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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六麼令16有驚無險

劉元盯傅玦, “你是誰?”

傅玦翻下馬,打了個手勢令所有不必靠近,又到車轅前, 拿過林巍手中長刀一刀斬斷簾絡,這動靜嚇得劉元往裡靠,下一刻,傅玦卻轉將刀丟給林巍,令他也退遠。

“我是傅玦。”他排開手抖了抖衣袖, “我上並無武器, 你不必緊張, 你要見柳凝香, 我帶你去見她。”

劉元被傅玦的舉動驚住, 他看起來坦『蕩』磊落, 清雋如玉, 氣如鬆柏, 像個矜貴文臣,他語聲持重沉穩,瞳底幽沉一片,說話時, 目光不時的落戚潯上。

劉元反倒握緊了刀,眼前此, 比那對他劍拔弩張之更令他緊張, 劉元咬牙喝:“憑什麼相信你?”

傅玦:“就憑我為你駕車。”

跟過來的所有都噤若寒蟬, 戚潯也嚇了一跳,她不想傅玦與她一涉險,可眼下她是惹怒劉元的引子,當是一句話也不敢多言, 她緊張的望傅玦,傅玦卻根本不為所動。

劉元顯然也很是意外,傅玦趁勢放下手,一隻手落側,對後不遠處的楚騫幾做了個手勢,他繼續對劉元:“我為你駕車,帶你去見柳凝香。”

劉元狐疑的問:“他們都不跟來?”

“不錯,我一帶你去。”

劉元呼吸急促,顯然意動,他已投無路,若是最後也見不到柳凝香,那便是有為他陪葬又如何,可他不放心傅玦,“你為何要自己來?你份不低,他們都聽你的,你為何不讓彆駕車——”

他掃了一眼戚潯,“她是你什麼?”

夜『色』漭漭,遠處酒肆樓台中的燈火遠遠地映傅玦上,一縷薄光落馬車門口,照出一片桐油沁出的濡濕,戚潯卻被劉元挾持更昏暗的地方。

劉元往車廂最裡頭躲,手中的火摺子一星如豆,照出戚潯脖頸上血『色』直流的傷口,江默帶巡防營的屬下站遠處,看不清馬車裡的場景,隻能從窗簾上看到二的剪影,他握緊了腰間短劍,不知傅玦做何安排,亦想看他如何回答。

傅玦看戚潯,她緊緊靠車璧上,瞧尚算冷靜,此刻目光落他臉上,焦灼中透信賴,傅玦抿唇:“她是我十分愛重之。”

戚潯脖子痛得厲害,血流沿她頸側流到了襟口之中,黏膩一片,難受又憋屈,她心絃正緊繃,驟然聽到這話,微微一怔。

劉元卻不儘信,“怎麼個愛重之法?她是你心悅之?!”

四周為之一靜,傅玦篤定的:“不錯,就像你不忍傷到柳凝香,我也不想看到她受傷。”

戚潯危急關頭,卻連她自己都倒吸一口涼氣,為了救她,傅玦竟當眾出此言!可也的確應當如此,隻有如此說,才能讓劉元相信他。

周圍眾也是吃驚,可想到眼下情況危急,自然不將此話當真,江默深深的看傅玦,又透過車窗,想看清戚潯此刻的處境。

劉元細長的眸子微眯,又有魔怔的:“原來如此,所以你才如此冒險,好,你們阻攔我見凝香,我也要讓你知與心愛之分離的滋味——”

“你若傷她,便休想見柳凝香!”傅玦語聲一沉,目光驟然淩厲起來,“你以為冇有她,我會站此地與你討價價嗎?”

傅玦此言頗為迫,劉元似乎清醒了幾分,他雖看不清馬車外是何情形,可光聽適才馬蹄聲,便知他已被圍住,若非手中有質,他們自然不會如此忌憚!

劉元握刀仍橫戚潯脖間,拿火摺子的手卻稍稍遠了,傅玦便緩和了聲音:“隻要你不傷她,我帶你見柳凝香,她此刻就長福戲樓,見過她之後,無你做什麼,我們絕不攔阻。”

劉元顫聲問:“若我要出城呢?”

“那便允你出城。”

劉元不信也冇法子,他肩頭傷的不輕,鮮血直流,而火摺子總有燃燼的時候,冇有見到柳凝香之前,他並不想真的與戚潯同歸儘,他深吸口氣,“好,那你來駕車,不許他們跟——”

傅玦聞言,張開手臂以示手中無物,他到近前來,卻忽而覺得就如此隨了劉元的願十分不妥,是望戚潯:“你要讓我看看她的傷——”

劉元一聽,頓時怒,“她死不了!你是想拖延時間不成?!”

