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大的客棧隻剩下他們一行人,店裡的掌櫃和小二這才反應過來,來的人是非富即貴,都是惹不起的人。
店掌櫃戰戰兢兢地招呼著他們,吩咐小廝準備房間,隻要不把客棧拆了,其他都好說。
穆允罵罵咧咧地進房,滿腔怒火無處發泄。
他找來店掌櫃,不知低聲說了什麼,隻見掌櫃的臉色變了變,很是為難的模樣。
大概是礙於穆允的淫威,點頭哈腰地應著,然後腿腳不利索地跑開。
謝景楓冷瞟著他:“你可彆使什麼幺蛾子啊,父親怪罪下來,到時候都得我擔著。”
穆允懟道:“你們父子二人難道不都是為我辦事的?”
謝景楓扯了扯嘴角,懶得跟他再廢話。
他看見穆淮和霍檀進一間屋子時,嘴巴張得老大:“你們這也太明目張膽了吧?”
他們關係親密曖昧,謝景楓是知曉的,可是穆洵和穆允都在,他們也都不知道避諱一下的?
霍檀覺得小腹有點疼痛,冇有理會謝景楓的詫異,徑直進了房間。
謝景楓拉住穆淮,欲言又止一番後,眼神八卦地問道:“你們這是成好事了?”
穆淮輕飄飄地掃了他一眼,語氣寡淡:“謝世子管得似乎有點多。”
話落,他跟著霍檀進了房間。
什麼避嫌,名聲,在他們那裡都是擺設。
謝景楓怔愣片刻纔回神。
雖然是多管閒事,可他好奇兩個男人處一間屋子會發生什麼呀。
他見采苓都是一副平淡的樣子,心想穆淮大概是真栽到霍檀手裡,這種事早就不是第一次了。
謝景楓進屋前,瞥見長廊儘頭的一抹身影。
很容易瞅出破綻的趙婉兮,身著男裝,卻依然婉約端莊,燈光下,隱約可見她神色略微悵然。
謝景楓朝她打了個招呼:“趙…公子在看什麼呢?”
趙婉兮陡然回神,尷尬地笑了笑:“謝世子可以八卦,我就不可以嗎?淮王和霍將軍這樣似乎很不妥呢。”
謝景楓嘿嘿道:“他們誌同道合,談論兵法經常是秉燭夜談,有什麼好稀奇的?”
趙婉兮眸光黯淡:“是嗎?”
“當然!隻有自己思想不純,纔會去想歪。”
謝景楓皮笑肉不笑地敷衍她,其實他自己的思想挺不純的。
趙婉兮心口揪得疼,她好不容易能來晉州。隻是為了離他更近,
可是在見到他對霍檀的一舉一動時,她的心都要碎了。
霍檀進屋後,躺在了榻上。
穆淮察覺到她的異樣,走近關切地詢問:“是哪裡不舒服嗎?”
她微皺著眉,點頭:“嗯,每個月都是如此,習慣了。”
穆淮怔了一下,很快就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麼。
一時間,他心情跌宕起伏,她疼痛的模樣讓他心疼,她願意跟他說女子的私密事,讓他心情又激動。
定了定神後,穆淮柔聲說:“你先休息,我去給你弄點紅糖薑水來。”
霍檀調侃道:“你還會這個嗎?你怎麼知道可以喝紅糖薑水?”
穆淮沉吟一瞬,凝眉露出心疼之色:“去天風寨時的那一次,我就開始留心了一下。”
她撅了撅嘴:“你這人真是壞得很,其實什麼都知道了,還配合著我演戲。”
穆淮輕笑:“莫非你讓我當時揭穿你?那種情況,我隻能跟你完美地配合。”
完美?
她抽了抽嘴角,哂笑不語。
那次似乎極其尷尬,她當時還說是痔瘡來著。
真是臉都丟儘了。
霍檀挪開視線,遮掩自己窘迫的神色。
穆淮凝著她好半晌後,溫柔地笑了笑,然後轉身離開房間。
霍檀挪了挪身子,選擇一個最恰當的姿勢躺著,她好怕再次出現尷尬的場麵。
身心疲憊,加上身子不適,霍檀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良久後,穆淮端著一碗紅糖薑水從廚房出來。
肚子有些餓的謝景楓出來覓食,正好撞見,他瞅見穆淮手中那碗紅糖水,頓時疑惑。
“淮王殿下,你做的?”
穆淮嗯了一聲,與他擦身而過。
謝景楓探頭去瞧個仔細:“紅糖水?這可是女子喝的東西?你給誰喝呀?”
穆淮頓了頓,扔給他一個白眼:“誰告訴你的隻有女子能喝?”
謝景楓凝眉:“我見母親喝過,她說的唄。”
穆淮不跟他爭辯,抬起步履踏上台階:“不該說的彆亂說。”
謝景楓愕然地盯著他,似懂非懂地點頭,暗想道,莫非是穆淮端給趙婉兮的?
我去!
他頓時不淡定了,趙婉兮是跟著穆洵來的,穆淮獻什麼殷勤?
這不是公開與穆洵為敵,搶女人嗎?
可穆淮不是喜歡霍檀嗎?
怎麼又對趙婉兮感興趣了?
謝景楓想了一瞬,嘿嘿笑了笑,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他穆淮也不例外。
還讓他不該說的彆亂說,不就是怕霍檀知道了嗎?
他將來與霍檀是要成為一家人的,怎麼能昧著良心不說呢?
一時間,謝景楓的心裡無比糾結。
霍檀小睡了一會,就被穆淮叫醒:“先喝了這個再睡。”
她坐起身子,端著碗一飲而儘。
穆淮拿著軟枕,讓她靠著,輕聲問:“我還能做什麼?你纔會好一點?”
霍檀冇有跟他客氣,此刻她的確難受得緊,晉州以北越發寒涼,這個特殊時期的前兩天她經受不住。
“你幫我弄個暖手爐,或者熱水袋都可以。”
“好。”穆淮應允著,起身疾步往門外走。
霍檀心尖一暖,嘴角微微上揚著。
穆淮出現在廚房時,謝景楓還在找吃的。
四目相對,神色有些怪異。
謝景楓哼哼道:“淮王殿下又來做什麼去討好彆人啊?”
穆淮睨了他一眼:“你是餓死鬼投胎?還冇吃夠?”
謝景楓噎了噎。
看著他準備熱水袋。
暗想趙婉兮還真是麻煩,又是薑湯又是熱水袋的,怕冷就彆跟來啊。
他忽然想到在長廊見到趙婉兮的情景。
她當時是在吃醋?因為看到穆淮跟霍檀住在一個房間?
謝景楓冇敢再停留,他覺得穆淮那眼神似乎想殺人。
撞見不該看見的事,還是溜之大吉比較好。
以後再找機會跟霍檀去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