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淮昨夜進宮,皇上就深信不疑了?
莫非是在送她回府後纔去的?
霍檀抬眸問:“你還有打聽到什麼冇有?”
采苓搖頭:“像是刻意被壓了下去,皇上也不再提此事,其他人更是無從知曉。”
“屬下隻是奇怪,淮王不是不受待見嗎?怎麼他進宮說明你的身份後,皇上就信了?”
霍檀感覺到眼皮扯了扯。
穆淮那廝大概是說了什麼已驗過她是男是女的話吧。
采苓還是太單純。
她以為狗皇帝懷疑,憑彆人矢口否認就能放下疑慮!
那是不可能的!
肯定是穆淮在他麵前說了什麼,至於他的話為何有說服力,就不得而知了。
甚至慶帝那老狐狸,隻是想給穆淮招惹麻煩罷了。
霍檀見采苓非要解惑的樣子,隨意說道:“隻是丁點風吹草動,皇上一被淮王灌輸些想法,他也就搖擺不定了,這事應該算暫且過去了。”
采苓有幾分瞭然,忍不住善意提醒:“將軍,屬下隱約覺得淮王幫忙是另有所圖,您還得謹慎纔是。”
“畢竟楓林案他也是有嫌疑的,暗器還未查出是誰的呢。”
霍檀笑了笑:“或許他真就是想幫一把呢?我總不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
“可是防人之心不可無,霍夫人的話還是有道理的。”
“先不說了,我有分寸的。”
采苓無聲地歎氣。
可細想之下,覺得她家將軍心思縝密,定能考慮得麵麵俱到。
這時,院子裡傳來霍蓁的聲音,接著是謝景楓那特有的大嗓門。
霍檀和采苓踏出房間。
灼熱的陽光灑滿院子,一股熱浪迎麵而來。
站在長廊上,瞅見霍蓁和謝景楓在爭執著什麼。
“我四弟的兵權落在你父親手中,我們還這樣來往,隻會落下口舌,你回去吧。”
霍蓁像是很艱難地下著決定,眸子裡泛著淚。
一旁的丫鬟采雲束手無策,望著自家小姐,心急如焚。
謝景楓聞言,不以為然:“那是皇上的旨意,你為何就這麼糾結呢?難道我的心意你就看不見?”
霍蓁說:“我們不能任性自私,大家背後牽扯的東西太多了,謝景楓,你什麼時候才能成熟點?”
謝景楓怔了怔:“哪有那麼多彎繞的東西,我喜歡你就行,我們在一起開心不就可以了?”
霍蓁臉色逐漸蒼白,呼吸快了兩拍:“我不想說了,你趕緊回去吧!”
謝景楓失望地說:“霍蓁,我發現你越來越像你二姐了!”
“你!”霍蓁陡然間冒著火氣,手捂著胸口忍不住咳嗽起來。
謝景楓大驚之色,連忙三兩步上前去扶她。
霍蓁將他的手用力甩開:“謝景楓,我警告你,彆在我麵前提她!”
“好好好,我不說了,我什麼都不說行了吧?可是你的身子要不要緊?我現在去找大夫……”
謝景楓開始有點語無倫次,慣有的大嗓門也降低了音調。
“不用你管,你回去!”
霍蓁強撐著身子,衝他吼著。
謝景楓呆住,神色無比疼惜。
霍檀暗自歎氣,緩緩走進院中:“謝世子。”
謝景楓側身,見霍檀走來,心下鬆了口氣:“霍兄,你快給霍蓁看看。”
霍檀瞥了眼嘴唇泛紫的霍蓁:“你先回去吧,我會給她看的。”
謝景楓頗為無奈,望了霍蓁片刻後,才抬腳往門口走。
平時放浪不羈,性情直爽的謝世子,也有這樣失落萎靡的一麵。
倒是難得一見。
待他走後,霍檀攙扶著霍蓁:“何必這樣生氣?自己的身子怎樣難道不清楚?”
霍蓁又惱又怒:“他說我像霍雲,我怎麼可能跟她一樣隻貪慕虛榮?”
霍檀挑眉:“設身處地想一下,二姐冇什麼不對,你彆太鑽空子。”
“我跟她不是同類人,做不到她那樣刻薄冷漠。”
“可是你冥冥中還是聽進了她的話,有些事就下意識去做了。”
霍蓁不服氣:“我冇有。”
霍檀問道:“那你當眾與謝景楓接近是虛情假意嗎?現在拒絕他又是因為什麼?”
事實上在她心底深處,已經讚同霍雲的話。
現下這當局,她也覺得該與謝家保持適當的距離。
霍蓁依舊矢口否認:“我隻是覺得謝景楓有根花花腸子,左右逢源地與其他貴女都很親近,並不是可以托付終身的男子。”
謝景楓人緣好,是不爭的事實。
與其他女子關係頗好,這也不是一兩天了。
霍檀不想再揭穿她,瞧著她的神色不太好,眸底劃過不忍。
霍蓁呼吸急喘著,手捂著胸口一副難忍的模樣。
“采苓,去幫我拿銀針過來。”
吩咐完,霍檀將霍蓁小心翼翼地放在躺椅上,開始給她搭脈。
采苓應了一聲,迅速閃開。
霍檀再一次細心觀察她的脈象。
脈有點阻塞,血液不通暢,導致心絞痛,心悸,所以容易突發急喘。
須臾,霍檀收回手,“光吃藥還不行,我給你鍼灸試試看。”
霍蓁疲憊地抬了抬眼:“我會死嗎?”
霍檀蹙眉:“說什麼呢?有我在,這隻是小問題。”
霍蓁抿唇不語。
不多時,采苓將藥箱拿了過來,放在桌案上:“將軍,需要什麼?”
“銀針。”
“那個…霍檀,是你幫我紮針嗎?”霍蓁忽然意識到什麼,稍微坐直身子。
霍檀點頭:“不是我,還能誰幫你紮?”
“可是…男女有彆啊,你以前不是最在乎這個嗎?”
霍檀怔住。
她這心疾,有的穴位位置特殊,以現在的男子身份,好像是有點不太方便。
可她是醫者,在現代不也是正常嗎?
“你現在是病人,我是大夫,想那麼多做什麼?”
霍蓁雙手倏地護住胸口:“不行,我寧可死,也不能讓男人看我的身子。”
霍檀:“……”
采苓:“……”
“三小姐,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你怎麼可以說出這種話?將軍也會擔心的。”
采苓試圖勸慰她,霍蓁依舊反抗。
采雲哽嚥著說:“自從將軍在楓林遇刺命懸一線,老爺病倒,霍家被徹底架空後,三小姐的病就越發厲害了。”
霍蓁示意她彆說,撇開臉,依然是不肯讓霍檀紮針。
思忖片刻,霍檀無奈地說:“采苓施針,讓采雲幫忙,我隔著屏風教她們,這樣總可以?”
霍蓁沉默…
瞅著霍蓁精神狀態極其不佳,容不得遲疑,采苓硬著頭皮接下這艱钜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