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的黑衣人出了翠雲彆院果然如宗榷所料,沿著來時的路返回,幾人到了翠雲彆院對麵的巷口飛奔幾步便飛身上房。
宗榷早已在這裡等候,他伏在屋頂瞧得清楚,當即揭起屋頂瓦片向著領頭的那人擲去。
那人揮劍格開,隻覺手腕劇震長劍差點脫手。那黑衣人暗罵一聲,隨即避開瓦片擲來的方向繼續狂奔。
他隻道是埋伏在這裡偷襲的人未必會有高手,冇料到輕敵了,於是他迅速選擇逃離。
可在他身後的三個傢夥可就冇有這麼幸運了,接連不斷的瓦片飛來,在他們腳還冇沾到屋簷之際,就被打了下來。
陳忠衛帶領眾人迅速趕上,將這三人拿下。
衛戎出門正好看到了這一幕,他對跟來的沈醉道:“沈小四厲害了啊,居然設了個局中局。”
此時沈醉看著遠處房頂兩個人影迅速消失,歎道:“那兩個不是我們的人。”
衛戎笑道:“我知道,一回到廮陶他們就跟著我,我豈能不認識他們,這事似乎越來越有意思了。”
那三個黑衣人落到了沈醉手裡,不死也要脫層皮。他們被帶到巡察司衙門之後,先是每人領教了一通鼻子裡灌胡椒湯。
這個被沈醉譽為醒神湯,一般錦衣衛抓進來的人,讓他們開口之前都要先來一碗,意思是先讓他們醒醒神。
其次便是烤全羊,比起醒神湯來,烤全羊可要陰損得多了。
三人手腳被綁在四根木樁上,身體呈大字型,而在他們的雙腿中間卻豎著一支火把,他們手腳用力把身體繃直,襠部便會遠離火把,一旦有所鬆懈身體下垂,便會把自己的命根子湊到火把上。
隻要不求饒,一會兒便會烤個外焦裡嫩。更恐怖的是,你就算是聽過了這一關,不知道下一關會有什麼等著你。
三人都是練武之人,手腳雖然都有些力氣,但是被一番毆打又灌了胡椒湯,一個個都疲憊不堪,咬牙堅持不到一刻鐘,身體便都鬆弛下來。
聽到火苗灼燒皮肉發出的滋滋聲,他們又重新挺直了身體,直到他們再也挺不起來。
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那個部位被烤焦,三人慌不迭地道:“各位爺,你們想問什麼,直接問就是,何必先折磨咱們。”
陳忠衛朝幾名手下揮揮手,幾名手下立即把火把移開一點。
陳忠衛對幾人笑道:“我們東家最尚禮儀,幾位貴客來了不給點見麵禮,怎麼好意思開口說話?”
幾人心道:爺,你想問什麼就問吧,孫子纔不告訴你。早知道這活兒這麼凶險,王八蛋才接。
陳忠衛揮舞了一下手中的皮鞭,問道:“說吧,你們是誰,是受誰指使?”
其中一人道:“咱們來自司隸弘農郡華陰縣的太華山,逃走的那位是咱們的老大。”
陳忠衛道:“我若是冇有猜錯,各位應該是太華派的吧?”
被陳忠衛猜出了身份,三人都不說話。
陳忠衛繼續道:“果然使得一手好劍,就連你們的刀和峨眉刺的招數中,都隱含著劍意,以為我看不出來嗎?”
三人還是不說話。
陳忠衛道:“既然你們不能招出什麼有用的東西,那麼,繼續!”
他把手一招,幾名手下又把火把拿了上來,三人嘴裡吸溜一聲,立即挺直了身體。
然而隻是片刻功夫,他們一個個都癱軟下來,體力的支出早已超過了他們的極限。
還冇等發出滋滋聲,三人一起道:“我們說!”
陳忠衛揮揮手,手下又將火把移開。
一人道:“所有的事都是咱們老大一手包辦,咱們隻是聽命於老大,他讓我們乾什麼,我們便乾什麼。”
“你們老大叫什麼名字?”
一人趕忙應道:“嶽鬆濤,我們老大叫嶽鬆濤。”
陳忠衛想了想道:“嶽鬆濤?似乎江湖上有點名頭。彆的你們就一點都不知道?”
說完,他作勢要向手下招手。
三人立即露出恐懼的眼神,“彆,彆啊。來之前,似乎有朝廷的人頻頻找咱們老大。”
陳忠衛立即來了興趣,問道:“朝廷的什麼人?”
一人道:“咱們隻看到那人衣著華貴,說什麼事成之後太子必有重謝。那日那人與老大見麵,外麵有人把守,我們也隻知道這麼多了。”
“就冇彆的了?”陳忠衛朝手下揮手,示意繼續。
片刻後,三人發出殺豬般的嚎叫,求饒道:“大爺,咱們真的隻知道這麼多了啊!”
陳忠衛對手下道:“饒了他們,關回牢房裡去。”
次日沈醉找到衛戎,向他稟報:“少主,已經查問清楚,這批刺客來自司隸的太華派,極有可能是司馬黃所派。究竟是不是司馬黃,還有待抓住主犯進一步覈實。”
衛戎自然知道,冇有九成的把握沈醉不會這麼跟他說。可是他最近並冇有得罪晉國,晉國為什麼要對他下手呢?
他思前想後也弄不明白,無奈地搖搖頭,難道真的是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事實還真的如他所料,各國雖然自由通商,但各自都暗自提防著對方。自衛戎連克鮮卑大軍的訊息傳開後,其餘各國無不恐慌。
衛家有此子在,讓老子如何能夠安睡?誰能肯定他料理了鮮卑之後,下一個不是自己?
人人俱懷此心,人人皆欲除之而後快。
所以司馬黃便找到了長安城東盤踞在太華山的著名江湖門派太華派,請人出手幫助收拾了衛戎。
既然領頭的已經跑了,那就想辦法抓捕就是。可衛戎想不明白的是,那兩個人為什麼要幫自己。
這一日,衛戎來到華林學省,親自向祖衝、綦毋懷文和荀嵩、袁豹等一班常住在學省的單身漢發出請帖,邀請他們年三十中午到南三所過年。
接到請帖,祖沖和綦毋懷文倒還無所謂,其他人無不感激涕零,感到無上榮光。
出了華林學省,衛戎便發現對麵酒樓二樓視窗的兩個熟悉身影。他對楊彪道:“你們先走一步,我隨後就到。”
說完他身影一晃,已經來到了酒樓的樓下。楊彪哪裡敢先走,他奮起直追,生怕把少主給跟丟了。
衛戎邁步上樓,正遇著宗榷從樓上下來,衛戎道:“二位何必著急走,何不坐下一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