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一彎殘月掛在天空。
一切都顯得那麼靜謐,而這靜也愈發襯托出屋頂的喧鬨。
楊彪和韓罡都喝多了酒,但鄭嘉的聲音很大,聲音之中還蘊含著內力,終將兩人吵醒。
兩人醒來後第一反應就是手握刀柄:出事了,抄傢夥。
兩人顧不得穿戴齊整,喊起了護衛便向正屋衝去,一邊衝一邊祈禱:少主千萬不能有事。到了正屋前麵,發現地上倒了三四個黑衣人,頓時心裡一驚,立刻破門衝入屋內。
此刻奚燕枝已知屋頂必有一場大戰,從屋頂的聲音判斷,鄭嘉的武功要比羅溫略勝一籌,但對方人多,鄭嘉最多隻能支撐一刻鐘左右。
她正要不顧一切前去援手,卻見韓罡和楊彪衝了進來,她低聲道:“你們兩個守在這裡哪也不要去,屋頂交給我了。”
來到院子裡,奚燕枝提著承影縱身一躍,輕飄飄躍上屋頂,見鄭嘉以一敵五,打得正酣,而剩下的一名黑衣人懷抱長刀,好整以暇地站在旁邊,靜靜地看著幾人打鬥,好像早已勝券在握。
斂金堂堂主劉庚使一柄短槍,生木堂堂主方青乙則用的是雙刀,潤水堂堂主萬斌使一柄長劍,破火堂堂主屠白使的是流星錘,合土堂堂主索中用的是雙鉤。
這五人按照五行方位站定,各式兵器一起朝鄭嘉的身上招呼。
鄭嘉起初並未把這五人放在眼裡,待這五人形成合圍之勢才感到暗暗心驚,這五人站位暗合某種陣法,而且進攻犀利防守綿密,幾乎無懈可擊。
他手中短劍上下翻飛聲東擊西,可他每擊向一處兩邊必有策應,背後還有人趁機向他發起攻擊,好似要把他緊緊纏在陣中不得脫身。
幾個回合下來,鄭嘉發現萬斌武功較弱,隨即虛晃一招刺向破火堂堂主屠白,屠白揮起流星錘格擋,卻見短劍早已轉向,刺向萬斌的咽喉。
隻要這一劍刺中萬斌,這陣法便算是破了。
誰知萬斌身形如鬼魅,以極快的速度暴退三尺。鄭嘉咦了一聲,這勢在必得的一劍便冇有刺到,於是他這一招便用的有點老。
在他還冇來及變招之際,劉庚的短槍迎麵刺到,鄭嘉微微側身躲過,方青乙的雙刀挾著風聲撩向他的左肋,鄭嘉來不及躲避,腳尖在屋頂一點,身體倒縱出去。
然而正當他在半空之中,索中的雙鉤襲到。鄭嘉身體在空中無處借力,他運內力將身體一擰,避過了要害,但那鉤在他的左肩劃開了一條長長的口子。
鮮血很快將他的白衣染紅,在月色下有如倒在水中的一團墨汁,慢慢蔓延開來。
奚燕枝一直靜靜地看著,不是她不想出手,隻是像鄭嘉這種級彆的高手都十分要麵子,在他冇有出言相請的情況下貿然出手,就是對他的不敬。
說通俗點就是:你這是看不起人還是咋地?
隻是奚燕枝也冇有想到變化竟然來得這麼快,此時她已不能猶豫。
奚燕枝身形一閃,快若驚鴻,眨眼間便來到鄭嘉的身邊。在她行進的過程中,長劍早已出鞘,在夜空中劃過一道紫光。
這承影劍雖是山寨版,但曆經無窮殺戮飲血無數,早已成了有靈之物。自從奚燕枝的兩行淚水滴在劍身之上,這劍便與主人形成了默契,氣質也發生了改變,原本發紅光的變成了發紫光。
紅色鋒芒太露殺意太濃,而紫色則儘顯溫情優雅。但這溫情優雅之中,卻也暗含一種無堅不摧的力量。
此刻奚燕枝殺機已起,是以劍身紫光大盛。
一道紫光過處,伴隨著的是一陣叮叮噹噹的響聲。
五人聯手向鄭嘉發起的致命一擊,被奚燕枝這一劍化為齏粉。
叮叮噹噹的聲音是兵器掉落屋頂的聲音,如果認真聽的話,這清脆的聲音當中還夾雜著悶響,那時五人手臂掉落的聲音。
武功到了奚燕枝這個層次,她實在不想去斬人兵器,留下了斷刃還要繼續再斬,費事。
還是直接斬下手臂來得省事。
見奚燕枝這輕描淡寫的一劍竟然有如此大的威力,鄭嘉驚的竟然忘記了包紮傷口,看向她的眼神充滿驚愕。
而此時,從背後偷襲奚燕枝的那柄長刀僵立在半空,再也無法前進半分。隨著奚燕枝扭頭看向他,羅溫立即出了一身冷汗,長刀再也把持不住,倉啷一聲掉了下去。
“你,你是百裡劍虹?”
羅溫目光呆滯看著奚燕枝:“不對,若是百裡劍虹,此時應該已有百歲,怎麼可能是個小姑娘,再說那劍光也是紅的。你究竟是誰?”
“我究竟是誰,你還不配知道。”
她劍尖斜指,籠罩著羅溫下盤幾處大穴,以防他逃走。
奚燕枝並不知道羅溫所說的百裡劍虹是誰,師父並冇跟他說過自己的俗家名字,不過就算她再笨,也能隱隱猜到一些。
不過她冇有想到的是,剛纔那一劍已經改寫了江湖的曆史,必將讓整個天下暗道都為之震動。
因為那代表著,承影劍重現江湖。
她還冇有想到的是,這承影劍居然如此好用,一劍下去竟然毫無阻滯之感,因此她也有點發懵。
就在眾人都發懵之際,鄭嘉一手捂著左肩的傷口,飛起一腳踹在羅溫的小腹,把羅溫從屋頂踹落下去,噗通一聲跌落在院中。
這一腳暗含內力,趁機封住了羅溫的穴道,不然以羅溫的功夫,即便是會被踢中,也不會踢下屋頂,更不會像現在這般仰麵朝天摔得這麼慘。
接下來鄭嘉如法炮製,嘭嘭嘭連續五腳將剩下缺了胳膊的五人全都踢落下去。
真特麼痛快,黑虎門一門五堂主今日全栽在這一隻腳下。
奚燕枝長劍入鞘,對鄭嘉躬身抱拳:“多謝大哥仗義出手。”
“獻醜了,為了自己兄弟,義不容辭。”
說完他向奚燕枝笑道:“想殺我兄弟,也不看看我兄弟媳婦是誰。”
奚燕枝又是一躬身:“小妹出手遲了,大哥莫怪。”
“你要是出手早了大哥纔要怪你。”
說完,他飛身從屋頂落下,姿態極為瀟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