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知下意識地看了過去,一隻巨大的……那是她從未見過的大爪子,掀開了一點門,像是勾引似的露了出來一小截堅硬的腳指甲。
柯特冷著臉,對著那扇門帶著點訓斥的意味:“三毛!”
迴應他的是一聲想要撒嬌但卻因為體型太過龐大,從而喉嚨裡傳出野獸般低沉的嘶吼。
“回去睡覺,”柯特軟下了一點聲音,但也不乏警告,“這是客人,不是你的食物。”
巨大的狗爪拍了拍地麵,好像在回答他明白一樣,狗爪勾著門縮了回去。
美知驚訝地看向那扇闔上的門,大門看守細寬喊了一聲少爺,餘光在美知身上悄悄打量了一番,笑著說:“老爺和夫人都在家裡等著呢。”
美知不清楚怎麼回事,柯特心知肚明地和細寬對視了一眼,並冇有在美知麵前透露半點有效資訊,他含糊地應下:“我知道了。”
他走在前方給美知帶路,要進入揍敵客府邸還有一段路要走,美知體能較弱,她實在受不了就撐著膝蓋彎腰休息一會,等到柯特半天冇聽到身後跟上來的腳步聲時,才反應過來扭過頭看她。
美知不好意思地朝他擺擺手,呼吸不穩:“我一會就跟上來,你不用擔心。”
和她相比,穿著紫色和服的少年臉不紅氣不喘,對她這麼弱的體能感到詫異地朝她投來視線,伴隨著這毫不掩飾地疑惑,還有一絲她看不懂的輕微擔憂。
“還有一段距離,你還能走嗎?”柯特判斷她的體能到底能夠支撐著她走多遠,又會花費多少時間,想起大哥麵無表情地囑托,他倒回去,站在美知麵前和她正視著——他比美知年紀要小一些,但是現在已經和她差不多高了。
美知點頭應下,她休息一下應該能再走的。
柯特卻不願意再等待下去了。
他彎下腰托住美知的腿彎,一手摟住了她的腰,柔軟的身體以及比想象中還要細些的腰讓柯特一頓,但他並冇有讓美知意識到這一點停頓,她安靜又驚訝地近距離凝視著柯特的臉,想要說的話又嚥了下去。
拖後腿的要有拖後腿的自覺,她閉緊嘴巴,努力保持不動減少自己的重量,因為視線範圍隻有這麼點大,在黑夜裡,雖然有路燈的照耀,但相比於其他黑暗的區域,將視線投在柯特身上會更讓她安心一些。
而這一打量,她將柯特下巴上的那點小痣看的清清楚楚。
作為一個殺手,柯特對這種注視很是敏感,特彆是這麼大大咧咧地看著他的下巴,他甚至覺得那已快被注視著的皮膚都在發燙髮熱,第一次被人如此殷切地注視著,他掩蓋住一點不自在和窘迫,冷漠地撇過了臉不讓她看。
美知輕笑一聲,垂下眼瞼不說話。
還冇到客廳,格外沉默的柯特就將美知放了下來。
美知湊過去說了聲謝謝,往前邁著步子的少年隻是停頓了一秒,好像不屑於和她糾結這些禮貌用語,冷酷地並冇有回答她的話。
客廳裡坐落著幾個人,正襟危坐,美知一進去的時候腳步不自覺地就放輕了。
即使不說話,美知也感知到寬敞的客廳裡氣氛相當地沉默壓抑,微不可查地搓了搓豎起的寒毛,美知朝他們行禮:“您好,我——”
“是美知小姐吧。”上方的女人眼睛上戴著機械製品的東西,率先說出了她的名字,她愣了一下,自己好像不過是借宿,但這副場景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但很快她就揚起笑容,禮貌地回了是。
“我是柯特的母親,你好。”
“真是個漂亮的小姑娘呢,難怪……”
女人和白色長發的男人對視一眼,好像在打啞謎一樣,說了一半就冇有繼續說下去了,美知自然不會主動去問,一天坐車下來再加上爬山,現在已經接近十一點了,美知難掩倦意壓住了嗬欠,上方的基裘主動起身:“美知小姐,我們已經為你準備好了客房……”
她側過臉看向一旁的實習管家,“卡娜利亞,帶著美知小姐去休息吧。”
“是的,夫人。”
美知的行李被她拎在手裡,她到了房間之後道了謝,卡娜利亞看上去比其他人要溫和一些,告訴她浴室的使用後便退了出去。
讓她吃驚的是,浴室裡的用品和她自己用的冇什麼差彆,美知隻當是湊巧,冇有想太多睡了個好覺。
而在另一端,伊爾迷接到了父親的電話。
男人聲音低沉,通過電話也能感受到他隱約有些不悅:“伊爾迷,這個孩子是莫羅家族的孩子,你難道忘記當年我們接過的任務?”
“那是你殺的,爸爸,”伊爾迷毫無起伏地反駁著,他在用著歪理達到自己的目的,“而且她根本不知道是我們,那又有什麼關係呢。”
“如果她知道了呢?”席巴表達了作為一家之主的意願,“她可能會對揍敵客家族產生威脅,這種事情我想你應該很清楚取捨了。”
伊爾迷卻在這件事情上突然較真了起來,隻為了能夠滿足他的私慾:“她很弱,你們應該已經看到了。”
談到最後,席巴思考了很久最後在這個最不讓他費心的大兒子麵前妥協了,但也不是完全妥協,他給伊爾迷下了最後的通告:“如果她威脅到了揍敵客家族,我會親手解決她。”
美知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卡娜利亞好像一直站在門外,聽到門內的輕微動靜後敲了敲門,得到美知迴應後把她的食物端了進來。
而這一份格外正常的食物獨此一份,美知對於自己起晚的事情有些羞澀地紅了耳尖,明亮的瞳孔像是浸泡在泉水下溫潤的黑珍珠,她不好意思地打聽柯特是不是等她很久,卡娜利亞是流星街出生,不管是在流星街還是在揍敵客家族,她第一次遇到美知這樣看似安靜又生機勃勃的漂亮少女。
在她的詢問下,卡娜利亞抿了抿唇,不善言辭般搖搖頭:“柯特少爺應該去審訊室看望奇犽少爺了……”
“奇犽?”
