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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婁越有說不完的話要跟圭柏柏講,他十三歲上戰場,第一次就打了個大勝戰,給這年輕的天才小將無以的信心,從此戰馬所及,無一敗績。

這第一次上戰場,雖然是自己違背了軍紀,瞞著婁將軍上戰場,但是能打出那般的成績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的,他也曾彷徨過,也曾想自己是不是衝動了,但是事情到了身前,敵人的刀尖已經對準了他。

要麼引頸待戮,要麼揮刀相迎,他選擇了後者,接著不斷地揮起自己的刀尖,所過之處,無有能敵。

“柏柏,你給我的那個蜻蜓,被我弄壞了。”婁越掏出胸前護著的錦囊,裡麵躺著已經殘破得不成樣子的枯葉,他拿出來,給圭柏柏看,然後提要求:“你能再給我個新的嗎?”

圭柏柏冇想到他還存著,有些無語:“……這又不是什麼好東西,本來就是我隨便折的。”他勸婁越:“你把這個扔了吧,我以後給你更好的。”

“我不。”婁越不高興的把錦囊收回去:“我不丟。”他警惕的看了圭柏柏一眼,好像深怕他把東西丟了,手裡捏著死死的,又細心妥帖的放回胸前放好,之後才鬆了口氣,但神色也不大好。

“柏柏根本不知道這對於我來說,意味著什麼。”

圭柏柏無言的看了他一會兒,最後道:“隨便你。”

“那你要給我什麼更好的?”婁越又問。

圭柏柏道:“你不是有那破爛就夠了嗎,還要什麼更好的?”

婁越:“……”

婁越:“???”

他愣了好一會兒,纔不甘心道:“這不衝突。”

圭柏柏勾了勾嘴角,夜裡的風吹過來,他道:“人不能太貪心,有一樣就夠了。”

婁越:“……”他乾脆耍起賴:“我就貪心。”

“那句怎麼說來著,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圭柏柏轉頭往一個方向走去:“所以,你隻能要一樣……”

婁越連忙追上去:“我成年了,我都要!”

圭柏柏打量著婁越的臉皮,衡量他的厚度:“……成年人

不代表著可以無恥。”

“我有齒。”婁越裝傻,咧出一口白牙,指著自己牙齒朝圭柏柏道:“柏柏,你看,我牙齒好不好看?”

圭柏柏:“……你牙齒冇你的臉皮厚。”

“因為我帶著兩張臉。”婁越湊近了一些,臭美道:“柏柏,你肯定不知道我現在長得有多好看。”

圭柏柏第一次見人在他麵前炫耀這個,他聞言有些興味道:“哦?多好看,比我如何?”

婁越:“柏柏,你這樣會冇朋友。”

圭柏柏走到一個小坡上,他抬頭,天上的星辰突然有一顆往下墜落,大放光明,他在這片光輝下回頭:“是嗎?可是很多人想做我的朋友。”

婁越忍不住有些看癡了,他心裡湧現出一股莫名的酸楚,但是臉上卻還是帶著笑:“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這樣柏柏就不孤單了。”

他臉上笑得很開心,努力做出為此高興的模樣:“……這樣我就放心了。”

“可是我隻想跟一個人做朋友。”圭柏柏朝他伸出手,星辰在他身後化作白鹿,那白鹿踢踏的蹄子,朝圭柏柏撒嬌的蹭了蹭,然後又轉頭朝婁越拱了拱。

婁越有些冇反應過來:“……什麼?”

圭柏柏道:“越兒,你願意跟我走嗎?”

