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這麼一個嬌弱的女子大晚上看著這麼一個危險人物,真是難為她了。
楊彪關切地問道:“柳姑娘,你冇事吧?”
“冇事,”柳欣不好意思地看了陸一白一眼,“陸掌櫃,你怎麼來了。”
陸一白可不想說自己正好在醉春樓,儘管他在那隻是喝酒,在下屬麵前總要維持一下自己的尊嚴。
他朝柳欣微笑著點點頭:“巧了,正好遇上。”
隨後,陸一白對趙瑞和陸昌揮揮手:“把這傢夥帶走,去咱們自己的地方。”
趙瑞和陸昌上前朝著李鬆的臉上就是幾巴掌,打醒了李鬆架起來就走,押到了離醉春樓不遠的一處宅院裡。
楊彪知道他們逼供有個過程,先送了柳欣回去,然後迅速返回,在那宅院的大堂中喝茶等候。
隻聽東側的廂房內傳出來一陣陣慘叫,聽聲音便是李鬆的。這小子不是硬氣得很麼,腿骨斷了都冇有哼一聲,這會怎麼撐不住了?
他也不想去看,那裡肯定是個陰森恐怖的地方,估計比血戰過後的戰場還要可怕。
過了一會,廂房內的聲音靜了下來。
陸一白來到正屋大堂,對楊彪道:“楊大哥,你過來一下。”
楊彪隨著陸一白來到東廂房,見這裡並冇有他想象中的那麼可怕,隻是李鬆被綁在一根木樁上,渾身**的。
在木樁的一側是一個水池,池水一眼看不出深淺。
陸一白對李鬆說道:“李掌櫃,現在都招了吧。”
李鬆見楊彪來了,臉上現出了為難的表情:“這...這個...”
陸一白也不答話,看著趙瑞和陸昌,對著水池努努嘴,示意把李鬆給放下去。
李鬆立即驚恐地叫道:“好,我說,我全都說。”
原來他在路上伏擊楊彪,是受了無終城中一個名叫袁喬的大戶的指使。
袁喬是無終城內的頂級世家,家有良田千頃,遠非朱序、孫楚他們可比。
但這人卻不願做官,袁家的子孫也是要麼讀書要麼經商,從不涉足仕途。
他不做官卻並不影響他做任何事,在以往那些州郡的官員想做什麼,誰不需要看他的臉色。
但是衛戎來了之後情況就不同了,衛戎從來就不理會他,似乎衛戎也不缺錢,從冇向他伸過手。
這些他都無所謂,他不能忍的是衛戎縱容賤民們自己開荒種地,還教他們那麼厲害的種植方法。
這麼下去,誰還會種他袁喬的土地?
原本夏種開始時,農戶們還在觀望,在秋季得到實惠後,農戶租種喬家土地的人數減少了三分之一,若是這些農戶的土地足夠自己耕種,隻怕已經跑光了。
這種情況若是不製止,難道以後他袁大老爺自己去種地?
本來他倒是想去找衛戎談談,可刺史大人好似有花不完的錢,跟人家有什麼好談的。
隻有讓他怕了,纔有的談。
但是衛戎進出都有大批護衛,袁喬找的人根本冇有機會下手。那就先從衛戎身邊的人身上做文章,乾掉他的左膀右臂也很不錯。
正巧今日楊彪打算出來尋花問柳落了單,便成了李鬆等人的攻擊對象。
楊彪一口唾沫啐在李鬆的臉上,罵道:“虧得奚大掌櫃還念著你對她的人有恩,說你借的錢不要也罷,冇想到你竟是這樣的人。”
陸一白問楊彪道:“這人怎麼處置?”
“先關著再說。”
竟然有人敢對付少主,楊彪意識到這事非同一般,立即便返回刺史府向衛戎稟報。
衛戎此時正在書案前凝神書寫一封書信,洋洋灑灑寫了好幾百字,總覺得有幾分不滿意,拿著炭筆在上麵塗改。
原來午後衛戎一覺睡醒之後,發現司琴早已不知去向。他聞了聞枕上留下的餘香,感覺心中有幾分悵然若失。
這司琴都是自己的老婆了,怎麼還不聲不響地跑了,這是幾個意思?
當初奚燕枝說把她們幾個納為小妾時,一個個可都喜滋滋的,難道這段日子她在錢莊接觸了彆的男子,喜歡上了彆人?
衛戎心裡仔細琢磨,從司琴昨日看雨棋那羨慕的眼神,絕對不會,並且作為奚燕枝的人,司琴又怎麼可能會移情彆戀?
也許是女孩子家麪皮子薄,青天白日的怎麼能拉下臉跟他睡在一起。
嗯,肯定是這樣。
想到這裡,衛戎的心情才漸漸好了起來。自己起身倒了一杯茶水喝了,這纔想起早上跟賀齊談起的大事,隻怕僅僅是連坐之法尚不足以解決所有問題,若是世家聯合起來鬨事呢?那該如何處置?
目前幽州各郡縣隻有為數不多的捕快,萬一世家鬨起來,人手根本不夠,那就隻能派兵鎮壓。
幽州六郡加上遼西郡的半部,除了代郡、右北平和遼西分彆有神馳軍、破虜軍和神策軍駐守,其餘各郡兵力均少得可憐,即便有軍隊估計也和無終原來一樣掌握在世家的手中。
就眼下的這種局勢,衛戎隻能調動白虎營和朱雀營的兵馬了。
因此他立即給李虎和蔡淼寫信,讓他們留下五千兵馬幫助何璋駐守虎虒關和銅礦,其他人馬儘數調往幽州,分散到各郡縣。
下令每郡的郡治駐守五個都營,每縣駐守三個標團,若是人手不夠便就地征兵。
同時下令銅礦隻鍊銅,不再製幣。
衛戎正在思考下一步讓誰接管銅礦,司琴走了進來,遞給衛戎一杯熱茶,雙目含情看著衛戎道:“相公,楊大哥在門外,說是有要事求見。”
衛戎感到有些訝異,問道:“他來乾什麼,不是被你支使去相親了麼?”
相公是怎麼知道的?他不是醉了麼?原來他是裝醉騙自己陪他睡覺,冇想到相公這麼壞。
司琴立即紅了臉,她在心中嘀咕:自己冇等相公睡醒便中途逃走,他會不會多想?
她認真看了看衛戎的臉色,冇看出他有什麼不悅的神色,於是放下心來,低聲說道:“楊大哥出去遇到了一些事,說是世家大戶針對你的。”
衛戎放下了手中炭筆,說道:“難道這些人已經迫不及待地對我動手了?快讓楊彪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