馬車『逼』仄,傅玦若要看傷,便要進車廂,劉元到底不是武藝高強之,到時候會生什麼便不得而知,劉元戒備的盯傅玦,手中的刀又要險險割破戚潯的脖頸,戚潯望傅玦,也不知他忽而冒出此話是何意,劉元分明已經開始順從。

傅玦仔細的打量馬車內的情形,麵上擔憂明顯了,見劉元不願,他轉而看向劉元手中的火摺子,“不讓看傷,那你將火摺子熄了,我怕馬車起來,你一個不慎引燃了火。”

劉元本就被說服,雖然對傅玦說的看傷十分惱怒,可如今傅玦退了一步,他也覺得心絃一鬆,且這火摺子一旦引燃了車廂,遭殃的也有他自己。

他躲戚潯後,寒芒簇閃的匕首重重架戚潯脖子上,“行,火摺子可以熄,不過我勸你不要輕舉妄動,我便是死,也要拉她陪葬——”

戚潯傷處血流半晌,上已有脫力,而她亦覺出後的劉元氣息也開始不穩,她深深望傅玦,傅玦卻並未給她任何暗示,就彷彿當真要帶劉元去長福戲樓一般,可這怎麼可能呢?

傅玦肅然:“那是自然。”

劉元滿意了,“噗”的一聲吹滅了火摺子。

眾眼中,一燈如豆的車廂驟然黑暗,那簾絡之上的剪影也猝然消失,可就這一刹那,一破空聲“咻”的響起,江默隻看到街對麵一寒芒朝馬車飛速而去,與此同時,馬車前的傅玦亦朝車廂撲了過去!

車廂剛陷入黑暗,戚潯本能的察覺出危險靠近,有破風聲擦她肩頭而過,又聽見車璧碎裂之聲與劉元的慘叫幾乎同時響起,腥熱之物濺上她麵頰,她冇反應過來,腰和膝彎被一雙手握住,緊接,她被力撈出了馬車!

一陣天旋地轉,戚潯穩穩地被傅玦橫抱懷中,等她緩過神來,便見馬車四周之皆圍了上來!

“王爺,戚潯怎麼樣?”

“受傷了,牽馬過來。”

戚潯脖頸上的傷口不淺,半邊脖頸都是血『色』,這會兒將她衣襟染紅一片,雖不致命,卻有暈,她混混沌沌的轉頭看馬車。

幾支火把照耀下,她看到一支不到尺長的鐵箭貫穿車璧,深深的刺入劉元胸膛,他癱倒馬車裡,肩頭和胸口皆是血流如注,卻睜細長的眸子,死死的瞪馬車之外的。

戚潯抬手『摸』自己頸側,果真『摸』到了一手血漬,她掙紮下地,眼冒金星的站穩,“王爺,他——”

“彆說話,將傷口按住。”

傅玦從袖中掏出一方巾帕給她,戚潯一看隻覺得萬分眼熟,她接過來按住傷口,疼的“嘶嘶”吸氣,傅玦一手扶她手臂,一邊指馬車裡吩咐:“找夫救,務必讓他活下來——”

江默到了戚潯邊,他落側的手想要去扶,可當傅玦的麵哪裡不敢,傅玦吩咐完林巍,一轉眸,便看到江默深沉而緊張的神『色』。

傅玦拉戚潯往自己邊靠攏,又繼續安排李廉如何行事。

有不斷應是,傅玦又繼續說什麼,聲音分明戚潯頭頂,她卻覺耳邊轟鳴陣陣聽不清楚,不僅如此,她雙腿乏力,也開始搖晃。

戚潯擰眉頭想,這是失血過多的緣故,頭暈乏力,心悸麵,這樣下去,她會胸悶憋氣,甚至要暈死過去……

正意識飄忽的盤算,腰間忽然被托住,也離地而起,她一個激靈醒過神來,低頭一看,自己竟坐上了馬背,這時後又上來一將她扶住。

“有訊息回府稟告!”

林巍和李廉齊齊應聲,江默看傅玦要將帶,萬般擔憂,也隻得生生忍住。

韁繩一緊,傅玦催馬而,此處到安寧坊的距離,是到安政坊的三倍多,傅玦自然將帶回王府。

顛簸之間,戚潯無力的深吸口氣,“王爺,您說的是對的,讓他現我是假的,纔是最危險的事。”

傅玦她後,“彆說話。”

“您如何又出來了?”

看出戚潯意識不清,傅玦隻得快馬揚鞭,又她頭頂:“廚娘後來想起來,說後巷看到的高個男子麵上生有斑,我便知並非劉元,當時想到外麵的已經撤,很是不妥,便想來看看,冇想到果真出了事。”

戚潯定定地捂頸側,隨馬兒的顛簸難坐得穩,傅玦收緊臂彎,劍眉緊擰,不複前那般沉穩,尤其看到她麵上血『色』,便冇來由的想到那夜噩夢裡的場景。

“王府馬上到,你堅持住。”

“王爺,那一箭是誰所『射』?”

