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域對她每一次溫和,必定有他的初衷與目的。
哪怕是絲毫純粹的關懷,都不曾有過。
沈千夏極淡地笑了笑,意有所指,“多謝父親關懷,女兒自會注意,不會耽誤進京的。”
沈域許是被她戳中心思,輕咳一聲,掩飾尷尬的情緒,朝她揮了揮手,“出去吧。”
沈千夏眉宇間露出一抹冷色,欠了欠身,拿起披風繫好,轉身出了書房。
寒風迎麵吹來,沈千夏漫步在青石路上,樹葉上的冰晶剔透無比,泛著絲絲寒意。
府裡已經開始張羅懸掛燈籠,貼春聯,年味漸濃。
沈府正院。
柳凝香聽著丫鬟墨玉稟報書房一事,秀眉攏著,手緊握成拳,隱忍的怒氣令手背的青筋漸漸突起。
“平日小吵小鬨就算了,她今日竟然敢傷暮雪的臉,老爺也就這樣算了?”
她越說越咽不下這口氣,這些年她對蘇氏母女已經隱忍得夠多。
可她再怎麼忍,卻絕不允許沈千夏騎到她女兒頭上。
墨玉垂首,恭敬地說:“夫人,老爺或許另有籌謀,您不必見氣。”
柳凝香冷哼道:“什麼籌謀?他就是更能忍,更慫而已,否則怎麼會讓那蘇氏母女進門。”
墨玉不語,主子的事她也不敢揣測。
“這是誰惹我家夫人生氣了?”
醇厚而溫柔的聲音傳至屋內,隨後沈域踏進屋子。
他朝墨玉擺手讓她退下,走到柳凝香身後,按著她的肩膀。
柳凝香嗔怒道,“還不是沈千夏,你看暮雪那臉上,多觸目驚心啊,她可是要當太子妃的人,萬一留下疤痕該怎麼辦?”
沈域在她耳畔輕笑:“夫人彆生氣,咱們現在順著她的脾氣捋著,小不忍則亂大謀啊。”
她將他的手撥開,站起身麵對著他:“為了暮雪,我一直忍著,可她最近越來越過分了,分明就是抓著我們的軟肋為所欲為。”
“那你想要如何?”沈域握住她的手,輕輕摩挲著。
“我還能如何?忍了這麼多年,知道也不急於一時,隻是暮雪受了委屈,原本以為你好歹也會小小懲戒一下。”柳凝香抹著淚,身子抖動著。
沈域攬住她,出言相哄,“你再忍忍,等有朝一日沈家飛黃騰達了,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現在這點委屈不算什麼。”
柳凝香彎起嘴角,身子靠前貼住他:“你就嘴上說得好聽,其他還會什麼?”
沈域抱著她往內室走著,笑言:“夫人說我還會什麼?”
“你……”
柳凝香臉色微紅,垂著眸子,眸光含情脈脈。
帷帳落下,滿室旖旎。
沈域和柳凝香成親十幾年,還能如此恩愛,著實羨煞不少人。
沈域雖年近四十,卻保養得很好,身姿挺拔,豐神俊逸。
而柳凝香本就生得貌美,年歲增長冇有給她留下任何歲月痕跡,反而更加嫵媚,風韻猶存。
屋外的丫鬟們聽到屋內動靜羞紅了臉。
膽子大的竊竊私語,將兩夫妻的房內之事說得極其耐人尋味。
墨玉將其他丫鬟支開,正好青蓮緩緩走來,莫名地對視一眼,皆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