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十來日的休整,潼關撤回的士兵與寧江水師趨於融合。
此時,他們也意識到北漠軍隊的強悍,從未有過的緊迫感油然而生,甚至害怕赫連訣趁熱打鐵,率領水師渡江,橫掃寧江。
謝景楓也到了月芽灣,還有受傷未愈的青瀾。
霍檀給青瀾看完傷,淡然地起身:“好得已經差不多了。”
青瀾微垂著眼瞼:“我欺騙了你,為何還要救我?”
霍檀語氣寡淡:“你假懷孕騙的是謝景楓與我無關,至於我為何救你,大概是因為你與穆淮沾親帶故。”
青瀾微微一怔,抬起漂亮的眼眸,眉頭緊鎖:“你都知道了?”
霍檀漫不經心地說:“德妃與睿親王的事情,你母親與謝靖那段恩怨,如今可不是秘密,謝靖固然可恨,但是謝景楓無辜,你若是回頭是岸,或許還能有條明路。”
謝景楓以前就冇把她往壞處想,現在知道她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大概更加不會心狠。
霍檀心想,青瀾隻是被付瑤當成了複仇工具,內心深處還是有了惻隱之心。
否則以謝景楓那大大咧咧的性情,根本活不到現在。
青瀾頓時詫異:“你不怪我故意挑撥了他和你姐姐的感情?”
霍檀淡淡一笑:“你有挑撥到嗎?我姐姐可不愚笨,不像有的人輕易就頭腦發熱的。”
謝景楓尷尬地扯了扯嘴角,霍檀這話是說他頭腦發熱嗎?
青瀾聞言,噎了噎。
似乎謝景楓和霍蓁之間的感情,的確冇有因為她而有什麼改變,一切都是她自導自演罷了。
青瀾沉默,霍檀也冇再停留。
路已經擺在她麵前,走不走就是她自己的事。
霍檀剛走出營帳不遠,謝景楓就追了出來:“霍兄,不對,應該是霍…”
謝景楓撓了撓頭,頓時為難:“我到底該叫你什麼呢?”
瞅著他那副為難的樣子,霍檀噗嗤一笑:“你想怎麼喊都隨意。”
謝景楓笑了笑,然後朝她彎腰抱手道:“潼關失守,我心情低落了好幾天,一直都不曾向你道謝,我過後回想,若不是你精心安排,我可能就淪落到赫連訣手中了。”
霍檀擺了擺手:“區區小事,何足掛齒?還有潼關一戰不必放在心上,總會把這憋屈給還回去的。”
謝景楓抬眼,瞬間恢複那隨性的語氣:“你說得對,潼關的恥辱我定要討回來。”
“不過,你能預料到戰事的結局,將潼關百姓悉數轉移,真是令我極其佩服。”
霍檀打趣:“你不必奉承我,我不會跟霍蓁說什麼的,你再待兩日就回京都去吧。”
謝景楓急了:“為何趕我回去?是我拖後腿了嗎?”
她搖了搖頭:“我答應霍蓁的,你在這並不安全,京都還有事情等你做。”
話落,霍檀轉身走向自己的營帳。
謝景楓無奈,朝她的背影喊道:“那至少等我喝完喜酒再回去吧。”
謝靖已經到了晉州,穆洵肯定也不會消停,她與穆淮成親那天,或許不會平靜。
謝景楓留在這,並冇有什麼好處。
讓他回去知曉慶帝的打算,認清狗皇帝的真麵目,他也能更知道以後該如何做。
日薄西山,將地上的冰雪暈染上一層霞光。
營帳內,暖意融融。
穆淮斜靠在床榻上,手中捧著一卷書,青絲垂落在地,天青色軟袍鬆垮著,衣領微敞。
霍檀怔愣地盯著他半晌,揶揄:“殿下今日忙完了,這麼早就等著我?”
聞言,穆淮將書卷放下,側眸看向她,唇畔流瀉一抹魅惑的笑。
“想你了,一起吃晚膳,然後我想在這過夜。”
霍檀緩步上前,穆淮現在是越來越直白了,有何想法就直接提出,冇臉冇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