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安南瞅著沈千夏氣定神閒從山林出來,不知是該鬆口氣,還是得提著心。
今日能被她發現,能瞞住的日子也就不遠了。
他眉宇逐漸展開,暗歎道,主子這次還真遇上強勁對手了,不愧是都流著同樣的血…
望月迎上前,“小姐,您冇事吧?”
沈千夏笑了笑:“我就看看風景,你緊張什麼?”
話落,她踏上馬車,意味深長地朝鄭安南說:“允陽四季如春,美不勝收,這裡卻獨具一格,似乎彆有洞天。”
鄭安南頷首:“姑娘所言極是,這也是允陽為何被覬覦的原因。”
沈千夏斂眸,淡淡地問:“不知這裡叫什麼地方?”
鄭安南微微怔住,默了一瞬後說:“這裡還是屬於懷悠鎮。”
“原來如此。”沈千夏轉身撥開珠簾,“我們在臨近鄴城的鎮子休息吧,越往北,天越寒,需要準備些禦寒的東西。”
“好!”
車軲轆滾動,壓得碎沙石發出咯吱的聲音。
沈千夏靠窗坐著,心思莫名的複雜,那種想親近又排斥的感覺,在心底絲絲纏繞。
望月瞧著她臉色略微蒼白,擔憂地問:“小姐,您臉色看起來不好,有冇有哪裡不舒服?”
沈千夏微抬眼眸,淡淡一笑:“冇事。”
“您若是懷疑什麼,可以讓人調查啊。”望月覺得她家小姐既然覺得疑慮,那剛纔那個地方肯定就是有問題。
按她以往查什麼東西的能力看,似乎不是很難的事啊。
沈千夏搖頭:“不必,我心裡也不是完全糊塗,能這樣瞞著我,無非就是兩種情況。”
望月詫異地問:“什麼情況?”
“如果不是因為愧疚,那就是想保護什麼吧!背後究竟有何仇怨,還無從得知。”
沈千夏微眯著眼眸,抬手揉了揉眉心,心中反而平靜了。
各種反常的事情放在一起,再一一細想,在允陽有她查不到的東西,屈指可數。
而自己的蠱與北越有關,能在十幾年對她種蠱,且不被人發現,勢力也絕對是強大。
能被北越強大勢力盯上的家族,就更加鮮少了。
十多年了,她也不急於這一時。
揪出始作俑者,纔是重中之重!
沈千夏舒緩心緒,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望月拿著羽扇輕輕扇著,輕聲嘀咕著:“我覺得是蘇姨娘與人勾結做的那些事,他們不會有好下場的。”
“嗯,你也許是對的。”她淡淡迴應,聲音漸小。
其實望月挺聰明的,稍微說說就能通透。
她腦海中浮現司徒澈的身影,有時候溫和,有時候淩厲,心疾發作時那透著病態的柔弱。
心口處一陣隱隱的疼痛席捲,她擰著眉心,緊抿著唇。
情蠱?
莫非親情也能讓蠱毒發作嗎?
望月瞧著她興許是疲憊,於是不再吱聲,隻是輕輕歎了口氣。
須臾,沈千夏又說:“不用給我扇了,你也休息會,再往北一點就涼爽了。”
“好,您先睡一會。”
鄭安南駕車的技術很好,一路上冇有多大的顛簸,傍晚時分,他們來到鄴城與允陽交界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