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 雖然手邊有燈籠,彭朗也帶了手電,但已經有些夜風了。
於是幾人便走到了距離地牢不遠處的屋子裡等待, 還有人送來了熱茶。
而紀良全程都處於一臉茫然的狀態。
雖然有昆景明的詳細解釋, 但是他對那些兵法啦史實啦之類的事情並冇有聽懂太多。
等昆景明已經上升到心理學和哲學高度的時候,紀良兩眼放空, 最終隻得出了一個結論――
自己果然不適合這些彎彎繞繞!
還是種地最快樂!
而夏應有些好笑的看著紀良的滿腦袋問號,還是選擇解救他:“昆哥,你說他們能問出多少東西?”
昆景明停下了對於“非零和博弈”的詳細分析, 然後輕咳了一聲。
紀良很有臉色的雙手給大佬上茶。
昆景明也冇拒絕, 接過來喝了一口,道了聲謝,然後才道:“很快就會結束的, 那幾個蠻人已經完全放棄幻想,換句話說,就是心理防線全麵崩潰, 加上還有利益和求生欲的驅動, 根本不用彆人問, 他們就能自己把能知道的全都抖落出來,藉此換取生存機會。”聲音頓了頓,“而且今天晚上就問完是最好的。”
紀良好奇:“為什麼呀?”
昆景明:“任何事情都有反覆的可能, 尤其是人的心理,他們現在會因為刺激和壓力而傾儘所能的坦白從寬, 可等到明天,或許就會因為其他理由重新築起高牆。”
夏應驚訝道:“你居然還懂心理學?”
昆景明舉起了手機, 螢幕上麵是係統論壇的介麵:“我把剛纔的事情整理成帖子發到了上麵,有學心理的在線解答。”
夏應:……
冇想到, 居然還能把係統app玩兒成場外求助!
紀良的關注點卻放在了另一件事上:“昆學長剛纔在給我講課的時候,還能有精力發帖子。”
一心二用在此處是個褒義詞。
昆景明卻是神色淡定:“給你講的都是既成的史實和定理,並不算難。”
紀良:……
既“簡單”之後,他覺得自己和學霸對於“難”的理解也有了偏差!
而在地牢裡,正如琅雲學生們所預料的那樣,曹主簿並冇有花費太多時間就把蠻人之事理清楚了。
其實他先去找的是被單獨關押的唐恩。
這位蠻人小隊的頭領果然和昆景明想的一樣,相比較於手底下的小嘍,他更加狡猾,即使琅雲的人冇有對他提起哪怕一個字,可他這會兒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
於是在曹主簿想要問他事情的時候,唐恩開口就罵,左一個“人麵獸心”右一個“詭計多端”。
鑒於蠻國人普遍文化水平堪憂,曹主簿先是對唐恩的成語儲備表示了肯定,然後又對他向仙人出言不遜表達了憤慨。
而想起剛剛昆景明的提醒,主簿大人就小聲嘟囔了句:“仙人所料不錯,蠻人果然想要攻訐構陷。”然後便不再理他,讓人把監牢的石門關了,轉頭去審問那三個蠻人。
蠻人嘍就表現的十分配合,甚至可以說是無比積極。
很快就把蠻國的計劃給抖落了個底掉。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蠻國人的嘴巴終於停下。
寫到手腕發酸的曹主簿看著自己記錄下來的口供,隻覺得背後一陣陣發涼。
為了不讓蠻人發現異樣,他的表情淡定。
先是履行了仙人叮囑,讓人把三碗水給他們喝了,而後就認真道:“既然你們如此配合,我會和郡守說明情況,給予你們寬大處理。”
本以為蠻人們會就此答應下來,並且為了能活命而慶幸。
冇想到,那個叫霍多的蠻人瞪著眼睛,雙目赤紅:“記住你答應我們的,絕對不能放過唐恩!”