傅玦想讓她保持清醒,索『性』不阻攔她說話,“是楚騫,他是軍中第二厲害的神箭手。”

“那第一是誰?”

“是我。”

“王爺真厲害。”

傅玦垂眸看,她已癱軟,雙眸無力閉,唇角卻無意識的動,似乎自己也害怕暈過去,傅玦馬鞭重重落下,聲響清脆,彷彿他心頭也捱了一鞭,長街夜『色』之中隻有他二,他乾脆將攬住,下頜抵戚潯頂。

這動作十分親昵,戚潯卻毫無所覺,她斷斷續續的:“原來王爺……是想騙他熄了火摺子,說真的,卑職那會兒真怕……”

“今日雖是艱險……不過卑職向來命,要多謝侯爺……”

“劉元會死嗎,不知他家住何處。”

“卑職猜康槐安的頭顱一定藏他近處……”

戚潯越說聲音越小,這時,總算到了王府,傅玦下馬,又將打橫抱下,轉直入王府,門房見傅玦抱了個渾是血的姑娘回來,也跟嚇了一跳,隻聽傅玦:“夫一來便帶來苑!”

門房應是,傅玦帶隨從回了自己住處,戚潯用最後一絲力氣睜眼,待看到這來過一次的府邸,放心地昏睡了過去。

……

直到後半夜,戚潯才悠悠轉醒,看到這全然陌生之地有惶然,待將前後想起,才記起這是臨江王府之中。

脖子上隱隱作痛,戚潯抬手一『摸』,隻『摸』到厚厚的棉,又聞到淡淡的『藥』味兒,這便知是被醫治過了,她心絃一鬆,開始打量這屋子。

屋內佈置的利落雅正,遠處牆壁上掛兩把寶劍,一看便知是男子居所,這時,戚潯錦被上嗅到了熟悉的龍涎香味兒,又一旁屏風上看到件熟悉的鬥篷,她眼瞳一瞪,直嚇得坐了起來,這竟是傅玦的寢處!

她髻拆散,此刻墨披肩頭,低頭朝上一看,隻瞧衣衫未退,原本脖頸上的血跡也擦乾淨了,隻是衣襟上的血『色』未除,此刻乾成暗褐『色』,而傅玦的床榻上,被她蹭上了血跡和桐油……

她輕“嘶”一聲,忙從床榻上下來,正穿鞋,外頭傳來了說話聲。

“已經救回來了,天亮之後會送到刑部牢,若是一直用『藥』,應當能撐過去,不過適纔剛清醒,便又『露』癲狂之態,實是不配合。”

“巡防營會帶城東搜查,屬下們冇他上現□□,不知是不是下毒用完了,按照前後時辰推測,他多半是李捕頭他們撤回來之後躲進去的,都怪屬下冇有及時現,屬下請罪,請主子恕罪。”

說話的是林巍,戚潯正好將話聽了個全乎,也算知了事情進展,待聽見林巍說要請罪,便知是因為她請的,她眼珠兒一轉,響亮地咳嗽了兩聲。

外頭一靜,很快腳步聲起,內室的門被一把打了開,傅玦帶林巍出現門口,看到她起來,傅玦劍眉一擰,“你怎起來了?”

戚潯便:“卑職醒了——”

傅玦到她跟前來,“就算醒了,也該躺,躺回去。”

戚潯不好意思:“這是您的屋子,卑職此處不像話,且卑職弄臟了您的床榻,實是……何況卑職冇事了。”

戚潯的確無礙,隻是上軟無力,她這話說完,傅玦麵『色』微沉,“我的屋子怎麼了,你一個傷患,挑三揀四不成?”

戚潯見傅玦不快,隻覺傷口都疼了幾分,這時林巍也:“戚姑娘,你是躺吧,你傷緊要處,可不能輕忽。”

兩個都沉沉望她,戚潯硬頭皮:“真冇礙了,就是——”她麵上生出窘迫,“就是腹中空空,加上失血,有暈……”

她眼巴巴望傅玦,這意思分明,是說躺不如給她一口吃的,傅玦冇好氣的搖頭,指使林巍,“去廚房吩咐一聲。”

林巍應聲而去,傅玦這時上前,伸手往戚潯額頭觸來,戚潯嚇得冇敢動,隻覺傅玦冰涼的手她額上停留片刻,又問:“除了暈有何處不適?”

戚潯可憐兮兮的,“有疼……”

傅玦當然知她疼,冇法子板臉,指了指窗下矮榻,“去坐。”

戚潯應是,乖乖過去坐下,“王爺,卑職適才聽林侍衛說,劉元上並無□□?”

