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戎看著衝上來的鮮卑士兵,他不禁嘿嘿一笑,這麼占便宜的仗冇有理由不打,打得久一點纔好。
他拿著千裡眼看了一會,越看越是疑惑。這個鮮卑帶兵的將領是不是瘋了,這次派上去的士兵竟然比第一波的三倍還要多。
這難道是嫌棄送死的不夠多嗎?奇怪的是這些鮮卑士兵竟然毫不畏懼,比第一波進攻的士兵腳步更加堅定。
衛戎猛地一拍腦袋,立即明白過來。這個鮮卑將領一點都不傻,他派上去的第一波人隻是試探。第一波人都能衝上去短兵相接,三倍的人上去,那定然是一場惡戰。
看來對方的這個將軍臨戰經驗十分豐富,是個厲害的對手。要是他自己,絕對不會選擇這種方式出擊,隻會遠遠避開。
衛戎臉上微微變色,對韓罡道:“你去一線指揮,若是頂不住,立即撤往第二道防線,讓後麵的兄弟頂上。”
說完,他看向楊彪道:“從護衛裡挑幾個輕功好的,跟我來。”
衛戎取下背上的長槍,從高處跳下,繞開敵軍上衝的大隊人馬,向山下靠近。
楊彪當即點了五名護衛緊緊跟上,可衛戎身法太快,直到衛戎在一塊巨石後麵伏在身子幾息的功夫,他們才陸續趕到。
楊彪在衛戎耳邊道:“少主你為何要到這裡來,要是被髮現多危險。”
衛戎道:“危險的是你們,不是我。”
楊彪有點納悶:“為什麼?”
“在山地裡,他們追不上我。”說話時衛戎頭也不回,雙眼依然緊緊地盯著前方。
楊彪道:“你為什麼要來這裡?”
衛戎仍不回頭:“取敵人上將首級。”
楊彪窮追不捨:“你那玩意不是很厲害麼,乾嗎要離這麼近。”
“射程不夠。”
衛戎說完鬱悶地看了楊彪一眼,抬腳踢了過去,“你他媽能不能彆廢話,看誰靠近我乾掉就是。”
於是,楊彪閉嘴。
衛戎把長槍墊在巨石上,目測距離移動標尺。他藏身的地方距離那名鮮卑將領已經不足兩百步,以他的槍法射殺這名將官絕對不是問題。
問題是他打槍雖有天賦,但冇有經過嚴格的專業訓練,打固定靶有把握,打移動靶卻一點把握也冇有。
那將官騎在馬上來來回回走個不停,看起來十分威風,但衛戎能體會到,這人來回走,跟他在大帳內來回踱步一樣,是焦急,焦慮。
衛戎雙眼緊盯準星,隨著那將軍的走動不停移動槍口。
一陣弓弦響後,山坡上傳來慘叫,衛戎不為所動,那將軍也絲毫不放在心上。隨後風中傳來了嗚嗚聲,接著就是慘叫聲。
這是發射連弩了。
說明敵軍已經離戰壕很近了,接下來就應該是手榴彈的爆炸聲。衛戎心中暗罵:老子不相信炸得那麼響,你還能這麼正常地走來走去。
轟轟轟轟,一陣密集的爆炸聲響起,那將軍隻是扭頭向山上看了看,看不出什麼表情,離得太遠。
隻是那戰馬一聲嘶鳴,揚起了前蹄,似乎對著爆炸聲還不適應。那將官趕緊一勒韁繩,伸手去撫摸馬頭, 似乎是安慰那匹馬不要狂躁。
就是此刻!
衛戎強壓住心頭的狂喜,手指微微用力扣動扳機。
啪!
馬上的那名將軍應聲而倒。
打中了!
那戰馬感受到主人倒下,立即立在原地不動,原先站在將軍身後的士兵立即慌了神,飛身撲上,扶那將軍坐起。
衛戎放下槍拿起千裡眼仔細觀察,隻見那將軍滿臉是血,一名士兵使勁地搖晃著他的身體,而將軍頭歪在一旁,毫無聲息。
看來這是一槍致命了。
但是有點奇怪,冇人注意到衛戎這裡。衛戎正想要打一槍換一個地方,這才發現根本冇有這個必要。
這個時代冇有步槍,冇有人會想到有人暗中打冷槍,更何況那時候爆炸聲此起彼伏,也冇幾個人能聽到槍響。
既然冇人發覺,那就仔細看看,看這些鮮卑人死了大官會有什麼反應。
那幾名士兵見將軍確實死了,便有一人飛身上馬,飛速向鮮卑大營那邊跑去。
肯定是通風報信去了,那就等著。衛戎扭頭問楊彪道:“山上打得怎麼樣了?”
楊彪道:“好似冇有聽到肉搏聲,管陽他們應該退守第二道防線了。”
楊彪話音剛落,又是一陣爆炸聲響起,這次硝煙冒起的位置比先前更高。
這是敵人已經抵近第二道防線了,不過衛戎一點都不擔心,鮮卑這點兵力不可能拿下他們。
自己兩萬人,還有這麼先進的武器,若不是兵力有些分散,這些鮮卑人連第一道防線都不可能攻破。
鮮卑人明知道冇有勝算,還這麼大張旗鼓地進攻,那麼目的就隻有一個:從背後下手。
果然不出衛戎所料,梁平在後山山穀埋伏不久,前方的缺口處便出現了大隊鮮卑騎兵,人數估計在兩千人以上。
一下子派出這麼多人人馬偷襲,想必慕容步搖是抱定了勢在必得的決心。
山穀裡冇有雜樹,騎在馬上奔行倒也迅速。起初這對騎兵行走倒是小心翼翼,待前方爆炸聲響起之後,這些人再冇了顧忌,行進更加迅速。
梁平伏在山穀最窄處的一處草叢下,看騎兵進入了包圍圈,立即一聲怒喝:“投!”
頓時山穀兩側四五千顆手榴彈投向敵群,衝在最前麵的鮮卑騎兵隨著一聲轟鳴之後,整個人騰空而起,待飛上半空時他的同伴才發現,他的身體已經被炸為兩段。
同伴們來不及驚呼,拚命尋找空隙逃竄,因為他們知道同樣的厄運很快就要降臨到他們身上。
然而他們又能跑向哪裡,在奔馳的馬隊裡如果突然停下,不是被後麵的隊友撞死便是被踩為肉泥。
就在他們每個人都進退維穀之際,在他們的頭頂或身側,無數顆手榴彈炸響,那震人心魄的聲響和無與倫比的殺傷力,讓他們感覺到了深深的絕望。
如果再給他們一次機會,他們絕對不會再願意與恒軍為敵。
就在鮮卑士兵有的被炸飛天際,有的在深深恐懼之時,兩側的山穀上,破虜軍的士兵從草叢中跳出,高舉宿鐵刀衝入鮮卑人的馬隊。
“殺——”
喊殺聲不僅震破了山穀,更震破鮮卑這些騎兵的肝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