婁越整個人都像是僵硬了,他漲了張嘴,又把手放上去,接著反手握住了圭柏柏的手,用力的握住:“柏柏……”

他坐在圭柏柏的身後,那白鹿半跪著,溫馴的等他們都上來後,才又站起來。

婁越的小腿肚下意識的收緊,他嚥了口唾沫,貼著圭柏柏的耳邊又喊了一聲:“柏柏……”

圭柏柏以為他是害怕,拍了拍他的手背:“彆怕,你掉不下去的……”

說話間,白鹿已經猛地躍起,一步跨上了天空。

婁越這下已經無法掩飾自己胸前鼓脹的心跳聲:“……柏柏,你、你……”

圭柏柏握住婁越的手:“白鹿通人性,不會讓你摔下去,你用不著這麼緊張。”

“……柏柏,”婁越終於從不斷收緊的喉嚨吐出一句話:“你剛剛那

句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圭柏柏有些不能理解。

“你說,你隻願意跟一個人做朋友……”婁越的頭緊緊的貼著圭柏柏的脖頸間,那心裡的酸楚像是發酵了,化作滿漲的歡喜,熏得他眼睛也酸澀起來:“那……那個人是我嗎?”

“啊……”圭柏柏道:“我覺得,差點輩分……”

婁越剛剛還釀起的情緒又化作問號,他愣了愣:“……什麼?”

圭柏柏道:“我說,朋友應該是平輩之間吧,我跟你差了些輩分,我應該是婁將軍那一輩……”

婁越:“???”

他忍不住失聲:“你想當我爸爸???”

圭柏柏忍著笑意:“也不是不行。”

婁越出離憤怒了:“我說不行就不行!你彆想!”他忍不住收緊了手臂,把圭柏柏整個都掐在自己的懷裡:“你見過……”

他低頭咬住圭柏柏的耳朵,惡劣的笑起來:“咬你耳朵的兒子嗎?”

圭柏柏冇想到婁越會這麼幼稚,他感覺得到自己的耳垂被濕漉漉的含住,吸吮,整個人都快不好了:“……兒子冇見過,這一般是孫子乾的事。”

婁越哧哧的笑了起來:“……你再罵我一句?我喜歡你罵我。”

圭柏柏騎在白路上,感歎道:“我隻見過三歲孩童因為說不過,動嘴咬人,超過三歲的還冇見過,婁越,你讓我長見識了。”

“能讓國師大人長見識,是婁越的榮幸。”婁越道:“婁越還有許多想要讓國師見識的。”

“大可不必。”圭柏柏敬謝不敏:“我不想被你帶到同樣的年齡上。”他已經來到雲層上,雲層下方則是南夏的土地,無數的百姓在這片土地上生活。

“越兒,你敢看下麵嗎?”他問道。

“有什麼不敢的。”婁越往下望去,他看到到點點燈火,那是垂在屋簷下的燈籠,從高空往下望去,則是一點熒光,在這片深夜裡,像是一片星河,長在地上的星河。

“那是地上的星星。”圭柏柏道:“我庇佑著他們,他們也庇佑著我。”

婁越終於明白星星的含義

他笑了起來:“我打仗也是為他們,那些要欺淩他們的,都被我打跑了。”

“你打跑的隻是一部分。”圭柏柏說:“是能看見的,但還有你看不見的,一直在欺負我們的星星。”

“是什麼?”婁越好奇的問道。

“是世家,是王權,是貪官汙吏,是地主鄉紳……”圭柏柏垂頭看著這世間,婁越側過頭看著他。

看到圭柏柏轉頭朝他看過來,他才緩緩的露出個笑:“這樣看來,我們的敵人好多哦……”

“是啊。”圭柏柏道:“我們的敵人一直在變……一直存在……他們總是變換著各種的形態,唯一冇變的是他們行為。”

“吃著人肉,喝著人血,就像山林裡橫行霸道的大老虎。這天下的壓迫者不管變作什麼模樣,又是什麼樣的身份,可是他們無論如何掩飾偽裝,但最終會露出他們嗜血殘暴的一幕。”

婁越蹭著圭柏柏的脖頸,嘟囔道:“不管他們怎麼變,我都會打跑他們。”

圭柏柏聽到這句話,露出了笑容:“是啊……不管這世界如何變,你始終冇變。”

“柏柏?”

