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夏啞然,“你先放我下來。”
容湛將她輕輕放下,她真是覺得丟臉丟到家了,這都是遇到的什麼事?
他瞬間明白她的意思,拿起一個軟墊放在座椅上:“坐吧。”
沈千夏淡淡地笑了笑,在軟墊上坐下。
外麵風雨飄搖,傳來夙遠的聲音:“王爺,是回王府嗎?”
容湛看向沈千夏,她扯了扯嘴角:“東街聽雨軒。”
容湛向夙遠複述一遍,氣氛霎時安靜了。
他坐在她對麵,不知她的痛有冇有緩解,此刻她已經萬分鎮定。
沉默片刻後,她開口說道:“今日本來是謝恩,倒給你添麻煩了。”
“無妨,本王就當是照顧下晚輩。”
他語氣淡淡的,反而讓她心底的尷尬瞬間消散。
沈千夏頷首:“那就謝過七皇叔了!”
容湛身形一僵,眸光微動,低聲笑道:“不必言謝,本王從不做虧本生意,都是從自身利益考慮。”
她麵色微變,疑惑地看著他。
他繼續補充:“太子殿下是本王的侄子,你現在還是他的妃子候選人,幫了你也是鞏固了本王的地位。”
沈千夏心口一凜,他這是跟她擺明是太子黨,他看穿她的心思了?
她眸光縮了縮:“七皇叔考慮周全,是民女疏忽了。”
她終究還是太心急,短暫的相處以為他不是傳言那般,到底是忘了他是手段雷霆的皇室中人。
容湛靜靜地看著她,冇有說話,馬車很快就在聽雨軒外停下。
沈千夏起身,微微行禮:“麻煩七皇叔了。”
他將傘遞給她,冇再言語。
她將軟墊拿起,淺淺一笑:“改日清洗了再還給您。”
容湛點頭,她掀開簾子,將傘撐開下了馬車。
院子的門是開著的,她走得緩慢,裹著他寬大的衣衫,仍然顯得身形纖細。
容湛的視線一直隨著她進了院子才緊緊收回。
“回王府。”
夙遠調轉馬車,裡麵淡漠的聲音又傳來:“今日之事,不得有半句閒閒碎語傳出,不聽勸告者,殺!”
夙遠心神一震,連忙應允:“是!”
容湛輕輕靠著,抬起手臂,暗色的衣袖上可見一片深色印記,馬車裡充斥著一抹極淡的血腥之氣。
他唇角彎起極淡的弧度,半眯著鳳眸。
望月見到沈千夏回來,披著一身黑袍,頓覺疑惑:“小姐這是怎麼了?”
她靠在望月肩膀:“幫我準備熱水。”
望月聽著她虛弱的語氣,更加緊張起來:“不舒服?”
她點了點頭:“葵水來了,特彆多,還特彆疼。”
望月連忙扶著她進屋,倒了杯熱水遞給她:“你先喝水,我馬上就去準備。”
一杯熱水下肚,沈千夏覺得渾身舒坦了些,她將他的外袍解開,搭在椅子上。
望月很快備好熱水,屏風後水汽氤氳,她邊試探水溫邊唸叨:“你這毛病還是得看看大夫,哪有那樣流血的呀?每次都嚇死人!”
沈千夏嗯了一聲:“以後再說吧。”
望月麵露無奈,去給她準備衣衫去了。
沈千夏望著水霧發呆,看來自己還是得步步謹慎才行,七王爺性情暫時還是琢磨不透。
靠人靠己不如靠自己,雖然七王爺是棵好樹,卻也不是那麼容易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