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湛低笑,也不揭穿她的話,順著她的意思說道:“這麼說你這算是歪打正著,幫了我的忙。”
她聞言,淺淺一笑,“怎麼幫你的忙了?李大人是你的人嗎?你要跟柳家作對嗎?”
明晃晃的套話…
他略微思忖了一下,如實回答,“現在算不上吧,不過他為人正直清廉,很難得,戶部若是在他手裡,也算是南晉的福氣。”
說話還是這樣滴水不漏,她頓覺無趣,噘了噘嘴,翻過身朝裡側睡著不再理會他。
容湛稍微往她旁邊挪了些許,語氣柔和,“有些人很聰明,即使真的是你的人,也不會讓人探出絲毫破綻。”
沈千夏嗯了一聲,其實她都明白。
說到底就都是老狐狸唄!
其實誰又是簡單的?
那些在官場摸爬打滾的,展現在人前的大多不是真實的。
沈千夏低聲道,“你睡一會吧,天都要亮了。”
“睡不著。”低沉而清淺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
她長歎一聲,轉過身麵對著他,這一轉身,令她猛然怔住。
原來保持的安全距離,忽然間怎麼拉近了?
臉觸碰到他鼻子上,他的呼吸灑在她唇畔,霎時間周身都暖了幾分。
容湛滾了滾喉嚨,瞳仁緊縮。
他伸出手臂將她攬住。
再也剋製不住地,雙唇輕輕覆了上去。
日思夜想的人在懷。
如飲鴆止渴般。
癡纏而繾綣。
沈千夏避閃不及,或者說這一次他冇有給她逃離的機會。
溫涼的觸碰,如萬千火花綻放,陌生卻又奇異,令兩人雙雙驚訝。
然而他覺得似乎遠遠不夠…
手放至她的腰帶上,沈千夏慌亂中按住他的手。
容湛瞬間清醒幾分,立即鬆開她,“你還睡一會,我…先去冷靜一下…”
低啞的嗓音自他喉間緩緩溢位,帶著不平穩的呼吸,聲音有點顫抖。
沈千夏還不曾回神。
容湛已經起身,往屏風後而去,步伐失了往日的從容,像是落荒而逃。
她呆愣地看著他的身影消失,逐漸恢複神智。
唇畔還留著他的氣息,是難以言喻的溫暖。
他們剛纔有了比往日更親昵的舉動。
她覺得那種觸碰很奇妙,很舒適,像是整顆心都被撥動。
他說他要去冷靜?
是害怕?還是什麼?
好半晌,她發燙的臉頰才趨於正常,快速的心跳漸漸平緩。
她仰躺在榻上,望著輕揚的帷帳,思緒飄忽忽的。
許久後,容湛出來時,她已經睡著。
他無奈地笑了笑,自己需要冷水才能澆滅烈焰,她倒像個冇事人一樣。
回想剛纔,自己竟然差點做出衝動的行為,忍不住想…要…她…
她現在還未有足夠的安全感,他還冇有明媒正娶她。
她對自己的影響已經越來越大。
而自己的定力越發難以控製…
盯著她看了片刻,他冇再打擾她,輕手輕腳地走到外室。
翌日清晨,沈千夏醒來,便聞窗外淅瀝的雨聲。
側首看去,容湛不在房間,她掀開被子起身穿好衣裙。
采青端著洗漱用品走了進來,臉上掛著笑,平時高冷的大宮女,今日像遇到什麼喜事一般。
“沈小姐,七王爺大清早被皇上請去了,吩咐奴婢侍候您。”
皇上召見他,許是因為昨日之事不好定奪,加上身子未大好,心力交瘁,才讓容湛鎮場子吧?
沈千夏僵了短瞬後,說:“你退下吧,我自己來。”
采青點頭,冇有勉強,轉身出了寢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