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淮從來都是雷厲風行,婚事既然提上日程,就將一顆心都投在了上麵。
他喝了一杯酒後,拿出黃曆,開始研究黃道吉日。
霍檀一邊吃飯,一邊瞅著他細緻入微的模樣,心尖都是顫的。
穆淮斟酌良久,終於選了個最近的幾日,半個月後的十二月十二日。
時間有點緊迫,穆淮卻嫌還要等太久。
霍檀抿了一口酒,調侃道:“你這就自己做主了?還不曾問過我父母親呢。”
她聽著很輕鬆的揶揄語氣,可心底隱隱透著點傷感。
來到完全陌生的時代,遇到珍惜自己的良人,這算是自己做了決定,要嫁給穆淮。
可原主的父母,終究是她不能不顧的親情,也算是她在這世界的孃家人。
穆淮懂她的心思,同時也心疼她,他將黃曆放在一邊,握著她的手:“我已經在九裡巷安排了他們的住處,成親是人生大事,當然得尊重他們。”
霍檀望著他,眼底流淌著心疼。
他總是替她設想周到,卻忽略自己。
九泉之下的睿親王,看到自己兒子如今的樣子,應該是極其欣慰的吧。
至於德妃,雖然隻見過一次麵,但霍檀覺得,能生出這般優秀的兒子,定然是心胸豁達,尊重穆淮的。
穆淮繼續溫潤地說:“聘禮必須得準備,也要正式向霍家提親,在寧江成親會稍微簡陋,可我也不想你有任何委屈,彆人有的我希望你也不會缺。”
一向冷靜自持的穆淮,麵對婚姻大事時,就像個毛頭小子,生怕有什麼疏忽與不周到的地方,謹小慎微。
霍檀笑意盈盈地看著他:“你不是說家當都給我冇有聘禮了嗎?現在開始著手準備,原來還藏了私房錢啊。”
穆淮輕笑:“霍老侯爺喜愛的又不是錢財寶物,怎麼也該竭儘所能準備點他喜歡的東西。”
她微微蹙眉,嗔道:“你這話說得,我好像是愛慕虛榮貪戀錢財的人?”
他薄唇微彎,語氣寵溺:“關鍵是我都是你的,身外之物並不重要,那是附贈的。”
霍檀失笑,附贈的似乎多點多啊。
片刻後,穆淮輕聲詢問:“潼關的軍情有向京都送嗎?”
她點頭道:“秦熠擬的軍報,快馬加鞭應該五日就能到達,他興許先會用飛鴿傳書提前送到。”
穆淮溫情脈脈地凝著她:“這個時候更加可以想象,你說的那些電話手機到底有多神奇了,我們幾日才能完成的事情瞬間就能做到。”
霍檀失笑,微眯著鳳眼,怔愣地與他對視。
四目相對,情愫情動頃刻間瀰漫。
氣氛轉眼間就曖昧旖旎起來。
穆淮握緊她的手,語氣略微低啞:“酒足飯飽後,我們是不是應該早點休息了?”
霍檀揶揄:“吃飽喝足後馬上休息是容易積食的,對身體不好,不如我們出去走走?順便去瞅一眼水師。”
穆淮不依,俊逸的臉龐湊近她,似笑非笑:“不一定要出去走走,多做一會其他的事情,效果更加好,體驗也是完全不一樣的。”
溫熱的呼吸,顛倒眾生的臉,曖昧而魅惑的話語,無論哪一樣都是在撩撥著她的心絃。
霍檀抬手,勾住他的脖子,眸光迷離地望著他。
他滾了滾喉嚨,渾身血液彷彿在倒流,眸子逐漸暈染侵略性。
隔著矮桌,兩人的額頭幾乎貼近。
穆淮吻住她的唇,馥鬱的酒香縈繞在兩人之間,激發著某種念頭。
霍檀微仰著臉,唇瓣與他的交織,兩日來的思念在這一刻都抒發出來。
隻是短短時日,思念已成疾。
愛一個人,就是這樣的感受吧,恨不得日夜不分離。
良久後,穆淮才結束這個熱烈而繾綣的吻,他流連忘返地在她唇畔和臉頰摩挲:“檀兒,你就如那罌粟,讓我再也無法戒掉了。”
霍檀半睜著**氾濫的眼,嘴角噙著極淡的笑:“難道你想戒掉嗎?”
穆淮懲罰性地在她唇角輕咬:“彆曲解我的意思,否則會罰得你向我求饒的。”
她輕聲笑了笑,避開他炙熱的目光,穆淮撩撥她的功夫真是一流的。
她…已經有點想要被他瘋狂的索取。
霍檀心口突突跳著,與穆淮坦誠相見後,她的魂似乎也被他勾走,總是惦念著的溫情,狂野與攻城掠奪…
夜色靜謐,雪花飄零。
外麵一片冰雪世界,帳篷內春意盎然,久久不曾停歇。
晉州現在的處境也好不到哪裡去,穆洵帶領的十萬精兵,陸陸續續地暗中離開,投奔了穆淮。
穆洵氣得拍案:“真是氣死本王了,士兵被挖走,糧草也被劫,穆淮還真是乾著土匪窩的勾當!”
李緒也被最近的反常驚呆,寧江像是有什麼魔力,吸引著大家不惜背叛洵王,冒死前往。
思忖一瞬後,他微微垂首:“淮王缺兵少糧,皇上不聞不問,於是隻能對你的一切動心思。”
穆洵氣怒不已:“現在潼關失守,寧江也成了危城,他偷和搶的事做慣了,這肯定不是最後一次。”
李緒讚同地點頭。
語氣頓了一瞬後,又說道:“聽說大皇子準備找你搬救兵,此時正在來晉州的路上。”
穆洵眸光閃過狠厲,詭譎地笑了笑:“彆讓他來晉州,必須死在寧江。”
言辭間滿是殺意,冇有絲毫兄弟感情,生命在他眼中如同螻蟻。
李緒領會他的意思,頷首應允,然後匆匆退下。
趙婉兮聽聞穆洵的話,抬眸驚懼地望著他:“殿下要殺大皇子,嫁禍給淮王嗎?”
穆洵側首,眸光犀利而冷冽:“怎麼?是覺得我心狠,還是心疼穆淮呢?”
趙婉兮內心一慌,連忙搖頭:“我已經是殿下的人,怎麼會心疼淮王?”
穆洵輕嗤:“你父親在朝堂彈劾霍家,試圖瓦解穆淮的勢力,倒是與本王一條心。”
趙婉兮怔愣了片刻,袖中的手指緩緩蜷緊,低著聲音說:“父親一直都支援的是你,做這些不都是很正常的嗎?”
穆洵上前,抬手捏住她的下巴,然後緩緩用力:“那你呢?是否也如你父親一般衷心?”
她瞳仁一緊,目光呆滯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