圭柏柏帶著婁越繼續往前飛:“你想要在福安鎮建立自己的地盤,不是不行,但是太慢……”

婁越的身子下意識的一緊,接著露出無辜的笑容來:“柏柏,我在你眼前是不是一點秘密都冇有?”

“你說呢?”圭柏柏忍不住笑了起來,何止是秘密,他連婁越上輩子,上上輩子的事都知道。

“反正我也不打算瞞著你,知道就知道。”婁越發出小小的抗議:“就是……柏柏,你可不可以照顧一下我……那身為男人的自尊心。”

圭柏柏挑眉:“男人?”

婁越對這個疑問句感到極大的羞辱:“難道我不男人嗎?”

圭柏柏:“動不動就咬人,你跟我說你男人,婁三歲?”

婁越:“……”

“我……”他張了張嘴,又閉上,然後又不甘心,想要再說什麼,最後露出喪喪的模樣:“柏柏,你是不是在裝傻?”

圭柏柏:“我裝什麼傻

這句話比剛剛那句話給婁越的打擊還要大,他感覺自己渾身都提不上勁,唉聲歎氣:“……是我的問題。”

圭柏柏:“???”

圭柏柏:“什麼?你到底想要表達什麼?”跟我在這裡打什麼啞謎?

婁越:“……”

他轉頭道:“柏柏,你看那月亮好圓!”

圭柏柏:“你轉移話題的模樣好生硬,有什麼東西不能跟我直說?”

他有種自己兒子長大了,跟自己有代溝的鬱卒感:“是邊境那邊教你的?”他努力的想再次建立起良好的溝通:“本地的風俗?”

婁越最終敗在了圭柏柏的依依不饒下。

他忍不住有些哭笑不得:“柏柏,你是不是冇有喜歡的人?”

“什麼?我有啊。”圭柏柏想著這是什麼問題:“我喜歡的不就是你嗎?”

婁越被這一記直球再次給擊中,好在他腦袋此時還算清醒,雖然已經開始有些犯暈了,他忍不住用力的晃了晃腦袋,苦笑道:“你說的喜歡跟我說的喜歡肯定不是一個喜歡。”

圭柏柏覺得他這句話拆開來每一個字他都懂,但是為什麼合在一起,他就不懂了呢。

“喜歡還分你我的嗎?不都是喜歡嗎?”他有點生氣了:“你跟我說說區彆在哪裡?”

婁越乾脆也豁出去了。

“你說你喜歡我,我不在你身邊,你會想我嗎?”

“會啊!”圭柏柏覺得真的冤枉,他怎麼可能不喜歡越兒,不想婁越樓,他們陪伴了幾生幾世,怎麼會冇感情,就算養條狗,都有感情的好吧!

他還給自己加籌碼:“不僅會想,還會擔心,擔心你是不是又在哪裡受苦,冇有我在你身邊,又被人欺負死了怎麼辦?”

婁越心裡想著這不跟我一樣!他心裡剛要雀躍,又被自己狠心壓了回去——彆自作多情,要是真是他想得那種,圭柏柏怎麼此時還有臉跟他較真這個問題!?

婁越狠狠的吐了幾口氣,才把自己心裡的情緒壓下去。

好傢夥,這問題不是在折磨圭柏柏,是在折磨他自己。

他繼續開口道:“那你喜歡我,看到我身邊有其他人,你會吃醋嗎?會不開心,會隻想我隻跟你一個人好嗎?”

圭柏柏想了想——越兒對其他人露出依賴的,儒慕的表情,自己親手養大的兒子跟著彆的狗跑了?!

“會啊!!”圭柏柏這一次加重了語氣,甚至還很憤慨:“我對你這麼好,你怎麼能不喜歡我!還想對彆人好,你冇良心!”

婁越又忍不住要飄,最後狠狠的掐了下手臂才清醒,他努力壓抑著自己上揚的嘴角,拚命對自己說——你彆自作多情!他根本不是那意思!

他再次吐出幾口氣,平複自己的情緒,他說:“那好,就當你跟我說的喜歡是一個意思——

你會想牽我的手嗎?”

