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惜洛怔愣地站在門口,鼻尖酸澀不已。
十歲時,他到丞相府見父親,那時的他少年英姿,姿容絕世,豐儀無雙。
邪妄冷淡的性子雖如寒霜,令人難以接近,可他就如神祗般印烙在她心底。
那是她第一次見到他,便已深藏對他的情意。
那時候,姑母還待字閨中,每次見他也都是央求姑母設法安排。
一轉眼已是近六年…
隨著歲月的變遷,她心底埋藏的情意日益見長。
然而他卻連正眼多看她片刻,都不曾有過。
良久後,王惜洛收回目光,失魂落魄地緩緩移步,離開落水閣。
落水閣二樓的雅間,雲初守在門外,見到容湛時,眯著眼睛笑了笑,“七王爺。”
容湛淡淡地嗯了一聲,徑直走進雅間。
雲初朝窗外瞟去,嘖嘖道,“真是不解風情,竟對那樣的如花美人視而不見,冷漠如斯!”
隨後視線又轉移到雅間內。
暗歎一個沈三小姐,已經讓兩個驚才絕豔的男子,無形之中發生很大改變。
容湛在司徒澈對麵落座,視線落在桌上的棋盤上。
“你倒是悠閒。”
他斜靠在椅子上,神態邪肆而灑脫,語氣閒散,鳳眸微眯著。
司徒澈抬了抬眸,將手中的白子落下,淺淺問道:“七王爺接下來打算做什麼?”
言語隨性溫和,渾身卻攏著散不去的淡淡憂傷,像是渾然天成的一般。
容湛邪肆一笑,薄唇輕啟,“當然是追我的王妃。”
司徒澈頓了頓,眉目間的神情像是才認識容湛一樣,“我冇聽錯吧?你何時對女人這樣感興趣了?”
他知道容湛對沈千夏不同,可今日再次見到,覺得他整個人似乎都不一樣了。
多了溫情脈脈,還有一種淡淡的煙火氣?
這兩種東西同時集於眼前的腹黑王爺身上,實在有點令人詫異。
容湛卻笑而不語,他從來隻對她有興趣而已。
司徒澈拿起酒樽輕輕抿了一口,視線看向窗外,“你剛纔好像錯過了什麼機會,或者說某種捷徑。”
“不需要。”他語氣輕飄飄的,神色雲淡風輕,透著幾分狂妄不羈。
司徒澈似笑非笑,探究的目光看著他,“現下朝堂之上與柳承實力相當的,恐怕也隻有王家了吧?”
容湛聞言,抬了抬眼皮,瞟了他一眼,“你不是在允陽樂得清閒,不問世事,怎麼也關心朝堂的事了?”
清閒?
司徒澈扯了扯嘴角,“冇七王爺清閒,可以整日陪著美人。”
他勾唇笑了笑,漆黑的眸子深不見底,“你在清閒之餘,還把事情辦得那麼完美,也的確厲害!”
司徒澈不語,眸光閃過一絲莫名。
容湛如玉的手指捏起一顆棋子,從容地落在一處,語氣淡淡,“戶部這事一過,太子將更加求賢若渴了。”
司徒澈極淺地笑了笑:“你不是一直在跟他搶人嗎?”
容湛無視他的調侃,繼續落下一子,“謝巍一回,莫庭也該有所行動了,不得不說,太子還是有點手腕。”
“莫庭冇有什麼城府,而且對太子衷心耿耿,謝巍又最重義氣,的確有可利用之處。”
兩人對視一眼,沉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