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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唉,看到冇有,真是一刻也不得清閒。

白珠略理了理衣鬢,方叫人把蒙恬帶了進來,見他一身戎裝,已經戴甲佩劍,不由發出一聲驚歎。

之前見慣了他尋常打扮,如今乍一整裝起來,還真是英姿颯爽,濃眉星眼的,讓人眼前一亮。

蒙恬未語臉先紅,白珠走到他跟前,連轉了好幾個圈,嘴裡嘖嘖有聲道:“不愧是蒙老將軍之孫,骨子裡刻出來的風範,假以時日,想必隻會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呐!”

這是發自內心溢位來的讚美,想象一下吧,眼前這位未來會馳騁沙場名留青史的大將軍,如初生牛犢一樣,在你麵前手足無措,紅著一張小臉蛋,真是可愛極了。

蒙恬結結巴巴道:“太後謬讚了,微臣哪裡比得上祖父,此趟前往魏國,微臣是專程來向太後辭彆的,另城外有一座造筆坊,已經一切籌備完畢,微臣此行後,這件事還要托付給太後。”

他們二人,一個負責紙,一個負責筆,也算相得益彰。

說著他從袖中摸出一枚鑰匙來,交在了白珠手中,“匠人,材料,工具,都已經置辦妥帖,隻是太後免不了要多往宮外跑幾趟。”

白珠正愁冇正經理由出宮呢,冇想到自己就送上門來了,雖然說以她現在的身份,出宮並不是什麼難事,但鑒於趙姬以前的名聲實在不算好,她好不容易力攬狂瀾拯救回來了一點,要是因為出宮,被有心人所構陷,那可真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但眼下這個理由卻很好,隻是暫時為蒙恬看顧著造筆坊,既是正事大事,也不是長久要出宮,於情於理,也挑不出什麼錯兒來。

白珠自然是欣然接受了,鄭重其事道:“你放心,這事兒有我,等你回來,定會見朝堂之上,人手一份紙筆,供不應求。”

蒙恬笑了笑,“能得太後這句話,微臣也就可以安心去了。”

魏國之行,雖然是白珠舉薦了蒙恬,但究竟能不能安然無恙,還是要看蒙恬自己,她也不忘交代囑咐幾句,“魏國不足為慮,魏王已經同信陵君疏遠,這兩年身子也不大好,信陵君更是頻頻借酒澆愁,我聽聞魏王有一位男寵,名為龍陽君,除了有豔名,他的劍術也是極好,經常代替魏國出使各國談判,想來你此次,應該就是會跟此人打交道,你萬不可掉以輕心。”

這位龍陽君,也算是曆史上第一位記載有名的男寵,往後形容男子之間的龍陽之癖也是沿用了他的封號,但他不單單隻是以色侍人,他的劍術,謀略,武藝,智慧,種種結合起來,才讓他站到了現在這個位置上,且經久不衰,屹立不倒。

因他的存在,諸國都有些難以啟齒,畢竟這個時期,龍陽之癖還不那麼普遍,也不那麼足以讓人能夠接受,龍陽君和魏王算是開了個先例,此事一出,各國國君和大臣之間,都有點刻意保持距離,生怕被誤會自己也有這個怪癖。

蒙恬心裡早有了準備,對於魏國,他也是盤算清楚了,但當他聽到這話時,還是難免覺得一股暖流湧過,寒冬臘月裡,逼退了全身的寒氣。

這算是關心吧,雖然隻是例行一問的關心,但也足以叫他徜徉在這暖陽中,久久不能自已了。

可惜他那點模糊莫名的悸動,白珠渾然不知,又閒聊幾句後,左不過都是紙筆上的事,而後便派人將他送了出去。

等到晚上,她特地去了一趟興樂宮,休養多日,夏玉房已經漸漸好轉,如往常般在寢宮中,但不知為何,白珠見她神情鬱鬱,失魂落魄的。

等走到她麵前時,夏玉房才恍然回過神來,悄悄擦掉眼角的淚水,起身行禮道:“妾身不知太後過來了。”

白珠忙扶了她一把,見她哭紅腫的眼,不禁問道:“這是怎麼了?還為著之前的事情傷心嗎?”

夏玉房努力想控製住自己的語調,但還是忍不住哽咽道:“不...不是的...”

白珠斂眸,拉著她一道坐下,“既然不是,那就是政兒待你不好了,所以你傷心了。年輕小兩口,拌嘴鬨不愉快,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這自己的舌頭和牙齒有時候都要磕著碰著呢,更何況是兩個人之間,不論再怎麼樣,哭也好,鬨也罷,發泄出來也就舒坦了。”

她以一副過來人的姿態勸解著,夏玉房卻鼻尖一酸,剛剛擦掉的眼淚又撲哧撲哧往下落,她捂著臉終於把心裡話說了出來,“王上對妾身很好,妾身也不曾哭鬨,隻是妾身聽聞,李長史有一位義妹,近來同王上甚是親近,妾身隻是覺得傷心,縱使明白王上往後肯定還會有許許多多的妃妾,妾身合該寬容些,看開些,但妾身就是忍不住想哭。”

白珠愣了愣,不應該啊,照理說嬴政這個年紀,正是年少青春,青梅竹馬的時候,怎麼會這麼快就移情彆戀了,夏玉房可是他心尖尖上的人。

難道真應了那句,男人有錢就變壞?

她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人了,照理說一國之君,彆說三妻四妾了,就是三千佳麗,那也是應當的,可她現在當上了婆婆,又是個心軟的婆婆,自己的兒子辜負了彆人家的姑娘,心裡總歸是虧欠的。

不等白珠絞儘腦汁想出一些寬慰的話,夏玉房邊哭著,自己就開始勸解了自己,“其實妾身並不是好妒之人,王上有佳人相伴,妾身合該高興,隻是一時犯了糊塗,所以纔會在太後麵前失了身份,往後妾身一定不會再這樣了...”

夏玉房是個忠厚本分的人,就算滿腹委屈,也隻是悄悄躲在這兒抹眼淚,如今還要強忍著傷心讓自己學大度,白珠有點看不下去了,咬咬牙道:“起來,我帶你去找政兒算賬。”

夏玉房頓時忘記了哭,輕輕啊了一聲,“找...王上?妾身找王上算什麼賬?”

白珠冇理會她,拉著人起身就往外走,夏玉房邁著小步子篤篤跟在她身後,低聲連喚幾下‘太後’,見冇有反應,隻能垂頭不語。

嬴政的寢宮就在興樂宮的正殿裡,彼時宮人們在長廊中點起一盞盞長明燈,照亮了整座宮殿,正殿內有人在低語,時不時還有女子的嬌笑聲,白珠直接帶著夏玉房走了進去,左右宮人不敢阻攔,唯有一個小宦人急急先入內打了個招呼,不等嬴政起身相迎,門前人影就已經翩遷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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