反而能勾起人的胃口。
所以心情大好的陳漁火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吃撐了。
隨性的伸懶腰，陳漁火說道：“非常感謝寧哥兒的招待，他日如若到擁雪山莊，本仙女定儘地主之誼”
模仿霽樓時街道行人對寧長安的稱呼語氣，說自己是仙女，其實隨了寧長安最初問“仙子哪兒來？”這個語態。
言落，陳漁火自己先笑了起來。
寧長安真是覺得陳漁火很性格。
怎麼形容，就是沾著煙火氣的仙子。
相貌不用說，和明月樓的花魁一樣能抗打，但氣質兩個人走的是截然不同路子，一個高冷，一個隨和。
而且陳漁火喜歡笑，還能感染人。
有時候許微的神情表態看著很中二，卻是恰好能烘托人見人喜的性格。
姑娘不是柳西樓、謝靈兒那種扔任何場合都可妥善拿捏一切氣氛的人，但卻絕對可以無形感染人。
想了想，寧長安看著姑娘說道：“說說修行體係唄！”
姑娘“啊”了一聲，神情古怪。
明亮的眼神囊括著“你都這樣了還問修行！”
寧長安一本正經：“我就是陳塘縣城這小地兒的捕快，京城都冇有去過，偶然得到機緣學了一手劍法。冇見過大世麵！”
陳漁火立刻正容，輕輕說了一聲：“這樣呀！不過你的劍道修為真的很厲害。”
寧長安臉皮厚：“我覺得也是”
好不容易控製情緒的陳漁火又笑了起來。
精緻的五官上掛著淡淡笑意，陳漁火開口：“尋常境界劃分，有七境七品七階之說，講的是術士、武修、妖魔道。術士體係爲例，七境聚氣，六境合氣、五境出玄、四境築爐、三境金丹、二境還虛、一境萬象。武修則是七品煉體、六品築基、五品凝神、四品勁化、三品通幽，二品大乘、一品無相。妖魔精怪各有修行體係，但大道歸一，做了七階統分，啟靈、通靈、凝丹、化形、合神、還虛、歸一等七階。此外還有儒家七品。七階七境七品之上另有釋家佛陀、金剛兩境。道門天象，太清兩境。儒家天人、大同兩境。妖魔道有太平境、九幽境。進入上述兩境，也就是所說的陸地神仙、神聖領域。之上是否還存在等級，我是不知。禹國西南及其周邊諸國多有蠱師、巫師，素來神秘，不在七品七境七階劃分當中。此外脫離體係劃分的還有鬼修。”
寧長安聆聽的認真，陳漁火卻是言語停頓。
寧長安腳不沾地給姑娘沏雀舌蘭。
陳漁火心滿意足，給了寧長安讚許眼神，繼續說道：“紅山之戰，白骨精修為大抵是在妖魔道合神境初期，明鏡司大紫衣應該是三品通幽。術士顏無忌或許是四境築爐。其他繡衛多半在五品和四品之間。”
寧長安喝梅子酒，內心亮堂了很多。
然後小心翼翼問了一句：“我呢？
陳漁火眉梢都是笑意：“你問我呀！誰知道呢。”
舒服的靠上老槐樹，陳漁火說了一句讓寧長安聽著也舒服的話語：“你有大氣象”
然後陳漁火猛地靠了上來
“假的”
寧長安瞪眼。
笑著重新靠上老槐樹，陳漁火說道：“紅山同白骨精交戰時氣機磅礴，無窮無儘，理應到了勁化境。入勁化境，氣機周而複始，生而不息。問題就出在感覺不到氣機靈力波動，要不是你修煉有高深功法，要不就是攜有遮蔽氣息的法器。倒是有個注意，你我打一架，
你全力而為，或許我能通過氣機、靈力感受到修為。”
寧長安擺手。
“還是不亮劍的好，動刀動槍，傷和氣”
“尋常武修到勁化境需要多久？”
喝茶，陳漁火開口：“天下武夫千千萬萬，但稱之為武修的少之又少。為什麼，一檻壓死萬千人。修為首先需天賦稟異，其次是各種資源的對壘，丹藥、功法及其機緣，這個前提之上破一境如過萬仞山，途中還會大浪淘沙似的淘汰無數人。具備兩者基礎，勤學苦練，到勁化境也的需要二三十年，當然也有例外，比如明鏡司的莫峨眉，還比如我，你也是。”
寧長安默默的看了看郊外古刹方向。
心道：“天賦稟異，資源堆壘，二三十年。老道、孟婆、打鐵匠牛人，高深莫測。”
陳漁火看著思索狀的寧長安，人也是感慨。
從北方擁雪山莊南下到陳塘縣，寧長安是第一個聽到擁雪山莊時無動於衷的人。第一個自己說話得滋味的人，也是第一個看到自己能正常心態對待的人。
在山莊的時候父親交代自己，看人“視其所以，觀其所由，察其所安。”可是寧長安自己有點看不懂。
這樣的人，要不有大智慧，要不就是天生萬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