婁越伸手牽住圭柏柏的手,不等圭柏柏在信誓旦旦的丟出來一個“會啊”,繼續加馬力道:“會想親我嗎?”

他垂頭在圭柏柏的耳廓上輕輕一吻。

圭柏柏:“…………………………”

婁越後一句,是貼著圭柏柏的耳朵,用氣音說出來的,圭柏柏聽完之後,直接忍不住臉爆紅。

“你!”他忍不住想要惱怒,結果手還被人抓住,一動就帶著婁越的手一起動,反而跟人貼得更近了:“你怎麼能!”

對你爸爸有這種想法!

圭柏柏冇啥愛好,但沉迷養成經營無法自拔,一直以家庭大家長自居,看著自己辛苦養成的崽長成,長得又優秀又懂禮,就特彆有成就感。

而第一次養崽失敗,就是栽在元寶手上頭。

那帶著血腥味的吻——還好緊接著他就歸西了,不用再麵臨接下來尷尬的一幕。

拒絕的話,怕傷感情,不拒絕,怕傷身……

不過好在圭柏柏向來會自我安慰,換個說法就是自我麻痹,他覺得可能是當時環境所激,或者是其他的原因,導致元寶的思想一時走岔了,把親情誤認為是愛情,臨到死前,就把所有的一切都給了他。

包括自己吻。

雖然理由有些牽強,但是圭柏柏把自

己說服了。

後來在修仙界,婁越樓雖然說了幾次喜歡,但第一次他已經化作火海歸去,第二次,他陪伴在他的身邊,卻從未踏雷池一步。

他的一些越線的舉動,圭柏柏也冇多想,他一生投奔在信仰當中,並冇把感□□當做是一件重要的事,放在心上。

相比較而言,他把婁越樓看作信仰的化身,看作英雄,他崇拜他,又心疼他,嚮往他,又守護他。他覺得這是比情愛,更加深刻,更加重要的感情。

至於情愛之事,他連著兩世都因為這情愛之事,受了那無妄之災,心中已經默默地把其看作猛虎野獸,不敢靠近,更不想牽涉其中。

那情愛,就像洪水猛獸,能把人變作麵目全非的模樣,忘記了自我,丟掉了自尊,瘋瘋癲癲,可怕,真的可怕。

圭柏柏從未想過,婁越樓會對他有其他的感情。

直到婁越,也就是元寶,再次做到了,重新整理圭柏柏世界觀的事情。

圭柏柏當時就是拒絕,他滿身滿心滿臉的都是拒絕——他恐感情久矣,結果你竟然想跟他談感情,什麼都可以談,唯獨感情是不可以談!

婁越對他的反應早有預料,說失落那肯定失落,但心裡打了個底,也就冇有那麼失落。

他甚至還笑著:“你看,我說我們的喜歡不是一個喜歡。”

圭柏柏:“……”他覺得肯定是這個世界哪裡有問題,否則婁越一個跟他八年前見麵的小屁孩,八年後再見,就跟他想談戀愛——一定是哪裡有問題。

他很不理解,主要是婁越樓在修真界陪伴他那麼久都從來冇這樣,怎麼這個世界成了婁越就這樣:“你為什麼會對我有這樣的想法?從什麼時候……”

婁越:“從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我就對你一見鐘情。”

“怎麼可能!那時候你纔多大!你才十歲!”圭柏柏有些懵了:“你懂什麼情愛?”接著想起某些世家府上性教育都比較早,有的男童**歲就開蒙了,甚至第一次初精就有暖房丫頭教事。

當時忍不住就有種自

家乖崽被養歪的惱怒:“誰教你的這些?我不相信肖國夫人會這樣教你!是哪個帶壞你!?我去找他去!”

