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淮的身世,在京都掀起驚濤駭浪,眾人聯想到他的種種不被待見,頓時覺悟。
慶帝的皇位來得名不正言不順,因此穆淮的呼聲逐漸走高。
訊息很快傳到了晉州。
穆洵得知此事後,整個人都不好了。
震驚,質疑,驚慌,各種情緒錯綜複雜地交織在一起,令他極度不安起來。
一旁的穆允不明所以,迷惑地問:“怎麼了?臉色如此難看!”
穆洵瞟了他一眼,心中越發氣怒不已,他原本想讓穆允死在寧江地界,讓穆淮背上這個罪名。
可是眼前這個草包,運氣簡直逆天,躲過層層追殺,硬是安然無恙地來到了他麵前。
他說來搬救兵,可那時候潼關已經失守,北漠大軍如今虎視眈眈地在寧江對岸駐紮。
他思忖一瞬,將飛鴿傳書遞給他:“自己看。”
穆允漫不經心地接過,視線落在信紙上,緊接著他膛目結舌地望著穆洵,支支吾吾地說:“這…是真的?”
穆洵語氣淡淡:“父皇因為這事病重,你舅父親自趕過來,怕謝景楓遭遇暗殺,你說這是真是假?”
穆允張著嘴巴,捏著信的手都是抖的:“如此說來,父皇是奪了睿親王的皇位,卻對外宣稱睿親王是因為急病,將皇位傳給了他…”
穆洵沉著眉宇,眼底的殺意陣陣閃過。
他在意的不是江山怎麼來的,而是穆淮對他的影響,若是再不除去心頭大患,他將寢食難安。
“三皇弟,你在想什麼?我們這要怎麼辦啊?父皇病重,如果有個好歹,總不能冇個主心骨吧。”
穆允的聲音拉回穆洵的神思,他冷冽地彎唇,問道:“你想不想恢複太子之位?”
穆允眸光一亮:“這還用說,我來這鬼地方打仗,不就是為了太子之位啊!”
穆洵眼底閃過一抹算計:“此時誰要是能殺了穆淮,必定是立大功的,你想父皇現在最怕的是什麼?”
最怕的當然是穆淮替睿親王報仇,把好不容易到手的江山又搶回去。
兩人心照不宣。
穆允皺著眉:“想要殺穆淮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你有什麼好辦法冇?”
穆洵歎氣:“本王也深知不容易,可是我們如果不拚一次,將來也會落入穆淮手中,任他魚肉!”
“眼下他與霍檀的婚事臨近,錯過這次機會,恐怕就更加困難了。”
穆允眉目一動,霍檀是女人這件事他在途中也已知曉。
難怪穆淮那般神魂顛倒,原來那副鎧甲下麵裝的是個美嬌娘啊。
他眸中精光一閃,嘿嘿笑了笑:“你說得對,大婚之時一定是穆淮最放鬆警惕的時候,到時候我們給他來個偷襲,讓他們猝不及防。”
穆洵讚同地點頭:“大皇兄藉著去道喜的間隙伺機而動,我再率軍偷襲他的營地,定能確保萬無一失。”
穆允連連點頭,如果替父皇除去心頭大患,那太子之位不就失而複得了嗎!
冇有多耽擱,穆允清點些身手好的侍衛,然後帶著賀禮就準備往寧江而去。
穆洵嘲弄地扯了扯嘴角,端起酒樽抿了一口。
他正愁穆允冇地方處置呢,讓他去刺殺穆淮,簡直是癡人說夢,不過是讓他去送死罷了。
趙婉兮神思恍惚,望著窗外蕭條的樹枝,不知在想什麼。
穆洵寒涼地暼了她一眼,然後走近她:“穆淮要成親了,你心裡鬱結難受?”
趙婉兮猛地拉回思緒,回眸對上他陰鷙的眸子,搖頭:“不是,是最近實在發生了太多事情,我隻是有點憂慮而已。”
穆洵冷笑:“覺得自己眼光不錯,穆淮纔是最有資格坐上那寶座的人?”
趙婉兮啞然,再次搖頭否認。
她這段時間有寫信到寧江求助,甚至告訴他,他母親與趙家之間的約定,可是穆淮無動於衷,寧江遲遲也冇有回信。
她苦澀不已,德妃大概根本冇將趙家放心上,或許隻是想利用她吧!
她心裡絕望而痛苦,自己藏在心底多年的男子,很快就要迎娶彆人了。
穆洵滿腔憤怒無處發泄,再加上眼前的美人那副心不在焉的模樣,更加激發他每一根神經。
趙婉兮意識到危險時,已經被他連拖帶拽地拉到房裡。
“殿下,我錯了…”
“哪裡錯了?”
“我…不該在你說話時分神,求你今天放過我吧。”
穆洵輕嗤:“本王早就說過,若有異心,會讓你生不如死。”
趙婉兮眸光氤氳,楚楚可憐地開口:“我父親在朝堂一直是支援你的啊,他做了那麼多事情,你應該是最清楚的。”
穆洵眼神中迸著凶光,將她身上的束縛粗魯地扯掉:“那你呢?誰知道他暗地裡是否心疼女兒,有冇有與本王背道而馳呢!”
趙婉兮怔住。
眼淚掉了下來。
她根本無力反抗。
在穆洵眼中,利益高於一切,趙家待他從無二心,隻是她早就心有所屬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