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渚還是高估了他現在的狀態,帳篷是搭不成功了,身體內那種奇怪的疲憊讓他無力勞動。
乾脆帶著生肖,去給那六隻雞找吃的。
“我知道有個地方有蟲子又冇有不死民。”
生肖說的地方其實就在旁邊,他們現在的位置在焦土的邊緣,一座巍峨得不像話的山嶽的腳下。
那山嶽如同要將天空捅一個窟窿,隻能看見環繞山腰的雲看不見山嶽的頂,不知高有幾千丈寬有幾千丈,難以想象。
自山巔有河水流下,白花花的大河不知道源頭在哪裡,就像天河倒灌銀河自九天落下墜入凡間,也不知道儘頭在哪裡,河水滾滾奔騰向看不見的遠方。
亙古的大河將寸草不生的焦土和外麵的廣闊無垠的山川隔離成了兩邊。
山河之波瀾壯闊震撼人心,光是這一座山一條河都能評一個10a景區。
這條大河也有些古怪,將一片枯葉扔在河裡,竟然就那麼直接沉了下去,跟《大荒外經》記錄的弱水天河一樣,萬物不浮。
在大河和焦土接壤處,有一塊條狀的雜草區,不是很寬,沿著大河的流向,特彆的長,或許是恰巧出了焦土的範圍又剛好被這條大河隔離出來纔有了這麼一個冇有不死民又有蟲子的長條生命區域。
雜草十分的茂盛,有些地方能埋過膝蓋,蟲鳴不斷。
這樣的長條區域雖然寬度不夠,但也的確不錯,有水源有草地,若是用圍欄圍起來一長段,直接就是一片飼養的好地方,甚至這樣的長條區域還能開墾出來土地。
將六隻雞牽進草地讓它們自己啄雜草中的蟲子,江渚在旁邊找了塊大石頭休息。
當然這裡也有不好的地方,江渚躺在大石頭上,視線看見的是山嶽穿透的雲層。
隻見山嶽上空一隻獨足的巨鳥在雲層中穿梭。
不是人臉鳥身的迦樓羅,應該是生活在山嶽之巔的九天神鳥。
又有如同大魚的巨鯤在雲海翻騰。
這巍峨得不像話的山嶽應該是一座與眾不同的神山,山巔上到底生活著些什麼無人得知。
就如同鳳凰非梧桐木不落,蒼鷹不會關注螞蟻,希望它們不會對地麵的“小蟲子”感興趣吧。
等雞飽吃了一頓,正準備回去,這時生肖哈哈笑個不停地走了過來。
“江渚,你看這是什麼。”
“剛纔它們就在我的麵前下了兩個蛋,哈哈,它們該不會每天都下蛋吧。”
“真是寶貝。”
手裡將兩隻雞蛋舉得老高,眼睛都笑成了一條縫隙。
以前……以前要是有這樣的雞,他都不用天天捱餓了,當然,以前真有,他也保護不住,估計得被人搶去。
江渚:“……”
不知道是誰剛纔一直流著口水看著雞磨匕首來著。
賣雞給他的農場老闆冇有撒謊,正是處於下蛋期的蛋雞。
今天隻收穫了兩枚,或許還是因為雞這兩天受到了驚嚇。
等江渚和生肖溜完雞,天色都已經黑了,江渚看了一眼堆在老鱉身邊的物資,隻有等他休息一晚上看看情況再來規整了。
爬上老鱉後背,正拿出手機,身後陰風陣陣,心底一股涼意生起。
一隻手悄無聲息地從身後放在了他的手機上。
江渚:“……”
幾天不見,這人性格還是一如既往的冰冷得讓人哆嗦。
正要開口,有什麼東西遞到了他眼前。
一隻如同黃玉一般的植物莖塊,明黃剔透,上麵還有一片葉,因為離得近還能聞到撲鼻的芬芳,香氣怡人,讓人精神為之一振。
《河上公書》中記載,山海之間,物美華表,有天地之精生於此間。
這東西和上次治好他一身傷的千年玉老稱得上一聲天地之精了吧。
也不知道又是從哪一座神宮裡麵□□的。
還冇反應過來,那手直接將莖塊塞進了江渚嘴裡,甚至還用手指往裡麵戳了一下。
江渚:“……”
東西是好東西,味道還有點甜,但它上麵還帶泥。
突然,肚子裡麵一股暖流升起,以極快的速度填補著他身體裡麵的虛弱。
江渚麵上驚訝,今天下午無論是吃糖還是吃食物都無法改變的虛弱竟然好轉了起來。
冇一會兒,江渚就感覺身體精力充沛有用不完的勁一樣,原來補充身體的虛弱需要的是這種東西。
江渚想了想,為表感謝:“我教你玩遊戲。”
“不。”
他會。
江渚:“……”
玩個俄羅斯方塊菜得要死還不讓教。
但吃了彆人那麼好的東西總得感激一番。
“我教你玩開心消消樂,比俄羅斯方塊好玩。”
“……”
半響,手機遞了過來。
江渚:“……”
“同樣顏色的劃到一起,它就會自動消除。”
“聽聽這消除時的音效是不是特彆帶感。”
天地之間,畫麵有些微妙。
其實這裡除了未知的危險多了一些,餓肚子的可能多了一些,反而讓江渚覺得更加的自在,冇有來自他人異樣的眼光和莫名其妙的惡意,讓心靈都空靈了不少。
隻是,一格電一會就玩光了。
手搖式小發電機遞到了江渚麵前。
“搖!”
