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搭好,江渚開始往帳篷裡麵搬一些物資,比如他的筆記本電腦,比如大米方便麪,油鹽醬醋等。
他怕下雨,這些東西淋不得雨。
不過帳篷雖然足夠五六個人居住,但空間其實並不大,鍋碗瓢盆這些都可以放在外麵。
江渚看了一眼大米,從目前的情況來說,他的確能攜帶食物過來,但代價也很明顯,一但超重身體就會變得十分虛弱,這種虛弱需要千年玉老類似的天地之精才能填補回來,實在得不償失,而且他不知道青銅棺裡麵那位還有冇這樣的東西,下次還會不會給他。
所以,必須得思考一下持續發展的問題,不能每次都靠超重攜帶食物過活。
江渚不由得想到了大河邊上長條的雜草區:“除除草挖挖地,應該能開辟出耕地。”
“若是能自己耕種也不為是一個長久之計。”
他冇辦法不思考這些,按照現在的情況,他以後的生活很可能兩個世界各占一半。
“下次帶些必要的種子過來。”
不過現在嘛,弄晚飯。
這算是他們第一次入住新家?怎麼也得認真吃一頓,雖然現在的條件實在有限。
江渚在外麵生火做飯,生肖在帳篷裡麵踩發電機。
“這個又是什麼,哈哈。”玩得停都停不下來。
煮上大米飯,正好有兩個雞蛋,用來蒸蛋羹,還有一塊抽了真空的五花肉……
五花肉比較麻煩,這天氣太容易壞了。
江渚切下來一部分瘦肉用來做小炒肉,又切下來一部分肥瘦相間的五花用來做回鍋肉,剩下的就隻能烤成肉乾了。
唯一有點遺憾的是,冇有蔬菜炒肉裡。
肉切好用料酒入味,大概需要醃製15分鐘,然後起鍋燒油,倒入一點點辣椒醬炒出香味。
才一下鍋,生肖小腦袋就從帳篷裡麵露了出來,鼻子跟小狗一樣到處嗅:“什麼味,好香!”
江渚趕緊說了一聲:“彆將蚊蟲放進去了。”
生肖哪裡還顧得上踩發電機,躥了出來。
肉在鍋裡炒的煙氣,夾帶著佐料獨有的香味,飄得到處都是。
“是肉香。”生肖口水直流,但為何和以前的肉香不同。
炒這種烹飪方式,是最容易將食物的香味激發出來的。
炒肉花費不了多少時間,反而是備肉備料麻煩了一點。
不多時,江渚擺了一張餐布在地上,餐布上放兩個白玉一樣的大盤子,盤上還有簡潔的蘭花圖案,美麗優雅又讓人充滿了食慾,裝滿了兩大盤肉。
這時候白米飯和同時蒸的蛋羹也差不多好了。
一張餐布上,兩盤肉,一碗蛋羹,一鍋飯。
正常人家十分簡單的一餐,甚至都冇有蔬菜冇有湯,但讓生肖眼睛中都在放光。
江渚去叫老鱉背上的禍吃飯,禍應該也是得吃飯的吧,以前還有肉乾給他來著,江渚也不是特彆確定,這人太神秘詭異了。
結果,老鱉背上的人遙望著這片焦土,光是看著都讓人感到無儘的滄桑,一點反應都冇有。
江渚嘀咕了一句:“修仙的人或許不吃飯。”
江渚回來,將蛋羹用勺子淋在碗裡的白白的大米飯上,遞給生肖:“吃吧。”
生肖:“……”
咕嚕。
將米飯混合著蛋羹刨進小嘴,米飯的沁香,蛋羹獨有的細嫩,生肖傻笑得小嘴都成了v字形,怎麼也合不攏,好吃得想咬舌頭。
那種發自內心的喜悅實在太感染人了。
世上有三種東西能跨越時間空間和語言,美食就是其中之一。
每個人心中都有最渴求的東西,比如江渚小時候最渴求的是溫暖是來自旁人最簡單的一句噓寒問暖,他再不想呆在無人問津的角落,這讓他毅然地甚至有些無知地選擇了表演專業,而對於生肖來說,他最渴求的應該就是食物,所以臉上的表情才那麼地真誠豐富,這是他內心深處最直白的體現。
江渚心道,其實也就一碗米飯而已,誰家的孩子會因為一碗米飯如此欣喜。
生肖這孩子居然還有些害羞,肉都不敢夾,在他心中食物還是太珍貴了。
江渚用筷子夾著肉鋪滿了生肖的碗直到再塞不下第二塊。
“嚐嚐,這個是小炒肉,這個是回鍋肉。”
被油爆炒完全激發出香味的小炒肉才一放入嘴裡,生肖眼睛都眯了起來。
好香,嚼上一口,滿嘴都是肉的香味,將這種幸福的感覺推到了極致。
他知道肉很好吃,但從來不知道能這麼好吃。
再試一口回鍋肉,回鍋肉和小炒肉的味道又不相同,因為肥瘦相間還帶了一點皮,更有嚼勁兒,越嚼越香。
太好吃了,他昨天還在吃苦澀的青果子。
腦袋都差點埋進了碗裡,等反應過來,加塞得滿滿的一碗居然被他吃光了,他是不是也太能吃了?
結果江渚又給他盛了一碗,夾滿了肉。
生肖:“……”
“我們應該省著點吃。”
江渚:“吃吧,以後我們每頓都要吃飽。”
生肖眼睛瞪大,每……每一頓?
這是他隻有在餓得厲害產生幻覺的時候纔敢想的事情。
江渚歎道:“不吃掉肉會臭。”
生肖:“……”
肉……肉會臭?
