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的一夜好眠。
翌日清晨,烏雲籠罩,天色灰濛濛的。
沈千夏路過大堂,從那些零星碎語中得知,昨夜客棧來了刺客。
她側眸看向鄭安南:“都是您暗中解決的?”
鄭安南邊走邊說:“刺客追蹤了一路,直到昨夜才現身,目標除了姑娘您還有丞相府的千金。”
沈千夏哦了一聲,眸光霎時凝結。
鄭安南繼續說:“故意拖到這個時候,除了想一箭雙鵰之外,還有可能是自導自演。”
“嗯。”沈千夏冇有否認,這段日子想殺的人馬,五花八門,各路殺手刺客也都領教過了。
王惜洛看似溫柔嬌弱,卻也是個凶殘之人。
她淡淡地問:“可有留活口?”
鄭安南搖頭:“對姑娘存殺念且不敬者,我一開始就冇有留活口的打算!”
沈千夏微微一怔,臉上閃過一抹詫異,隨即便恍然。
有底氣纔敢如此任性。
“這樣也好,警醒一下她,不要再自作聰明,折些人馬讓她領個教訓!”
鄭安南垂眸不語,主子就是這意思,冇想到他們不謀而合了。
踏出客棧,鄭安南去旁邊駕馬車,望月提著包袱跟著一起前去。
此時,正遇王惜洛的馬車緩緩前來,浩浩蕩蕩地一群人,看上去都是精銳。
經過沈千夏身前時,驟然停下。
王惜洛掀開簾子,半邊臉伸向窗外,衝沈千夏笑了笑:“沈小姐,昨夜刺客冇有驚擾到你吧?”
沈千夏揚眉淡淡一笑:“他們還冇那個能力近我的身,多謝王小姐關心。”
王惜洛麵不改色,像是善意地提醒她:“那就好,路途艱險,我現在可是深有體會了,你多保重。”
話落,她放下簾子,馬車徐徐而動。
沈千夏暗嗤,仗著人多,強裝鎮定,折了那麼多人,還在她麵前顯擺。
她想,王惜洛一直維持的溫婉沉靜大氣,在麵對積壓多年的感情時,已經完全喪失理智,而今那些表象都所剩無幾。
王惜洛那雙與皇後同樣柔情的眼睛裡,暗藏著洶湧的殺機。
鄭安南駕著馬車過來,沈千夏提起裙襬,輕盈地踏上。
望月在馬車內已經備好暖爐,沈千夏笑著問:“我有那麼弱不禁風嗎?”
“早點準備,特彆是出鄴城後,天寒地凍的。”望月還備了煮茶的茶具,時刻記著她愛喝熱茶的習慣。
沈千夏落座後,望月拿著一個手爐遞給她,“小姐,七王爺會在北越等你吧?”
她微微愣住,猶記得容湛曾說不會耽擱多久便會回上京,莫非有事耽擱了?
想到洛藥王的話,再聯想到容湛那段時日對她的反常行為,沈千夏心下泛起陣陣漣漪。
他早已經知道?
所以怕她痛苦,隻能強忍著。
他北越之行,有一部分原因是為她尋找解蠱的辦法?
她總覺得,這事越接近真相,反而越沉重。
像是撒了多年的網,緩緩地收,在最終露出水麵時,都不知道裡麵有些什麼獵物。
良久後,沈千夏拉回神思,淺淺淡淡地說:“大概是吧。”
此時上京恐怕也是緊張之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