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晉國大匠卿馬修來說,得到那兩支步槍,比得到兩萬兩黃金還要高興。
回到將作署之後,立即小心翼翼地把步槍的零件一個一個拆掉,做好了標記。
拆完之後才發現槍膛內部彆有洞天,就那麼小小的一點地方居然能裝四發子彈。
他把子彈取下用力拆開,發現不僅彈殼是銅的,就連彈頭都是銅的,這恒國該有多壕?
其實他不知道,衛戎設計的彈頭並不是全銅的,而是銅皮包裹著鋼芯,裡邊注入了鉛,在彈頭尖端位置還留有空隙。
馬修這麼一看之下,哪裡能看得那麼明白。光是彈殼的製造就夠他頭疼的了,以他的想象力,無論如何也無法做到彈殼和彈頭結合得那麼嚴絲合縫。
他取下彈頭之後,倒出彈殼裡麵的黑火藥,隨即明白子彈的大體結構就是彈殼加火藥加彈頭,這個製作起來並不困難。
可彈殼底部的那個小銅碗是做什麼用的?他百思不得其解。馬修取來工具,想把那個小銅碗給取下來,誰知敲擊了兩下,竟然噗嗤一聲,從彈殼空的那一頭冒出一股青煙來,把他給嚇了一跳。
於是他換了一顆子彈,剛敲了一下,嘭的一聲巨響,眼前的彈殼飛起,同時小腿傳來一陣劇痛。
原來子彈發生了爆炸,彈頭射進了他的腿部。外麵的屬下聽到動靜,趕緊把他送去醫治。
躺在床上,馬修終於想明白了,子彈底部的那個小銅碗肯定引發裝置,隻要不敲擊那裡,子彈就是安全的,能夠隨意搬運攜帶。
隻是那裡麵究竟裝著什麼,竟然起到這麼大的作用,他急於探知這一切。
隻在病床上躺了一天,馬修便杵著柺杖回到了將作署,親自把彈頭卸下倒出火藥,小心翼翼地將彈殼底部的小銅碗取下,發現裡邊裝著一些白色的東西。
他把那白色的東西取出,發現外麵是一層薄薄的石蠟,在石蠟封皮的裡麵是一些白色的粉末。
這白色粉末是什麼,讓他的大腦中一片茫然。這個時代可冇有化學分析,他根本無從知道粉末的成分。
馬修不由仰天一聲長歎:連人家的子彈都仿不出來,仿出來槍支又有什麼用?
他呆立半晌,搖了搖頭,想到了放棄。可當今陛下對此事如此看重,這是自己能放棄的了的麼?
若給不出令陛下滿意的答案,滿門被抄斬都有可能。馬修坐在坐榻上腦子急速飛轉,忽然一道亮光劃過,他的臉上終於綻出了一絲笑容。
恒國的步槍不就是利用火藥推動彈頭,用槍管來指引彈頭運行的方向,來對敵人造成殺傷的麼?
懂得了這個原理,即便造不出跟恒國一模一樣的步槍,但是造出可以發射子彈的槍支並不難。
經過一番試驗之後,終於世界上第一支燧發槍問世了。
一個月之後,馬修的腿傷已經大好,但是留下了殘疾,他一瘸一拐地帶著試製成功的第一支燧發槍來見司馬真。
司馬真聽說步槍研製成功,心裡一陣大喜,立即讓人帶著馬修去了校場,看看新槍的威力。
待馬修稟報了槍支試製的前後經過之後,他的心中不免有些失望,但還是安慰馬修道:“大匠卿辛苦了,先試試燧發槍的威力吧。”
馬修親自填充火藥裝上彈丸,對著兩百步外的標靶扣動扳機,轟的一聲巨響,槍口冒出了一股青煙,遠處的標靶顫動了幾下。
顯然是打中了,這個距離可是普通弓箭的兩倍,能做到這樣已經相當不易。
一槍打完之後,馬修迅速裝填,接著打了第二槍,結果又命中了目標。
雖然兩槍都是勉強上靶,但這個精準度也還算不錯。
看到這個結果,司馬真的臉色微微緩和了些。
馬修收了槍來到司馬真麵前,拖著那條殘腿顫巍巍跪下,滿臉羞慚地說道:“稟陛下,屬下無能,短期內隻能仿製到這個程度,射程和射速都比恒國的步槍要差一些。但是,咱們的燧發槍好在成本低,幾乎不要用銅,消耗要少了很多。”
是啊,成本低。恒國那子彈通體都是銅的,響一聲便少了一個,打仗不就是在撒錢嗎?那樣打仗誰消耗得起?
今後咱們若是再跟恒國打起來,就用這燧發槍跟他打,看老子不拖垮他!
想到這裡,司馬真的臉上漸漸有了喜色,不由問道:“馬愛卿,這燧發槍要是想達到恒國步槍的威力,還需要多久?”
這個可不好說,關鍵技術掌握不了,多久也不行,馬修沉吟道:“這...這個...”
他的這副神色,司馬真哪裡還看不出,於是對馬修道:“馬愛卿,做出燧發槍也是大功一件,即刻回去加快趕製,裝備到士兵當中。另外,仿製步槍也不能放鬆啊。”
“微臣遵旨!”
馬修艱難起身,在手下的攙扶下立即回到將作署,組織工匠著手生產燧發槍。
這段日子,恒國紫金城南三所格外熱鬨。奚燕枝生下了個大胖小子,可把一家人給樂壞了。
衛昀不管上朝還是批閱奏章,臉上總是掛著笑。楊皇後更是帶著貴淑德賢四妃整日待在南三所,給奚燕枝弄吃的,給孫子洗衣服,凡事都親手來做,就連洗尿布這事宮女都沾不上手。
衛戎的小妹妹衛璟剛滿十四歲,正是貪玩的年紀,卻每天都待在大嫂的房裡,隻要小侄兒一醒,她便逗弄個不停。
這一日,楊皇後趁著孫子睡下,來到乾清宮昭仁殿找到了衛昀,白了他一眼道:“彆成天就知道傻樂嗬,這孫子都快滿月了,你就不知道給孫子起個好聽的名字?宸興那臭小子成天傻蛋傻蛋地叫著,臣妾聽著就來氣。”
衛昀沉吟了一會,說道:“要不找老四去問問,畢竟他讀書多。”
“你就不能有點出息!你好歹也是個一國之君,給親孫子起名還好意思去問彆人。”
楊皇後批評大恒皇帝從來不留任何情麵。
衛昀一陣苦笑,想了一會道:“那就叫衛寧吧,守衛我大恒永日安寧。”
楊皇後追問道:“那表字呢?”
“表字要到長大以後,哪有這麼急的。”
楊皇後一個白眼掃過去:“咱們是皇家,那可不一樣。”
衛昀想了想道:“表字就叫靖清吧。”
楊皇後:“咋聽起來有點娘?”
衛昀把眼一瞪:“你行你來!”
楊皇後:“凶我是吧?信不信那些新來的才人讓你一個月也彆想碰一下!”
衛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