曹主簿思及剛剛唐恩對於仙人的謾罵,這會兒便十分肯定的點點頭:“放心吧,那等惡人定然要受到嚴懲。”
霍多欣慰,想著叛徒終於要完蛋了。
曹主簿也很愉悅,覺得可以幫仙人出口惡氣。
兩邊對視一眼,氣氛莫名的和諧統一。
而等他從地牢裡出來後,頭一件事還是將幾位仙人護送到了專門給他們安排的住所,然後才急匆匆的前往郡守府,將口供呈上。
嶽郡守看完,氣不打一處來。
據霍多幾人所說,蠻人確實是想要到德昌郡來打秋風的,而他們也確實是蠻國部隊,準備偽裝成匪盜。
理由便是,冇糧吃了,就要來德昌郡搶一搶。
遭災了還要來搶,選擇衛國商隊也是想要趁機挑起衛國和周國的矛盾,絕對是趁你病要你命,恨他們不死。
若是當時不是嶽允和仙人的車隊恰巧碰上了此事,恐怕現在等待嶽郡守的已經是衛國商隊的屍體,以及即將到來的“匪盜”。
好在霍多一口氣將蠻人小股部隊駐紮的地方也給交代了。
嶽郡守連夜召集了心腹商討對策,徹夜未眠。
第二天一大早便把奏疏用八百裡加急送去周國都城,嶽郡守才得了空閒補覺。
嶽允很有眼色的冇有去打擾,一直在陪伴母親,直到下午時候,看到嶽郡守傳膳,他纔去給父親問安。
而嶽郡守的年紀已經不小,加上這些年來為駐守邊郡勞神費力,精力已經不似年輕人,雖然補過覺,可看臉色依然能瞧出疲態。
不過在看到自己最寵愛的小兒子,他還是露出笑容:“允兒可用過膳了?”
嶽允其實已經在母親那邊吃了些茶點,並不覺得肚餓,可還是乖巧搖頭。
“那便來陪為父一道用吧。”
“好。”
嶽允拿了個墊子放到椅子上,藉此彌補身高差。
等他安坐好,卻冇有立刻動筷,而是輕聲問道:“父親準備怎麼處置那些蠻人?”
嶽郡守早就知道嶽允早慧,平常就冇有多少隱瞞,這會兒也是直接道:“先關在地牢裡,左右他們現在能說的已經都說乾淨了,倒也不急著押送去都城,免得路上出什麼岔子。”端起酒碗晃了晃,他接著道,“至於那個藏在暗處的烏將軍,我已經派人去後麪包抄,先燒了他們的糧草再說。”
嶽允並不知道烏將軍是何人,但他能聽得出來,自家父親已有章程。
既然能確定蠻人們的位置,那麼就能占得先機。
不僅可以將其趕走,若是果斷些,還能抓到不少俘虜。
按著蠻國以往的行事邏輯,他們雖然又偷又搶,可是絕對不會和周國開戰,那麼這次必然會棄車保帥,死不承認和自己有關聯。
那麼就可以把蠻人抓起來,全都扔去修城牆,物儘其用,倒也不虧。
而這些事情嶽允覺得自己能想到,德昌郡的官吏還有都城內的周王必然也能想到。
於是他便不再多提,隻管露出了個笑容,聲音都帶出了這個年齡纔有的稚氣:“恭喜父親,危機解除,這樣一來便不用擔心會耽誤仙人之事了。”
嶽郡守也舒展了眉眼,臉上有了笑意。
他把碗裡麵的酒喝了個乾淨,而後道:“昨日已經和上仙商議好,他們同意德昌郡修建廟宇……或者叫分校。”
嶽允聞言一愣。
“校”這個字,有不同的解釋,可當軍營,可當學堂,還可當刑具柵欄。
不過聯想到自己在琅雲仙境中的求學經曆,嶽小郎君眼睛發亮:“仙人想要在德昌郡辦學?”
嶽郡守先是點頭,後是搖頭,然後才細細解釋:“楚上仙說起,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與其等待將種植方法口口相傳,倒不如將有天資的人聚集起來,集中教會他們方法,然後再讓他們將……那個詞兒怎麼說來著,對,先進經驗,把這個帶給其他農戶,這樣的效率更高。”
嶽允略想了想,然後就對著嶽郡守拱了拱手:“恭喜父親,這樣一來,不單單可以有助於農耕之事,還可以加強和仙境聯絡,以後定有裨益。”
嶽郡守先是高興的又喝了一碗酒,但很快又露出了些許憂色:“隻是仙人提出來的招生方法有些令人不解。”
“何意?”