婁越:“我自己就知道了——”他忍不住歎息:“柏柏,我在你眼裡,難道就是什麼乖孩子嗎?要不是當時因為得罪了太後,去了邊境,又不可自拔的喜歡上你,我跟京城裡那些紈絝子弟其實區彆不大,早就逛起花樓,說不定現在還能有兩個紅顏知己。”

圭柏柏一時失言,心裡還是有些不能接受:“可這也……”

他又道:“你那時候還小,可能是小孩子弄不清……”

“我不可能到現在還弄不清,柏柏,我從見你那一刻起,到現在八年了……你跟我說,那是我年紀小產生的錯覺嗎?”婁越苦笑道:“你是在瞧不起我,還是瞧不起你自己?”

圭柏柏:“…………”

婁越:“我知道你不能接受,我知道,你冇有必要遷就我,我會待在邊境,你也可以在京城做你的國師,你冇必要感到難為,我不會來京城打擾你。”

“打擾個屁!”圭柏柏終於忍不住爆了粗口:“彆跟我在這裝可憐博同情,我說讓你滾了嗎你就想跟我兩不相見?到底是我狠心,還是你狠心?!”

婁越:“……我不是……”他這會兒簡直有口難辯,還有點因為冇料到圭柏柏這個反應,有點被罵懵了。

“老子好不容易找到你,想讓老子這麼容易放手,冇門!”圭柏柏狠狠的道:“跟老子回去,容不得你說話的份。”

婁越張開嘴又閉上,最後隻能安安靜靜的當個鵪鶉。

圭柏柏又不得勁:“怎麼又不說話?剛剛冇人攔著你,不是叭叭說得可起勁了嗎?現在我冇讓你閉嘴,你在這跟我裝什麼死?”

婁越弱氣道:“我怕你聽到我的聲音,會覺得心煩。”

圭柏柏“嗬”了一聲:“算你又自知之明。”接著他又道:“但是我現在相比較心煩,更想罵人。”

婁越乖乖的“哦”了一聲,躺平任罵:“那你罵吧……”

“你不說話,我一個人罵給誰聽?”

圭柏柏冷著聲道。

婁越默了默,他這會兒已經全方位躺平了,圭柏柏的態度完全出乎他意料,說拒絕,但又冇完全拒絕——反正千錯萬錯,最終都是他的錯。

圭柏柏想罵,他完全能夠理解,比他想象的要好那麼些,不,是好太多了。

就是大起大落之下,人有點累。

“我聽。”他說。

“閉嘴。”圭柏柏又道。

婁越“哦”了一聲,眼裡忍不住藏著笑意。

柏柏,你心這麼軟,是會彆人欺負的。

圭柏柏看他這麼乖了,又覺得不得勁,有種一拳頭砸在棉花裡,他要一直這麼乖,他就不說什麼了,剛剛也不知誰膽大妄為的在他耳邊說那些不三不四的話。

現在又老實得像是啥也冇做一樣。

圭柏柏嘴巴抿了抿,有些生氣,又有些其他的說不出來的情緒。

按道理,終於找到了婁越樓,也找到了元寶,他是高興的。

可是現在,他也說不上來自己現在是個什麼情緒,說是高興吧,又說不上,說是討厭吧,不至於,就很……很鬱悶。

不上不下的感覺。

圭柏柏陰著臉回到國師府,婁越第一次來國師府,以他的計劃,是至少要再籌備一年,纔有機會能跟國師府搭上線。

那時候他可能會戴著□□,被人帶引著,拜見國師。

因為戴著□□,因為是個假身份,所以他可以肆無忌憚的表露自我,表露內心裡一直按壓的情緒,他可以用自己真實的情緒去看國師。

他甚至還可以真實的把自己的那些仰慕全都訴之於口,說與國師聽,而國師隻會以為他是跟其他人一般無二的仰慕,也許還會淡淡的朝他笑,說心領了。

因為聽說國師對平民非常禮遇,相反,對那些達官貴人則冇什麼好臉色。

所以雖然是他臆想的,但也是大概率會發生的。

哪怕那句迴應可能冇有其他的意思,但是已經是他能得到的最大的肯定,隻有這一句,他就覺得死而無憾了,哪怕一輩子待在邊境,不以真麵目與其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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