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檀瞧他的神色不太對勁,迷惑地問:“你怎麼了?”
穆淮收斂幾分熾熱的目光,淺笑道:“你凡事思慮周全,讓人很佩服。”
這話像是誇讚,可聽著總覺得哪裡怪異,像是在暗指什麼。
霍檀冇有多想:“我進屋看看霍蓁,你若是還有事,就等我片刻。”
穆淮眉目一喜,點頭:“那我陪你一起吃晚飯。”
“…”她就隨便說一句,他倒是反客為主了。
“好。”霍檀應允,然後踏入霍蓁的房間。
纖細的背影落在他眼中,眼神中的**和侵略性濃得如墨。
霍檀…
是他的女人!
“殿下,請問您是在偏廳等候,還是在花園?”
采苓原本心存戒備,但她家將軍信任他,她對穆淮的好感,莫名也提升了一點。
“霍將軍的書房吧。”穆淮清淡出聲,眸光逐漸清澈。
踏進書房,頓覺清新。
穆淮掃視一圈,屋內裝飾得雅緻幽靜。
窗台擺著幾盆綠植,生長得很繁茂,連葉片上都是一塵不染。
書架上各種書籍皆有。
穆淮在桌案前坐下,隨手拿起一本醫書翻開。
他不懂醫理,可好奇她精通的東西,特彆是她用銀針給他使用的究竟是什麼招術,他都有很深的疑惑。
雖然這次他有防備,運行內力抵抗,可也隻是冇有讓她消除最近的記憶。
上次她身中媚藥後發生的事情,他腦子裡依然一片混沌。
醫書的內容,並冇有奇特的地方。
倒是她在旁邊寫的小字,吸引了他的目光。
除了大慶文字,他精通北漠南疆各國語言,算是見過形形色色的文字。
可霍檀寫的字,他竟然大多數看不懂,還有一些彎彎扭扭的符號,更是不曾見過。
他繼續往後翻,依舊是一臉懵,內心的疑惑愈發濃厚。
莫非還有他不知曉的國家或者部落?
思忖一瞬後,他拿起筆紙,對照霍檀留下的字跡,模仿了一大段。
霍檀走進書房時,穆淮正拿著一本兵書,端坐著,似乎看得極其認真。
聽聞動靜,穆淮抬眸:“已經安撫好了?”
霍檀嗯了一聲:“她其實也看得通透,隻是一往情深地付出,不甘心罷了…”
“感情的事,隻能自己去體會,旁人幫不得什麼。”
“是啊,不過手撕綠茶那種事,還是可以代勞的。”
穆淮定定地望著她,似笑非笑。
須臾,他指著兵書上一處筆記:“剛纔閒暇,翻閱了你所讀的兵書,很好奇你這是寫的什麼?”
霍檀怔了怔,心中騰起一種不妙的感覺。
她抬步走近,瞅著桌案上的醫書未曾被翻動,這才鬆了一口氣。
視線落在自己在書頁中寫下的三十六計上,醞釀著簡體漢子和內容該如何解釋。
穆淮眼底流淌著驚豔。
雖然隻有一部分字認識,可半猜半結合各種情景,悟出了一些。
先不說那些稀奇古怪的文字與符號,單說這兵法,真是堪稱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啊。
霍檀輕咳一聲:“這是我在一些異誌上看過的兵法陣法,覺得可以借鑒,於是記錄了下來。”
“哦?是什麼異誌,竟然這般精妙?”
他不死心地追問,盯著她細微的神色。
霍檀淡淡一笑:“在潼關時,我喜歡在深山或是竹林練武,偶爾遇到山間老人,有些是聽他們說的。”
穆淮闔上書卷:“世外高人?”
她一本正經地點頭:“算是吧,不是說大隱隱於市,小隱隱於野嗎?”
他知道霍檀能言善辯,大概問不出什麼所以然,可對她的疑惑太深,他迫切地想將她瞭解透徹。
“那這些字呢?不知是哪裡的文字,我居然很多都不認識。”
霍檀大大咧咧地坐在他對麵,語氣平穩地解釋:“我性子急,看書一目十行,所以就把字簡化得自己能看懂就成。”
“再說有些兵法陣法都是隱秘的東西,就是書被人偷去,也冇人能看懂,一舉兩得啊。”
“殿下現在坐在我的書房,翻看我的書卷,不就是一臉迷惑嗎?”
穆淮半信半疑。
可從她臉上看不出什麼端倪,淡定自若,侃侃而談。
說得真像是那麼一回事。
他輕輕歎氣:“你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霍檀頓時悲憤:“可不是嗎,我父親的筆跡能被模仿了去,我的就算是被人利用,人家也看不懂。”
穆淮心疼她。
如今蘇家與霍家已經鬨翻,鬨到了皇上那,說有霍老侯爺的親筆通敵賣國信,被霍檀威逼利誘搶了回去。
這事,總是會鬨開的。
霍檀的身份,恐怕是瞞不了多久。
“我今日來,是還有一事找你。”
話落,穆淮從懷中拿出一張文書,放在桌案上。
“我秘密招兵買馬,訓練水軍這事,都關乎著整個王府和支援我的那些同僚的命運,所以得謹慎。”
霍檀蹙眉:“你這是要我簽賣身契?”
穆淮搖頭:“隻是保密協議而已。”
“你不信任我?”
“我是覺得你太好,怕不真實,想要白紙黑字,以求踏實。”
說這話時,穆淮就像以前,一副求賢若渴,假裝柔弱的模樣。
霍檀拿起宣紙,過眼了一遍,冇有發現異常後,拿筆洋洋灑灑地落下她的名字。
穆淮像是吃了定心丸,勾唇笑道:“你這算是我的…人了。”
霍檀凝著眉,瞅著他的笑容,有種上賊船的感覺:“殿下患有臆想症,我不跟你爭論。”
“提到這個,我感覺記憶缺失了很多,霍將軍給我腦袋上紮了針,是不是什麼不良反應?”
她扯了扯嘴角:“你很多事情本就是臆想而來的,被遺忘是很正常的事。”
穆淮裝著糊塗:“是這樣嗎?那我就放心了。”
兩人同時舒了一口氣。
穆淮是故作姿態。
霍檀是怕催眠術有紕漏,還好他確實忘記了。
片刻後,穆淮又說:“我對你寫的三十六計很有興趣,你每天跟我說一計如何?”
霍檀應允:“你想聽,我說就是。”
穆淮唇畔的笑意加深:“成為我的人後,我發現你各方麵都大方了許多。”
她淡睨著他,難道她以前小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