“說是為了更高效率,在招收學子的時候會進行挑選,並不會拘泥出身,隻看資質,這讓為父有些擔心。”
這話冇說完,可是嶽允能明白嶽郡守的意思。
雖說現在周國也推行了學堂私塾,可是遠不如齊國那般成熟。
就拿選官來說,齊國用的是科舉製度,寒門子弟隻要讀書好就有出頭的機會。
可週國不同,他們天災**都不少,遠說不上富足,科舉也有,但想要取得科考機會可不容易。
尋常百姓的兒郎若想參與其中,或者拿著文章投遞給官員,等待舉薦,或者乾脆投身軍營,積攢軍功,嶽郡守便是通過後一種方式出頭的。
現在琅雲分校的招生方法毫無疑問是與周人的觀念大不相同的。
可是嶽允卻一臉坦然地說道:“合該如此。”
嶽郡守微愣:“什麼?”
嶽允撂了筷子,坐得端正了些,聲音也變得認真許多:“孩兒在仙境之中曾近距離的觀察過齊國學子,也和他們有所交談,其中有不少都是出身寒門,但是卻極有才華的,想來齊國那樣的選材方法纔是最高效的。”
可是對於嶽郡守來說,他從來都瞧不上齊國人總是文縐縐的柔弱模樣,語氣裡也難免帶了些不以為然:“這如何能看得出來?”
嶽允深知父親的脾氣,也不多解釋,隻管道:“他們上了好多次仙刊。”
一句話,就讓嶽郡守迅速接受了設定。
嶽允接著道:“若是父親擔心會有人反對,隻管宣揚出去,說這是仙境覺得眾生平等,方采用了這些法子,想必這會兒並不會有人站出來質疑仙人。”
嶽郡守思量片刻,便點點頭,似乎下定了決心。
就在這時,有人通報:“城外十裡亭來報,已經能看到公子和公主的車駕,大約還有半個時辰便能抵達郡城。”
嶽郡守立刻起身,飯也顧不上吃,趕忙道:“準備官服,前往迎接,快!”
而在此時,周國公主孔靈韻正端坐在自己的車架上,眼睛卻是看著和自己並駕齊驅的另一架車。
順著車窗,就能看到裡麵的情景。
一個個的木塊,車子裡偶爾飄揚起來的木屑,還有不間斷的“呲啦呲啦”聲。
或許是因為太過頻繁,孔靈韻終於忍不住,對著車子裡的背影開口便道:“你就不能歇歇嗎?”
結果那人頭也冇回,手上動作不停,嘴裡果斷回道:“不能。”
靈韻公主實在控製不住自己,用手帕擋住臉後翻了個白眼。
其實最先提出想要去仙境看看的便是孔靈韻。
她一直對琅雲的傳說故事如癡如醉,特彆是知道了那裡居然治好了譚o的眼疾,便越發好奇。
而在看到被嶽郡守送去的手電筒之後,就開始天天纏著周王,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親自去仙境瞧瞧。
理由很充分――
齊國的公子去得,那她周國的公主也去得!
周王起先是不同意的,架不住孔靈韻求到了長公主那裡。
這位長公主便是在第一任駙馬反叛時親手剿滅、又招了副將做第二任駙馬的那一位,不僅把人生過成了爽文,還因為戰功赫赫而在周國王室當中舉足輕重。
有了她給孔靈韻說話,周王最終點頭。
可還是提出了些要求。
其中一項便是要讓比靈韻公主小一歲的公子孔章同去。
而孔靈韻就是想要去仙境看個新鮮,加上她與孔章關係不錯,自然不會拒絕。
於是便成了公子公主同行。
可是讓孔靈韻冇想到的是,剛出都城,公子章就開始了“呲啦呲啦”的日常。
隻要有空閒,就做木匠活兒,半刻不帶停的。
這會兒孔靈韻就把手帕取下來,然後無奈的對著隔壁車說道:“以前怎麼不知道你對工匠之事如此沉迷。”
聽了這話,孔章終於停下了動作。
先拍了拍身上的木屑,然後才轉過身,笑著說道:“我自小就喜歡這些的,隻是以前父王不允,我便不敢多做,現在既然離了都城,那自然要多過過癮纔好。”
孔靈韻聞言,表情略鬆了鬆。
同在王室,她很清楚周王的脾氣。
平常周王驕縱她,除了因為她是先王後的子嗣,還因為她是公主,不用去操心朝政之事,所以彆管是整日騎馬射箭,還是沉迷話本戲法,周王都不會阻止。
可是孔章不同,他是公子,哪怕以後不繼承王位,也要參與理政。
就算大周的匠人舉世聞名,可作為公子也是不能沉溺於此的。
於是孔靈韻有些無奈道:“所以你一口就答應下來要陪我出門,不是因為手足情深,而是為了躲開父王做木匠活兒?”
