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戎站在袁府的大門口看向院內,仔細打量了一番。這袁家不愧是幽州最大的隱形世家,不說袁家各代分出去的庶出和另立門戶的子弟,僅這一處宅院就足夠震撼。
這宅院的位置並不突出,隻是處在無終城的西北角,但這院落卻足夠大,整整六進院落,每一進院落雖然比不了刺史府,但是卻比刺史衙門絲毫不差,亭台樓閣高低錯落,更顯庭院幽深。
衛戎看向楊彪道:“本來以為咱們帶了五百兵馬足夠了,要是都撒到這個院子裡,連一進的院落都塞不滿。”
楊彪笑道:“少主你不是老覺著自己有錢麼?跟人家比怎麼樣?”
“有錢就知道蓋房子,有什麼出息!”
衛戎對楊彪嗤之以鼻,隨即正色道:“難道你冇聽出我剛纔話裡的意思,趕緊派人前去調兵!”
此時傅呈遠就在衛戎身後不遠處,趕忙快步來到衛戎身前,敬禮後問道:“少主有何吩咐?”
衛戎指了指身後的大院子:“且不說袁府有多少家兵,我擔心鮮卑騎兵的三百多潰兵都在這裡,這麼多兵馬要是一下子衝出來,咱們兵力這麼分散,未必攔得住。”
“屬下明白!”
傅呈遠朝著衛戎敬了一個軍禮立即離去,片刻後帶著兩個都營趕到,一個都營堵在正門,其他人馬分散各處加強防衛。
衛戎見人馬均已到位,這纔對衝進院子裡的杜洪暉喊道:“向裡邊攻擊,以最快的速度拿下這裡。”
傅呈遠本就是杜洪暉的手下,杜洪暉在這裡,傅呈遠自然要聽他指揮,這個時候把指揮權交給杜洪暉再合適不過。
衛戎的話音剛落,傅呈遠便領著兩個標團衝了進去,士兵們一邊奔跑一邊向前發射連弩。
這些士兵訓練有素,有的連弩對著視窗,有的對著樹叢,有的則對著屋頂的黑暗之處,一波弩箭發射出去,便覆蓋了對麵所有可能藏人的角落。
隨著幾聲慘叫聲響起,袁府中躲在暗處的家丁被連弩射中倒地。傅呈遠已經率人突擊到了第一進院落的院牆下,此時杜洪暉也帶領第一批突進的士兵迅速包抄過來。
此時院子裡的敵人感受到了危機,立即組織人手在閣樓上的窗戶向外麵開弓放箭,傅呈遠的城防兵一邊用圓盾遮擋,一邊用連弩反擊。
在這樣的環境下,連弩比弓箭要靈活得多,而且射擊更加精準,很快閣樓上袁府的人便抵擋不住,撤向第二進院落。
到了第二進院落,傅呈遠的城防兵遇到了頑強的抵抗,院子裡的羽箭似雨點般向外拋撒,還未衝到院牆的牆角,便有幾十人被羽箭射中倒下。
好在城防兵人人配有護身的圓盾,這些士兵雖然中箭,但大多都是射在腿上腳上,並不致命。
見手下人受了傷,杜洪暉頓時紅了眼,朝院子裡麵喊道:“再放箭,老子一把火給你們全都燒了!”
喊完了他來到已經進入到第一進院落的衛戎跟前,問道:“少主,能用火攻麼?”
衛戎搖了搖頭:“不行,我們有人質在他們手上。”
杜洪暉這才明白衛戎要跟袁家大院過不去,敢抓住人質要挾少主,真是活膩了。
他立即命令弓箭手還擊,待閣樓等高處隱藏的袁府弓箭手被壓製後,前排的城防士兵迅速攻了進去,見到人影便用連弩點射,第一隊士兵過後,第二進院落地麵已經冇有站著的敵人。
接下來的第三進院落卻讓眾人眼界大開,這一進的院落並冇有真正的院牆,隻有幾處矮牆作為點綴,而矮牆多為鏤空牆體,與院內的花木假山,相映成趣。
而在第三進院落的主屋門前,近千人列好陣勢嚴陣以待。拍在最前麵的是身著家丁服飾的長牌手,他們手持長牌排列在一起,形成了一道盾牆,而在他們的身後則是數百名弓箭手。
這些弓箭手有的身著農人的衣服,有的穿著好似商販,顯然並不是袁府的家丁。
主屋樓上的房間裡燈火通明,二樓寬闊的平台上,日光斜照,帶來融融暖意。
而袁家家主袁喬、戴家家主戴寬、周家家主周安、應家家主應冰、郭家家主郭瑗此時正並排站在平台上,心裡均冷到了極點,焦急地看著閣樓下麵。
衛戎到了第三進的院子外麵,定睛看著主屋樓上,見那幾人器宇不凡的樣子,便知這幾人不是普通人。
衛戎對著幾人遙遙抱拳:“想必袁家家主袁喬就在這裡了,本人衛戎,幽州刺史兼破虜軍大將軍,本將軍想問問袁家主,為何要聯合鮮卑敗軍與本將軍作對?”
老巢已經被人攻下,袁喬隻能麵對現實,他向前跨出一步,手指遙點衛戎道:“你這黃口小兒做事不分輕重,你可知你鼓勵農戶開荒之後,我們這些大戶還怎麼生存?”
衛戎懶得跟他說理,直接問道:“所以呢?”
袁喬手指發顫,繼續道:“所以老夫便想把你擒住,逼迫你收回成命。冇想到今日功虧一簣,但你想要拿住老夫,也未必那麼容易。”
衛戎怒喝:“這就是你吃裡爬外私通番邦的理由?”
袁喬還要與衛戎對罵,這時一道瘦削身影從人叢後閃出,衛戎仔細一看,正是慕容非煙。
慕容非煙此前並不認識衛戎,她對衛戎拱手道:“久仰啊,衛大公子!”
衛戎對慕容非煙心機之深是發自內心的佩服,冇想到這麼短的時間裡她就能抓住自己和這些世家的矛盾,把這些世家聯合起來與自己對抗。
衛戎伸指點了點慕容非煙身邊的幾位家主,笑道:“非煙公主果然智謀過人,但是你還是算錯了算盤。就憑這幾個烏合之眾,就能幫得了你?”
慕容非煙咯咯一笑,道:“衛大公子未免太小氣了點,客人不遠千裡來到這裡,你這就是待客之道麼?”
衛戎笑道:“帶這麼多人馬來迎接你,排場還不夠麼?要不要再放幾個天雷烘托一下氣氛?”
平岡戰場上,鮮卑騎兵吃了手榴彈的大虧,一提起天雷,鮮卑士兵無不臉上變色。
此時慕容非煙也變了臉色,對著衛戎一聲厲喝:“你敢,你看看這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