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整整下了一日,直到傍晚才停歇。
翌日天還未亮,沈千夏在藥王那裡拿了些藥,就準備回上京了。
司徒澈說他有事回上京處理,於是兩人一拍即合,踏著還昏暗的夜色就離開了萬藥穀。
期間與謝詩彤聊了片刻,她的氣色恢複些許紅潤,整個身子似乎也圓潤了些。
看來藥王穀的確對她的毒很有效果。或許再待一段時日,體內的餘毒就能清除乾淨了。
馬車在一陣輕微顛簸後,逐漸駛入官道,沈千夏靠在車壁上閉目養神。
小半個時辰後,天色亮了幾分,天空依舊是陰沉沉的,烏雲彷彿壓到了頭頂。
忽然,司徒澈拿起身邊的劍,眸光凝結成冰,寒涼無比。
馬車裡陡然涼了幾分。
沈千夏也察覺到了不對勁,拉開簾子朝外看去,“這裡有埋伏?”
司徒澈放下劍,漫不經心地說道:“前日經過這裡時,也是這幫人跟著。”
她側首淺笑著問:“是皇宮中派的人嗎?所以你置之不理。”
“你怎麼知道是皇宮中的人?”他眉目清冷,目光緊緊鎖著她。
“皇上病情不穩定,謝詩彤被送進藥王穀,這事本就瞞不住,現在要找洛藥王的應該不在少數。”
“這一路他們隻是跟蹤,並未下殺手,大概是想趁機尋找藥穀的入口,再將藥王他老人家捉到皇宮去吧。”
她閒閒散散的語氣,泰然自若的神情,目下無塵的從容。
司徒澈有片刻的怔忡,眸光莫名。
須臾,他淺淡地問:“你與洛老頭很熟?”
沈千夏淡淡一笑:“數麵之緣而已,他是自來熟,跟誰都一樣。”
他清寒地笑了笑,“藥王穀的藥材生意遍佈各國,他深居簡出的,倒是厲害。”
沈千夏微微一怔,司徒澈曾想買下藥王穀,在洛藥王那裡碰壁,現在聽他這話語,總覺得有絲意味不明。
她摸了摸下頜,說道:“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你對允陽很熟悉,人家在你眼皮底下做什麼,大概都是被你儘收眼底。”
“你不熟悉嗎?”他漫不經心問著,內斂深邃的眸子隱著極淡的憂傷。
沈千夏看了眼外麵,輕飄飄地說:“算不得熟悉,可是很喜歡這裡。”
司徒澈凝了她片刻,心思微動,隨後輕描淡寫地道:“或許有特殊意義纔會如此。”
她目光微閃,特殊意義嗎?
似乎九歲時第一次來就莫名喜歡允陽,她一直覺得是風景,民風和舒適才讓她如此。
她望著窗外灰濛濛的天色,心裡騰起一抹悵然。
一路上很順利,快馬加鞭,回到上京已是夜半時分。
天空的烏雲逐漸散開,露出一輪彎月,清淡的光灑下,萬物踱上一層銀色。
今夜的上京城格外熱鬨,燈火輝煌,絢麗的煙花綻放在夜穹,到處一片喜慶的模樣。
明晚的上京城將是更加空前熱鬨吧。
司徒澈將她送回聽雨軒,冇有多餘的話語便離開了。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沈千夏纔回到屋子,望月還冇有睡,見到她頓時鬆口氣,拍了拍胸口:“小姐您安全回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