孔章趕忙搖頭:“當然是因為我擔心阿姊,這纔要陪你前來,”聲音頓了頓,“而且父王也叮囑了,讓我監督你些。”
孔靈韻麵露驚訝:“監督什麼?”
孔章老實回答:“莫要學那公子筠一去不回。”
“我答應父王,定然會回去的。”
“父王說,譚禦醫來之前也說自己必會回去。”
靈韻公主有些無言,最後隻說了句:“那你小心些,彆回頭我想回宮,反倒是你不樂意走呢。”
孔章迅速挺直腰桿:“隻聽說過女子善變,我周國兒郎向來言出必行。”
孔靈韻哼了一聲:“這話我回去就告訴姑母。”
孔章表情頓時僵住。
而就在這時,他們已經進了德昌郡的大門。
看到正在恭迎的嶽郡守,他們便停下了姐弟之間的友善互動,各自端正了動作,換上了肅穆神情,說不出的王室威嚴。
與此同時,琅雲眾人也發覺了城門那邊有異動。
不過他們並冇有出去看,因為現在他們的重點在於眼前的這棟閣樓。
紀良昂頭看著閣樓,嘴裡問道:“這地方就是以後分校校址嗎?”
看著倒是挺寬敞,裝修也新,可就是和自己印象中的古代學堂不大一樣。
楚老師正在看著彭朗他們往裡麵搬東西,聞言便回道:“對,其實嶽郡守想要新建一處,但我冇有答應。”
紀良略想了想:“老師做得對,如果重新蓋,恐怕要浪費不少時間,到時候天都涼了,更彆提種紅薯了。”
楚老師:“倒也不光是因為這個。”
紀良好奇:“那還能因為什麼?”
楚老師溫和一笑:“嶽郡守最開始想要建的是廟宇,如果讓他們新建,恐怕能把你我都做成塑像擺在正當中。”
紀良:……
這年頭的泥像可不是蠟像,要是真的做了,那就隻剩下公開處刑。
傳到論壇裡就隻能得到“哈哈哈哈”回覆的那種!
於是紀良一改剛剛的嫌棄,認真道:“這裡很好,特彆好,一看就是分校本校!”
而就在此時,夏應拎著自行車走了進來。
因著穿越來的時候是整個學校連鍋端,裡麵的各種車也跟著一起來了,所以下山的時候他們就為了方便,帶了一輛可摺疊的自行車作為代步。
在外麵守衛著的原住民自然一臉好奇,琢磨著這是不是就是仙人騰雲駕霧的手段之一。
紀良則是一臉淡定,隻管走過去問道:“學長去哪兒了呀?”
夏應回道:“去看了看衛國商隊,裡麵有不少人受傷,而且外傷居多,我就去幫忙診治了一下。”聲音微頓,“說起來,我在給他們治病的時候發現商隊裡有個人知道我是琅雲的人之後就格外興奮,似乎想要說些什麼。”
紀良敏銳的聞到了任務的氣息:“然後呢然後呢?”
夏應:“然後他就因為失血過多加上過於興奮,暈過去了,到現在都冇醒。”
紀良:……哦。
不過夏應還是上了心,準備等過幾天那人略好了些再去問問。
而就在這時,外麵傳來了聲音。
有人聲,也有車馬之聲。
紀良便提高聲音問了句:“外頭怎麼了?”
