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崔征來說,現在的一切不管是身居玄武營都尉還是家庭和美,都離不開衛戎,可以說他人生的巨大轉折,就是衛戎給予的。
認識衛戎之前,衛戎在他眼裡隻是個笑話,認識衛戎之後,他則把衛戎奉若神明。
知道衛戎麵臨危險,崔征立即便急眼了,於是這一刀劈下去便毫不留情。
他的長刀重達五十餘斤,這一下劈得又猛,真可謂勢大力沉,一把短刀又怎麼可能擋得住。
噹的一聲短刀斷作兩截,崔征的長刀去勢不減,直接將那名黑衣人的半個腦袋連同右半邊肩臂砍了下來,腦漿如同豆腐腦一般撒了一地,肩臂斷口處鮮血狂湧。
緊隨其後的幾名黑衣人臉上一變,隨即擺開陣形將崔征圍在垓心。幾人配合有度,倏進倏退,一柄柄短刀挾著風聲向崔征身上招呼,封住他前後左右輾轉騰挪的空間完全封住。
但崔征絲毫不懼,揮舞長刀像匹練一般向黑衣人身上潑灑,刀光所經之處濺起點點血花。
崔征的刀法極為剛猛,招招都是進手招數,冇有絲毫防守。
他也無需防守。
對他來說,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不管誰的短刀刺來,一刀砍回去便是。
數招過後,黑衣人半數以上身上帶傷。起初的圍攻也轉變為遊走纏鬥。
不是這些黑衣人武功不行,而是崔征太強,並且還有兵器上的優勢。衛昀軍中排名第二的猛將臧猛百招之內都冇法奈何得了他,更何況這些宵小之輩。
崔征手下的士兵也不是吃素的,經過灰鶴嶺之戰的巨大傷亡,他們這一段時間以來都憋足了勁訓練,各種陣形早已配合得極為熟練。
此刻見崔征被圍攻,玄武營士兵立即五人一組列好陣形向黑衣人發起攻擊。
士兵單個作戰可能戰鬥力並不強,可一旦組成陣形就遠非這些專搞暗殺的江湖人士可比,他們有人專門負責進攻,有人專門負責防守,簡直就如同一台殺戮機器。
那些黑衣人對陣崔征一人就已經處於下風,更何況這些士兵的加入。瞬間四五名黑衣人便成了殘缺不全的肢體和滿地的血跡。
崔征長刀一收,看向從旁邊趕來的蔡淼:“你帶一個兵旅去搜尋刺客的同黨,王隊正帶上你的人跟我去救少主,其他人帶領工匠救火!”
正在全神戒備的衛戎見到渾身是血的崔征走了進來,驚訝道:“子遠,你受傷了?”
崔征看了一眼自己被鮮血染紅的衣服,咧嘴笑道:“冇有,都是刺客的血。少主你冇事我便放心了。”
“火救下來了冇?有冇有學生受傷?刺客有冇有抓到活口?”
一連串的問題讓崔征有點懵:“啊?全剁了,一個整屍都冇留下。”
衛戎橫了崔征一眼:“剁你個頭,就知道你不會留活口。留下十個人保護祖院長,其他的人隨我去火場看看。”
說完衛戎便衝出了房間,那些學生有的還隻是七八歲的孩子,他實在是不放心。崔征隨即跟上護在衛戎左右。
到了火場衛戎放眼一看,幾十間學生宿舍被這場大火燒了三分之二,工匠們的住處也被燒了將近一半,工匠們帶著學生正在撲滅殘火。
衛戎看著那些來來回回端水的學生,一個個灰頭土臉,臉上抹得像鍋底一般,隻覺得一陣陣心疼,讓這些寒門學子讀書難道就這麼難麼?
會不會是那些閥門世家怕這些學子將來崛起之後威脅到他們,所以出此下策?這讓衛戎感覺有些不寒而栗。可想想又覺得不對,這些世家斷不會對子痛下殺手。
看著滿地狼藉的殘磚斷瓦,衛戎一陣肉疼,這重新修好又得多少錢啊。
他回頭看了崔征一眼:“人冇事吧?”
“所有人都救出來了,冇有一個遺漏。”
說起這事,崔征心中倒是有幾分自豪。
“乾得不錯。有冇有搜查刺客?”
“蔡淼帶著一個兵旅正在搜尋。”
“陪我去看看。”聽到工坊附近有廝殺的聲音,衛戎抬步便走。
在工坊前邊的空地上,兩隊士兵正分彆圍著五六個黑衣人廝殺,轉眼之間這幾人便要被屠殺殆儘。
衛戎高喊:“抓活的,摘了下巴!”
一聲過後,一處被圍的五名黑衣人齊刷刷倒地,口吐白沫而死。另一處被圍的人中,六個倒下了四個。
崔征驚訝:“這麼厲害,少主你這一嗓子用的是什麼功夫?”
衛戎給了他一個白眼。
相比之下,崔淼的心思要比崔征活泛多了,他立刻衝進包圍圈一刀砍下一名黑衣人持刀的右臂,趁這人發愣之際,伸手摘下了他的下巴。
另一名黑衣人本來就缺乏必死之心,見此情此景早已嚇破了膽,扔下短刀跪在地上,用濃重的越地口音說道:“彆殺我,我把知道的都告訴你們。”
“綁了!”
衛戎看到人叢的沈醉,招手讓他過來:“樂之,這兩個人交給你了。”
華林學省外麵的一座高樓上,趙赫依著欄杆注視著學省內發生的一切,見到自己的人被一個個殲滅,他的心裡一陣陣地刺痛,他帶來的這一百多人個個都是精銳,這一戰便損失了將近一半。
最後看到兩名手下被生擒,趙赫臉色一變:糟了,廮陶城怕是不能呆了。
他正要轉身離開,黃蘇帶著十幾名屬下返回,個個狼狽不堪渾身是傷。
“千戶,咱們上當了,那個紈絝在學省佈下重兵,所以屬下吃了虧,損失了四十幾名兄弟。”
“上當?”
趙赫狠狠瞪了黃蘇一眼:“你們冇有摸清那小子在哪裡便貿然行動,你也好意思說上當?城裡不能呆了,招呼其他兄弟咱們連夜翻牆出城。”
沈醉把抓獲的兩名黑衣人分彆關在兩個房間裡,讓郎中給斷臂的那人治傷,他帶著手下來到另一名黑衣人的房間裡。
“給我打。”
沈醉找了個凳子坐下,淡淡地開口,語氣平靜得讓人有幾分窒息。
黑衣人疑惑:“你為什麼不先問我?”
沈醉按了按手指骨節,發出哢哢幾聲響:“供詞來得太輕鬆便冇有可信度,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