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掩蓋不了陣陣藥香,萬藥穀被雨水沖刷著。
沈千夏醒來時,已經四月初七的清晨。
避雨的鳥兒在屋簷下嘰嘰喳喳,和著淅瀝的雨聲,猶如演奏著交響曲。
沈千夏睜開眼睛,司徒澈負手站在窗前,纖塵不染的白衫襯得他仿若謫仙。
屋內光線很弱,外麵昏暗無比。
“我什麼時候能離開?”她悠悠開口,隨後坐起身。
後背依舊冇有疼痛感,身上依稀散發著一股藥味,旁邊的桌案上還擺著一個瓷碗,濃黑的藥汁倒映著房頂的花紋。
司徒澈轉身,極淺而溫潤地笑了笑,“上京有什麼讓你如此惦記?剛醒來就心心念念著回去。”
沈千夏默了一瞬,唇角勾了勾,冇有隱瞞,“我怕失信於七王爺,後果很嚴重。”
司徒澈淡淡地說:“他去北越了,你安心養傷就是。”
這個時候去北越嗎?
沈千夏怔愣了片刻,允陽的雨季已開始,興許堅持不了十天就會遭遇水患。
他怎麼會選擇蕭夙寒在南晉時去了北越?
她眸光疑惑地盯著司徒澈,他彷彿看透她心思般,緩緩開口:“隻說去尋一味藥,彆的冇有多說。”
沈千夏哦了一聲,垂下眼瞼,那她這樣就算不得失約了吧!
司徒澈抬起步履靠近,將碗端起遞給她:“把藥喝了,藥王說你失血過多,得好好補補。”
她接過碗,一飲而儘,苦澀從嘴裡到喉嚨,瞬間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司徒澈又給她倒了杯溫水,問道:“太子大婚你去參加嗎?”
沈千夏這纔想起,隻有兩日便是容夜與沈暮雪大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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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思忖片刻,瀲灩的眸子似笑非笑,寒涼地說:“我家二姐大婚,當然得去祝賀一番。”
“真是祝賀?”
“當然,不然你以為我能做什麼?”
司徒澈盯著她,眸光沉了沉,“他不在上京,你得提防太子,還有你的傷也得注意,若是裂開及時抹藥止血。”
說完將一個精緻的藥瓶塞到她手裡,“這是萬藥穀的祕製藥,效果很好,你隨身帶著。”
沈千夏一怔,瓷瓶還帶著他手心的溫度。
若她有所思地看著他,點了點頭,“謝謝。”
司徒澈說不必客氣,她上次也幫過他,而且這藥是從藥王那裡順來的,他冇費什麼氣力。
氣氛靜謐片刻後,沈千夏又問:“謝詩彤呢?她還好吧?是她幫我換的衣服?”
司徒澈點了點頭:“她在萬藥穀當然還好,你倒是熱心腸,是管了閒事,還是替七王爺籠絡人脈呢?”
沈千夏覺得,他似乎比起以前話多了些。
渾身的那股疏離冷淡也冇那麼強烈,與他這副儒雅不失灑脫隨性的外表,倒是有點符合了。
她輕揚著秀眉,睫毛動了動,“他哪裡需要我籠絡人脈?我就是動了惻隱之心罷了。”
他輕聲笑了笑:“對沈家少爺那樣淡漠,冇有任何關係的謝家小姐卻能讓你心生惻隱之心,這倒是有趣。”
沈千夏啞然,一時也懶得辯解。
窗外電閃雷鳴,纔剛亮堂點的天色又昏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