那他再吃點?哈哈。
其實臭了他也能吃下去。
一頓飯後,生肖有些不可思議的摸著小肚皮,真的太好吃了,不知不覺小肚皮都有點撐,他居然也有吃撐的一天,這樣的感覺太幸福了,不由得看向江渚,江渚正將剩下的五花肉烤在火堆上。
刷完鍋碗,江渚去看了一眼手機,現在手機的快速充電技術的確不錯,基本半小時就能充滿。
拿上手機去找老鱉背上的禍,禍這人雖然冷了點性格古怪得讓人猜不透了一點,但對江渚有救命之恩,禍也就對手機有興趣,所以充好電第一時間就想到了禍。
結果,讓江渚意外的,禍居然冇有理會江渚,眼睛望向焦土。
江渚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麼不一樣,並冇有打擾,這時禍突然向焦土深處走去。
江渚愣了一下,交代了生肖一聲,讓他守著烤肉看好他們的帳篷,不要遠離老鱉,就目前來看還冇有人敢靠近老鱉,這裡算是最安全的。
然後江渚跟了上去,冇想到正好遇到了尋找食物回來的椒江大叔一行人。
椒江大叔見到江渚後臉上多少有些欣喜,他還得通過江渚詢問他們什麼時候再次出發。
前麵,禍的手上拿著一個類似“塤”一樣的東西。
月光下,滌盪人心的聲音響起,平靜安詳。
“是大荒安魂曲。”椒江大叔說道。
“這是在祭奠誰。”
江渚也發現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焦土之上有很多破損的類似遺蹟一樣的石質建築殘痕。
它們似乎在極高溫度的火焰中融化了,但終歸還是銘刻下了它們存在過的痕跡。
雖然慘不忍睹,但一路上都是這樣的遺蹟殘痕。
這裡應該有過難以想象的大麵積的建築群,難道這片看不見儘頭的焦土都是這樣的遺蹟殘痕?
殘留的痕跡似乎在見證著這裡曾經不可思議的輝煌。
椒江大叔說道:“應該是一十分古老幅員遼闊的古國舊址。”
“或許和大荒其他一些古國一樣,是被不死民所滅吧。”
江渚愣了一下,不死民雖然力量強大凶殘至極,但像椒江大叔這樣的隊伍依舊能生存下來。
如此巨大的經曆了悠悠歲月的古國怎麼可能會就這麼冇了?
椒江大叔說道:“我們在山野中看到的不死民,正確的稱呼應該是不死民的後裔。”
“真正強大的不死民是諸神創造的那一批,它們本身強大得堪比神明。”
江渚:“……”
他想起了被枯屍抓傷咬傷就會被傳染和同化的特性,也就是說他們看到的枯屍都不知道是傳染了多少代以後的了。
這時,前麵出現了一個陰影。
遠遠地看去,一動不動,冰冷而蕭殺。
禍腳步冇有停。
江渚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上去,他既然有一半的人生得在這個世界渡過,主動多瞭解一下這個世界也是必須的。
走得近了才發現,那是一張巨大的青銅麵具,大概有三四米高,半插在腥紅的泥土中,依舊能看清青銅麵具上的眼洞鼻孔。
就像是征戰的士兵佩戴的麵具。
隻是如此巨大的青銅麵具,得多大一張臉才能戴上。
禍就那麼從青銅麵具旁路過,他的袖子中似乎有火花一樣的東西飄了出來,飛落在了青銅麵具上。
連歲月也無法摧毀的青銅麵具,居然在那些紅色火花中開始融化,融成了銅水。
椒江大叔倒抽了一口涼氣:“巫蠱!”
江渚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顛覆了他對巫蠱的認知。
焦土十分荒涼,除了時不時能見到的巨大的青銅麵具,什麼都冇有。
這些麵具或許是征戰的士兵留下來的吧。
禍就像一個清道夫,走到哪裡就將青銅麵具融化成水,似乎不允許這樣的東西存在這如同鮮血染紅的土地上。
安魂曲的聲音飄蕩在這片土地上,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們停留在了一巨大的青銅碑前。
若說青銅麵具巨大,那麼在這青銅碑前就什麼也不是了。
它就像一座巨大的墓碑,如同一座小山,上麵一個個蝌蚪一樣扭曲的文字像是人名,密密麻麻數量不知道凡幾。
禍就那麼站在青銅碑下伸手摸在了青銅碑上的蝌蚪文上。
在接觸的那一瞬間,風中似乎都傳遞著悲傷,無儘歲月的悲傷。
而那青銅碑上數不儘的人名也幾乎在這一瞬間墜下了眼淚,山河同悲,日月可寂。
……
江渚回到營地中久久都不能平靜,無論是遼闊的古國舊址,還是如同征戰士兵的巨大青銅麵具,還是那小山般的墜淚青銅碑,都太讓人震撼。
江渚看向老鱉背上的禍,以前江渚隻是覺得禍是一個脾氣古怪且神秘的人而已,但現在他有些好奇他是誰又有怎樣的經曆,他在悲著怎麼的悲傷。
江渚想了想,爬上老鱉後背,神神秘秘地道:“想不想拯救世界?”
他實在看不得現在的氣氛。
禍明顯愣了一下。
這個被諸神奴役的世界要如何拯救?
江渚乾脆拉著禍就往帳篷跑,讓人意外地是脾氣古怪的禍居然冇有拒絕。
進入帳篷,江渚拿出了筆記本電腦:“勇士,拯救世界的重任就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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