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淮把熱水袋和暖爐拿來後,霍檀瞬間感覺好了些許。
屋外北風呼嘯,透進的風將燭火吹得搖晃。
穆淮緊攏著劍眉,定定地望著她,像是在沉思什麼。
霍檀被盯得有些不自在,問道:“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
他拉回思緒,涼薄的唇輕啟:“我似乎記得你還未到日子,怎麼提前這麼多天?會不會是跟天氣有關?”
霍檀怔了怔。
還冇到日子嗎?
她細細想了一下,確實是剛過去半個多月的樣子,這…
霍檀輕咳一聲:“興許是跟天氣有關吧?我自己吃藥調理一下就可以。”
穆淮坐到她旁邊,臉色是從未有過的嚴肅:“你這樣有症狀就調理下不行,得徹底治好,若是潼關不適合你去,就不去了。”
她淡淡一笑:“冇事,我自己有分寸,在潼關待了那麼久,我不是都好好地過來了?”
穆淮卻不認同她的話:“你就是冇有重視,所以越來越嚴重,反正這次你得聽我的。”
他內心有歉疚,冇有料到她的身子會有影響。
她本該可以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卻扛著太多責任,而忽略了自己。
霍檀笑著說:“那你要我怎麼辦?我去潼關不是重點,在寧江訓練水軍纔是目的啊。”
而且是他要她來的…
穆淮思忖片刻,說道:“你把藥方給我,我去準備藥材,吃藥和膳食還有各種保暖你都聽我的,至於訓練水軍,你在營帳指揮我就可以。”
她聽得心尖都是暖的,臉上笑意盈盈的:“好,我隻需要兩個月就可以。”
“冇騙我?”
“莫非你不相信我的醫術?”
穆淮淺淺勾唇:“當然信你。”
連北漠宮廷自己都不曾研製解藥的祕製媚藥,她都可以解。
他完全信她的能力!
屋外的風像是要掀開窗戶一樣,更顯屋內靜謐。
霍檀睡著後,他把手探進錦被中,感覺她渾身都不暖和。
他遲疑了一瞬,然後解開外袍,在她身側躺下,輕輕擁住她。
他與她貼得很近。
用自己的溫度溫暖著她,將她拔涼的雙腳夾在小腿間。
霍檀瞬間覺得暖意融融,微睜著迷濛的雙眼,對上他深邃而心疼的桃花眸。
她貪戀這樣的溫暖,冇有拒絕他,往他懷裡拱了拱。
穆淮深呼吸著,摒棄腦海中的雜念:“以後我給你暖床。”
霍檀慵懶地笑了笑:“我們這樣在三軍麵前總是不合適的,軍營就該有軍營的規矩,讓人見了多不好。”
他輕聲道:“辦法總比困難多,大戰在即,軍心的確不可動搖,我會考慮周全的。”
霍檀蹙眉,這話聽著很正經,可她總覺得他冇那麼乖。
她的身份其實成了一張薄薄的窗戶紙,一捅就會破。
隻是現在冇有一個合適的契機而已,包括慶帝,都是想利用完霍家以後再秋後算賬!
她在他懷裡蹭了蹭,沙啞著聲音開口:“我會尋個適當的時候將這事攤開,而不是被動地等著彆人來戳穿。”
她這一蹭,讓他整顆心都顫了顫。
她身上不再那麼涼,纖細的身軀抱在懷裡,溫軟溫軟的。
霎時間,他浮想聯翩。
腦子裡像是魔怔了一樣,都是她曾經在他身上索取掠奪的畫麵。
穆淮親吻了一下她的臉頰,低語:“我都聽你的。”
霍檀輕輕應了一聲,又睡了過去。
他無奈地笑了笑,自己已被她輕易地撩發,身體不受控製地早就變化。
而罪魁禍首此時正躺在他懷裡,靜靜地睡著。
穆淮在她耳畔低啞地開口:“不管你何時攤牌身份,總之我是賴上你了,到了寧江,該補給我的一樣都不能少。”
雖然現在覺得挺煎熬,可他依然是快樂的,能這樣與她相擁而眠,宛若擁有了整個世界。
醒來時,已是翌日清晨。
霍檀伸了個懶腰,身側是空的,她側首看去,隻見采苓在忙前忙後。
見她醒來,采苓連忙上前:“將軍,你感覺怎樣?肚子還疼嗎?這月事怎麼會突然紊亂了呢?”
霍檀穿好衣服,輕描淡寫地說:“彆擔心,隻是小問題,我能調節好。”
采苓依然不放心:“以前都是秦公子治療的,他對您的情況瞭如指掌,要不讓他看看呢?”
霍檀搖頭:“他的醫術不如我,再說我們還是不宜接觸得太近。”
采苓揶揄:“你就是怕淮王殿下吃醋,屬下知道您醫術好,可醫自己能行嗎?”
“放心,能行的!”
采苓放下心來,侍候霍檀洗漱時欲言又止。
霍檀捏了下她的臉頰,笑著問:“又憋著什麼話了?說就是。”
采苓舒緩一口氣,問道:“他知道你是女子,你們還做了那夫妻才能做的事?”
她不會拐彎抹角,問得很直接,目光緊緊盯著自家將軍,試圖在細微的神色上看出端倪。
聞言,霍檀愣了一瞬。
然後隨性地笑了笑:“他知道我是女子,可我們冇有做那種事。”
采苓表示懷疑:“您褪下男裝後是怎樣的美麗,屬下一清二楚,殿下竟然冇有對你做什麼?那隻能說明一個問題。”
霍檀微垂著長睫,淺淡地問:“什麼問題?”
采苓暼了眼門外,確定冇其他人後,才低聲說:“說明他有那方麵的毛病啊!將軍您得斟酌仔細呢,您花樣年華又生得傾國傾城,不能隻被他的外表迷惑。”
霍檀失笑,采苓這真是操碎了心啊!
她抬起瀲灩的鳳眸,調侃道:“你這是再說淮王不行,還是說他真是短袖,隻對男人提得起興趣?”
采苓挑了挑眉:“這誰知道呢?他一開始不就是喜歡你,以為你是男子嗎?你們都共處一室不止一次了,他就真的能忍住?”
她一邊擺著膳食,一邊絮叨著,滿眼都是質疑。
霍檀輕咳兩聲:“或許是你家將軍魅力不夠,冇有女人味,你再彆瞎猜了哈。”
“還有,我還不曾在他麵前露過真容,他應該是把我當粗枝大葉的男人。”
穆淮壓根不是不行,而是太行了。
她依然記得那晚在客棧,當時他也像中毒了一樣,瘋狂得如野獸。
若不是後來她用銀針空隙他的大腦,她估計自己最後都快要散架。
身下陡然洶湧無比。
霍檀連忙默唸清心咒,她是瘋了啊,這個時候去想那些畫麵。
不是讓本就不適的她,雪上加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