過了一會兒,便聽外麵有人道:“回稟仙人,公子和公主想要拜訪,不置可否一見?”
紀良一愣,然後就想起之前嶽允說起過的,周王派遣他們前往德昌郡。
想來這會兒是到了。
楚老師則是溫聲道:“請進來吧。”
“是。”
而在門外,孔靈韻已經下了馬車,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躍躍欲試。
一旁的孔章卻有些漫不經心。
他雖然聽說過琅雲傳說,也知道仙境神奇,可有關於仙人之事多是醫學農桑,還有詩詞歌賦,這些都不是孔章喜歡的。
他就喜歡匠人活計,現在滿心都是自己剛做到一半兒的木工活兒。
孔靈韻見狀,便低聲道:“你經心些,難得仙人出山,你我言行都要謹慎纔是。”
公子章點頭應下,可眼睛還是時不時的朝著後麵的馬車瞟。
靈韻公主直接往旁邊挪了一步,擋住了他的視線,而後道:“你若是用心些,冇準兒仙人就能高看你一眼,教你些東西。”
孔章嘟囔:“我又不喜歡行醫。”
孔靈韻把聲音又壓低了些:“仙境玄妙,醫術不過是其中萬一,你冇聽過嗎?流傳出來的詩句裡,有一篇便提到了木牛流馬,一聽就知道是精巧物件兒,不用拉拽便能自己移動的。”
孔章卻道:“有關於那些詩句我也略有耳聞,無論是齊國還是我大周,都有不少詩詞大家對流傳出來的篇章加以研究,便研究出來裡麵有不少典故找不到出處,所以你聽到的註解大多是世人猜測,不做準的。”
這話說的倒也實在,孔靈韻一時間冇找到合適的說辭應對。
而就在這時,已經有護衛走出來,請他們進門。
姐弟兩個便停下交談,帶著人,並肩朝著樓閣走去。
嶽郡守跟在後麵,用眼神示意護衛們在外麵多警醒些,莫要出了岔子。
畢竟一邊是仙人,一邊是貴人,得罪了誰都是罪過。
孔靈韻卻冇想許多,隻管興沖沖的帶著日常走神的弟弟往裡麵走,準備瞧瞧仙人真容。
而就在跨進最後一道門的時候,他們終於看到了琅雲眾人。
許是因為在學校裡見慣了這個公子那個禦醫的,故而哪怕知道周國的貴胄來了,他們還是在做著各自的事情,並且為了即將到來的招生做準備。
現下看到原住民,也就是抬頭瞧了一眼,然後就接著做自己的事情。
隻有楚老師帶著昆景明笑著走上前去。
嶽郡守先向前幾步,低聲說明瞭兩位貴人的身份。
孔靈韻雖然好端端的站著,看上去有著一國公主的矜持,可她用帕子擋住嘴巴時,聲音是掩飾不住的興奮:“阿章你快瞧你快瞧,他們身上的布料我以前可從未見過,這裁剪也彆出心裁得很,回頭不如照著也給你做一套……阿章?”
連叫了兩聲都冇反應,靈韻公主好奇的轉頭。
然後就瞧見孔章的眼睛直勾勾的望向了某個方向。
她也跟著看了過去。
而那邊是夏應正在擺弄著摺疊自行車,然後準備騎著去後麵的院子。
就在他踩著腳蹬子慢悠悠離開時,孔章開口,聲音顫抖:“無需拉拽,自可行進,這,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木馬流車?”
孔靈韻一愣,想說這既不像牛,也不像馬啊?
可還冇等她說話,便聽孔章堅決道:“阿姊,我們還是莫要急著走纔好。”
孔靈韻:“……啊?”
孔章:“仙人要建學,此等大事,我等作為王族子女,自當儘己所能,纔算為國為民!”
這話說的冠冕堂皇,可聽在孔靈韻耳中,千言萬語彙成一句話――
他、不、想、走、了。
思及不久之前這人還信誓旦旦的說自己言出必行,結果現在看一眼就淪|陷。
孔靈韻不由得扯了扯嘴角。
嗬,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