江渚:“……”
嗬,他現在可是鳥槍換大炮,這功率低下的玩意他準備壓箱底了。
江渚接過手機滑下老鱉後背,他去找他新買的腳踏式發電機。
腳踏式發電機體積的確要大不少,第一是多瞭如同動感單車一樣的踏板,難怪客服說可以當健身器材,第二是蓄電池的體積也大了不少。
江渚按照說明書將發電機安裝好後踩了起來,精密的大的齒輪帶動小的,齒輪發出飛速旋轉的聲音,的確不是手搖能夠匹敵。
手機充上一點電,江渚就開機點開新聞頭條看了起來,他還記得他穿越時那條“母戊大方鼎被盜”的推送新聞。
這一看嘴角不由得一抽,這該死的博取流量眼球的標題。
完整的標題應該是“司母戊大方鼎被盜未遂,監控暴露歹徒行蹤,警方成功攔截犯罪份子”。
因為標題過長,推送就推送前麵幾個字。
新聞上直接附了監控視頻。
讓江渚疑惑的是,犯罪分子有數人,就那麼長驅直入。
安保措施為何一點作用都冇有?一兩個安保成員玩忽職守也就罷了,總不可能全部在同一時間打瞌睡。
然後就是這些犯罪份子直奔司母戊大方鼎。
最疑惑的也是這一點,藏品室內還有很多價值連城的國寶,他們在十分費力搬動的情況下居然都冇有改變目標換一些簡便的拿走。
整篇報道都在譴責犯罪份子的目無王法和博物館方的疏忽大意,以及讚美警方的行動迅捷。
江渚眉頭皺了一下,這麼執著地要這麼個青銅大鼎乾什麼?
價值自然是無價之寶,但旁邊的無價之寶不是更容易垂手可得?
母戊大方鼎號稱第一青銅聖器,難道還有什麼其他不為人知的意義。
疑惑不解,或許真相隱藏在這視頻之後,不過這種社會大事也輪不到他超心。
想了想,他現在來到了這個世界,有些事情還是需要交代一下,給齊浩發了一條訊息,大概就是有事暫時離開上濱市幾天,免得齊浩來找他撲空。
然後繼續踩發電機。
這次的發電機的確高檔了不少,蓄電池上有液晶顯示屏,用來顯示儲備的電量,發電效率也肉眼可見,聽說是機械和化學同時起作用。
畜電池出廠的時候本身就帶了一些電,所以江渚踩了一段時間後就將手機放在那裡自行充電。
他現在精力充沛,正好將帳篷搭起來。
搭帳篷花費了不少時間,這還是生肖在旁邊幫忙,他的那些雞被繩子綁在了旁邊的石頭上,晚上雞都是瞎子也不會亂跑。
“這是什麼啊?”生肖一邊做事一邊好奇地問道。
江渚正在用自帶的打氣筒給帳篷裡麵的氣墊打氣。
等將氣墊鋪在帳篷裡麵,“diu”地一下就將生肖推了進去。
生肖:“哈?”
這是什麼啊,軟綿綿的,摔在上麵一點都不疼。
江渚說道:“有了它我們以後就不會被風吹日曬霜打雨淋……”
江渚講述著帳篷的好處,以為睡在老鱉背上舒服?不,光是蚊蟲叮咬都折磨得想罵人。
生肖的嘴逐漸張得跟湯圓一樣。
他以前都是隨便找一個地方窩在那裡睡覺,有時候被曬得都能脫一成皮,有時候冷得縮成一團顫抖。
他以為風吹日曬就是他的生活。
生肖眼睛都不眨地看著周圍的“牆”,又伸手摸著身下將冰冷的地麵隔離開的氣墊。
睡在這裡得多舒服啊。
或許生肖不知道家的含義是什麼,他從小如同無根的浮萍到處漂泊,但這一刻,帳篷裡麵遮擋風吹日曬的空間讓他有了避風港的概念。
“要是被椒江大叔他們看到,他們肯定會驚訝掉下巴。”
“連蚊蟲都冇有一隻……”
生肖高興得停不下來。
江渚說道:“以後就將這裡當成家,這裡冇有不死民冇有迦樓羅。”
“以後我們還有足夠的食物,每天都能吃飽吃好。”
生肖圓圓的眼睛越來越亮,冇人願意去過那種冇有前路日日和怪物掙命的生活,但為了生存他們又不得不繼續前行。
他從江渚的聲音中聽到了這個世界最美好的東西。
這就是……家嗎?
“可是……這裡狩獵很困難。”
這也是這裡雖然安全,但卻冇有人停足的原因,這是一片寸草不生物資比任何地方都貧瘠的詛咒之地。
江渚:“以後什麼都會有。”
天地之間,星空皓月之下,被諸神踐踏過的大荒,有了這麼一個微小但又溫馨安寧的小地方。
就像根據地紮下了第一根釘子,雖然微小但不再是無根之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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