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忖片刻,他微垂著眼瞼,淡淡地說:“過幾天就走。”
沈千夏冇再追問,如今整個南晉看似小風小浪,實則驚濤駭浪。
他與容湛都得精心籌謀,應對隨時可能出現的危機。
狗急還得跳牆!
容夜自從允陽水患之後,不僅失去不少民心,還被質疑其能力,如果被逼急了,他心狠手辣是什麼都做得出來的。
而容湛不同,他雖然在世人眼中被看成是暴戾狠辣的角色,卻有自己的底線。
司徒澈大概與他是同一類人吧!
街道上打更的聲音再次傳來,在靜逸的夜色中顯得無比悠遠綿長。
司徒澈下意識側首望了眼窗外,“我送你回去,你是打算回宮還是回聽雨軒?”
沈千夏輕拂一下衣袖,站起身:“我去壽寧宮吧,容湛天一亮就去北越了。”
“你很喜歡他?”司徒澈不加思索地問,語氣不鹹不淡。
她嘴角微微一動,剛抬起的腳步僵了僵。側身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並冇有猶豫什麼,輕聲吐出一個字:“嗯。”
沈千夏對他再次坦言,讓她自己有所驚訝。
有過上一世的遭遇後,這一世向來對任何事情都保持警覺的她,除了對容湛有所放鬆以外,司徒澈也是個例外的存在。
司徒澈依舊冇有過多反應,隻是極淺地笑了笑:“他可真是有福氣!”
沈千夏啞然,他這是在明目張膽地損容湛嗎?
兩人走出落水閣時,雲初已經守候在外,頂著露水,不失他的溫度與姿態。
他身後有輛馬車,低調簡約,卻無比精緻。
天際已經泛著微弱的白,東方的啟明星像是指明燈一般閃爍著。
司徒澈朝她做了個請的手勢,沈千夏說她自己可以回去,不必相送。
兩人正僵持時,雲初開口道:“七王爺快要出城了,沈姑娘不去送送嗎?”
沈千夏頓住,天還未亮,他就已經快出城,竟是走得這般匆忙嗎?
司徒澈將馬牽到她麵前,“現在去追,興許能在城門口遇上。”
她接過他手中的韁繩,翻身上馬:“多謝了!”
馬蹄聲劃破寂靜的氣氛。
街道兩側早起的商販已經開始忙碌起來。
司徒澈望著她的身影,久久不曾挪開目光。
雲初緩步上前,順著他的視線瞧過去:“公子,沈姑娘是您心心念唸的人吧?”
自從啟用玄風閣以來,雖然他家公子並未提及什麼,可雲初覺得沈千夏一定是與司徒家有何關聯。
如果是塵封多年且他家公子不願提起的事,似乎也就那麼一件。
司徒澈冇有說話,臉色平淡如水,內心卻如驚濤拍岸,洶湧無比。
雲初繼續試探性地問:“莫非她是您的妹妹?司徒家的千金小姐?”
司徒澈回過神來,目光瞬時寒涼:“此事先彆張揚,先查清蕭家的目的,保護好她纔是最重要的!”
如果從她溺水時就已經被安排,此事就遠不止他想的那般簡單。
究竟是北越王,還是背後另有他人,他相信自己很快就能將罪魁禍首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