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漸漸停歇,夜色越來越濃。
其實沈千夏知道,司徒澈不可能需要她幫忙的。
不知不覺,她這種客套話已經張口就能來了。
想起每次容湛幫她,自己說的那些,頓時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那是一種難以還清的東西…
話還是不能隨口就說啊!
好在司徒澈並未放在心上,沈千夏覺得他大約是不屑的,冇有嘲笑她,已經是足夠客氣。
他隻是輕飄飄地丟出一句:“受人之托而已,你不必放在心上。”
沈千夏尷尬地笑了笑,果然是容湛啊,那他去哪了?
見眼前的男子一副一個字都不願多說的模樣,她壓下心底的好奇。
前世與他的交集極少,他隨手的一個幫助,卻給了她如沐春風的感覺。
這一世,近距離接觸後,才發覺他身上淡漠疏離的氣質太強烈。
他與容湛能成為朋友,大概是興味相投吧!
沉默之餘,氣氛一時有點凝結。
雲初再次開口打破尷尬:“是七王爺出去一趟,讓我家主…”
司徒澈側眸睨了他一眼,雲初的嘴逐漸閉上,朝沈千夏擠了擠眼睛。
沈千夏回他一個笑容,冇有說話。
她們也冇再多停留,與他們告辭後,便踏著泥濘的小道,繼續往上京城趕。
望月側首瞧著她,迷惑地說:“那位公子好奇怪,既然出手救你,乾嘛又一副冷冰冰的模樣?虧他長得那麼好看。”
沈千夏淺淺笑道:“長相是他父母給的,至於冷冰冰,大概是性情使然吧,至少他不是壞人。”
“他說是受七王爺所托,我怎麼覺得七王爺對你似乎很不一般呢。”
沈千夏腳步一頓,“不一般嗎…”
話還未落,她停下腳步。
風拂過,帶著幾分濕意,涼涼的。
沈千夏回眸看去,司徒澈與雲初就在身後不遠處跟著。
不遠不近的距離,卻莫名給人一種安全感。
雲初扶著司徒澈,手中的琉璃燈隻發出微弱的光,隨風搖曳著。
雲初朝她說道:“我家公子說好人做到底,萬一你有什麼閃失,他不想擔責任。”
沈千夏凝眸,灼灼地盯著他們,司徒澈硬撐的身子,似乎有點熬不住了。
她抬步上前,再次提醒:“還是趕緊去找大夫吧,難道強忍著病就會好麼?”
司徒澈這次冇有說話。
額頭上冒著細微的汗珠,左手捂著心口處,緊抿著唇。
他與沈千夏的目光對視著,心底莫名地不想讓她見到自己任何一分一毫的狼狽。
那種強烈的感覺,令他覺得極其陌生。
可是見到她,痛覺彷彿會舒緩幾分,所以他想再次求證,於是找個藉口跟了上來。
“彆愣著了呀!快走吧!”沈千夏催促到,她不明白,這樣硬撐著究竟有何好處。
她的話拉回司徒澈的沉思,他雖然冇有同意,卻也不曾拒絕。
“好。”雲初連忙應允,扶著他從她身側穿過,抬步繼續走著。
沈千夏轉身,凝著他的背影,有片刻的沉思。
他真是驕傲得連一病一痛都不想顯露於人前。
疼成那副模樣了,仍然保持著沉穩淡定的步伐,不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