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覺得七王爺隻有在她家小姐麵前,纔會儒雅至深,將渾身的冷冽收斂。
沈千夏溫柔地笑了笑,垂眸靜默不語。
容夜與清雲公主,那種不清不白的關係,自認為能瞞天過海。
現在卻如此神速地已傳到允陽,可見在上京早已不是秘密。
紙終究是包不住火!
隻是大家礙於容夜的勢力,以及在他們心中不可撼動的儲君地位,無人敢隨意置喙。
哪怕是心知肚明,也都裝作懵懂無知的模樣,生怕一不留神就引來災禍。
大堂內原本喧囂的氣氛,因有人提及太子的事,變得凝滯起來。
眾人喝著酒,打著迷糊,話語清晰地入耳,嘴上卻含糊其辭,避重就輕地應付著。
用過午膳,他們繼續趕路。
沈千夏讓望月坐在馬車裡,自己與鄭安南坐在外室駕車。
望月知她尚有心結,當知道允陽是自己的家鄉時,大概覺得處處都有特彆的情感吧!
知了在枝頭鳴叫,綠蔭下驅走幾分夏日的灼熱。
馬車徐徐而行,像是知道她想沿途欣賞風景。
沈千夏詫異地側眸:“鄭叔似乎對允陽極其熟悉?”
鄭安南不苟言笑,寡言少語,從來都是主動稟報,對問他的話題,向來是不怎麼開口。
這次倒是冇有沉默,點頭後說:“不瞞姑娘,我是土生土長的允陽人。”
說這話的時候,他眸光熠熠,清澈透亮,不似最初的佈滿冷寂與殺伐。
沈千夏感受得出來,他以出生在允陽為榮,那麼他背後的主子,定然也是令他極其崇敬的。
她挪開目光,看向路邊的野花:“您故意放緩行程,是知道我喜歡這裡?”
鄭安南聞言,身子僵了僵,抓著韁繩的手微微收緊,隨後語氣平淡地說:“是我疏忽了您是在趕路。”
“鄭叔比我年長,說話不必如此客氣,我與鳳冥之間跟兄弟一樣,不需要尊稱。”
“這是我的習慣,姑娘就不必在意了。”
鄭安南扯了扯韁繩,馬開始奔走起來,沈千夏深沉的目光逐漸泛著一絲迷惑,他現在乾脆連沈字都不提及了。
她不再說話,看著兩側似乎在不斷變幻的景緻,眉心漸漸收攏。
她雖然出生在鄴城,但因為藥王穀的藥材生意,來往允陽的次數並不少,這條路走的次數也不在少數。
可今日細細一看,似乎與以往走的有點不一樣。
她心念一動,朝鄭安南說道:“鄭叔,我的釵子剛纔掉了,您能否將馬車掉頭,我們去找一下。”
鄭安南側首瞧了她一眼,點頭說好。
片刻後,馬車往返幾裡路後,沈千夏勾唇笑著說:“還真是掉在這了。”
鄭安南將馬車停下,看在路中間泛著淡淡銀光的釵子,神色微動。
“我幫姑娘去撿吧!”
沈千夏頓了頓,已經傾斜著的身子坐回原地,嘴角輕輕漾開一抹明媚的笑:“那謝謝了。”
鄭安南跳下馬車,彎身將地上的銀釵雙手拾起,目光停留短瞬,轉身回到馬車上,然後遞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