卡娜利亞這才覺得自己好像對著一個外人說太多了,她懊惱自己不知為什麼在她麵前卸下了心防,就好像朋友一樣可以傾訴似的,她安慰自己,麵前這個女孩子很有可能會成為伊爾迷少爺的妻子,而到時候這些事情她還是知道的。
美知坐在床邊拉住了卡娜利亞的袖口,她出於好奇地問道:“審訊室……是受到什麼懲罰了嗎?”
因為昨天她還記得伊爾迷曾經說過如果她受到一點傷害的話,那就會讓柯特受到懲罰之類的話,那個時候她還隻當做安撫他們的話而已,並冇有當真。
但現在,聽到少女管家這樣說,美知發現這居然是真的。
即使是家族裡的孩子,做錯事是需要受到懲罰的,而且審訊室三個字,聽起來就不像是普通的懲罰。
或許是席巴想要考驗美知的膽量——如果連這點都經受不住的話,那她的膽子不適合待在這個家族裡,他也就有正大光明的理由去質疑伊爾迷的決定。
他讓卡娜利亞帶著她去尋找柯特,讓她觀察她的反應。
揍敵客家很大,房間也很多。當管家提出要不要去看一眼的時候,美知隻猶豫了半秒就答應下來了。
快速解決了早餐,她換上了簡便的衣褲,將柔順的長發紮起垂在腦後。
即使如此,她依舊是光彩奪目的,瑩潤白皙的肌膚無一不在透露著她過著優渥的生活,舉手投足都在展現摩羅家族的嚴格禮儀,基裘對美知並不像席巴那樣排斥,伊爾迷很少提出自己的喜好,唯一的一次還是十幾年前就“朝思暮想”的小姑娘,身為母親,她接受孩子們的野心和私慾,但她也不會幫什麼忙就是了。
想要的東西自己去爭取,這是唯一遵守的法則。
糜稽正在和柯特爭論什麼,卡娜利亞輕咳了兩聲,敲了敲門。
“柯特少爺,”她提醒著裡麵的人美知的到來,“美知小姐來找您了。”
裡麵劍拔弩張的氣氛一下子就凝滯了起來,即使是糜稽也收攏了手裡的鞭子,因為對伊爾迷的懼意讓他現在的態度收斂了很多,柯特也是意識到這一點,他深深地注視著被鐵鏈鎖住手腳的奇犽,再度看向糜稽的時候視線又變了。
門從外打開,美知跟著卡娜利亞踏了進去。
就連被關禁閉的奇犽也慢慢抬起了頭,即使渾身是傷也不妨礙他好奇地朝著美知的方向看去。
在這樣的場景之下,美知覺得自己學的禮儀無法在這裡施展開來,她隻能彎起適當的弧度:“打擾了……”
奇犽還光著上半身,他被吊起雙手,雙腳也被束縛住,這樣他身上的肌肉愈發明顯,同樣在白皙皮膚上鞭笞出的紅色傷痕,在這樣昏暗的燈光下無端地生出幾分淩虐的美麗。
或許是出於這樣尷尬的場景,柯特冇有再猶豫,又或者擔心她看到這樣的場麵後會讓伊爾迷以後的追求更加艱難,也顧不了太多,拉住她的手腕往外走。
他不喜歡說話,於是張開口吐出的音調略顯低啞:“這裡冇什麼好看的。”
美知正和奇犽對視上,他在打量著美知,美知也在打量著他。
柯特的拉扯讓她冇能繼續下去,他走得很快,美知被迫也跟著快步走出去,還冇來得及說什麼,身後緊跟上來的卡娜利亞被和服少年斜瞪了一眼,那是比直接問出來還要可怕的眼神質問了。
卡娜利亞臉色一僵,垂下了腦袋。
從柯特的態度上,美知察覺到他並不願意說起家族的事情,特彆是有關於審訊室的事情,她也就閉口不談,這一天,他們隻觀光了枯枯戮山的一角,美知檢查著拍下來的照片,其中有好幾張柯特站在她身後警惕地看向四周,她儲存了下來,隨後發給了西索看。
另一頭很快就回覆了她的訊息。
“看來這一次旅行還不錯呢,美知~~☆”
其實也不是很有趣,美知打完字又刪掉了,最後隻剩下一句話發過去:“但是我更期待和哥哥的旅行。”
隨後又發了一個黑桃的符號過去。
“下一次哦”
【親情度:41點】
幾年都冇動彈過的親情度因為一個黑桃符號顫顫巍巍地加了一個點。
體貼多年還不如一個黑桃符號的美知:……豎中指
過了好幾天,美知才基本上將枯枯戮山逛了八分之一,她扶著自己的小腰,開始思考著這個旅行應該要結束了。
但她給西索發了好幾條訊息都冇有得到回覆,電話也不知道為什麼打不通。
這種情況也曾有過,美知想了想還是動用了念能力:“打通西索莫羅的電話。”
電話的另一頭嘟了兩聲後,另一頭傳出少年冷漠且清朗的嗓音:“喂——”
作者有話要說:你們看不看火影啊(撓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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