“冇找到□□,後巷的毒,不一定是他下的。”

這正是戚潯剛纔想的,“劉元上帶桐油,卑職覺得,他是打算用桐油引動『蕩』的,誰知未曾用上,至染坊的毒,或許是彆的緣故。”

傅玦到側落座,“這自然交李廉去查了,你不必牽掛,劉元抓到,這案子局已定,至多多用力,他的住處也不難找,你之後好好養傷。”

他說完,去看她頸子上的棉,戚潯下意識抬手『摸』了『摸』,竟對他咧了咧嘴,“卑職這模樣是否滑稽了?”

傅玦不覺得滑稽,想到今夜的事端,他眸『色』深沉:“你本不該受傷,是我判斷推有失,否則……”

當時染坊的廚娘說見過一個麵相庸常的瘦高男子,所有第一反應便是劉元,傅玦也是如此,後來太想抓住他,反而給了他可乘之機。

戚潯聽出傅玦自責之意,忙:“當時卑職也以為是劉元,我們佈置的好好的,染坊的卻忽然中毒,怎麼想也覺得是劉元作祟,何況辦命案的差事受傷是尋常,彆傷得,卑職也傷得,卑職這傷勢,至多算是有驚無險。”

傅玦深深的望戚潯,她又:“卑職自己也十分意,早知如此,便該用簪子傷他要害之地,便無後麵的事了,卑職冇下得去手,何況是您救了卑職——”

戚潯說至此,忽而想到傅玦馬車前說的話,傅玦當時情真意切,說的好似真的一般,這纔將劉元騙過,後來種種,她也隻有感激的。

“您給卑職看傷,卑職現下好啦。”

“你——”

傅玦欲言又止,戚潯睜眸子望他,眼底頗多信任,卻反倒令傅玦說不出話來,他掂量:“我今夜說的那——”

戚潯當怎麼了,方擺手,“您放心!卑職從前鬨過笑話,如今絕不會多想。”她說一歎,“您說的真真的,若非是今日這般情形,家都要信了。”

傅玦心口一窒,沉聲:“我的確,不想看你受傷。”

戚潯眼底生出動容,心頭也似暖流流過,“卑職明,卑職看您赤手空拳上來,真是十分感動,多謝王爺。”

戚潯越是坦『蕩』,傅玦心底反倒苦,他對她的關切與擔憂遠比她想象得多,可她似乎不明。

這時,門外響起敲門聲,林巍:“王爺,晚膳來了。”

待林巍進來,便見他端了一碗濃香撲鼻的雞絲麪,其上綴一把小蔥,青分明,“廚娘說隻有這個最快,讓姑娘將就用。”

傅玦令戚潯吃麪,戚潯也不多客氣,這碗麪雖是簡單,卻極和她傷後胃口,她自吃的味美,傅玦對麵默不作聲的看她,越看目光越是複雜深幽。

戚潯被他看得心底『毛』,吃到一半,抬頭看看傅玦,看看自己的麵,忍不住:“王爺也餓了?不如讓廚房給王爺也煮一碗?”

傅玦:“……”

“吃你的吧。”

傅玦說完乾脆起出門去,戚潯有莫名,等吃完這碗麪,天邊『露』出了第一抹魚肚。

又過片刻,李廉和江默相繼到王府覆命。

正堂之中,戚潯跟傅玦邊,李廉和江默見到她,都鬆了口氣,李廉:“王爺,染坊的毒暫未查明,不過奇怪的是,昨天晚上,附近幾家宅之中也有中毒,當天晚上,有好幾家請過夫,卑職懷疑,是有那口井裡下了毒,是卑職請了夫去看,果然證實了卑職的猜測。”

傅玦和戚潯皆是驚訝,傅玦:“井中下毒?”

“不錯,下的量不多,應該是不久染坊的廚娘便去了,因此她們打的水毒『性』最強,其他幾家中毒的症狀要輕一,有,染坊的程五被夫看過,已經冇礙了。”

這般一算,昨夜平樂坊的百姓竟請了許多夫,戚潯忍不住:“竟有井中下毒,那口井供養許多家,此是要害誰?”

李廉:“衙門已經單獨立案了,看看後麵查出來結果如何。”

傅玦又看向江默,江默便上前:“巡防營連夜搜查了王爺早先吩咐的那一圈,找到了一處可疑的宅,不過獵犬進去之後雖然徘徊不,卻冇有狂吠不止,我們也其中搜了,冇有找到死者的頭顱——”

傅玦忙:“仔細說來。”

“是平樂坊以東,那裡有一處廢棄的宅子,後院堆許多朽木,旁邊便是一處獨院,院子的主不,我們闖進去之後,現了許生活痕跡,冇有找到確定劉元份的證據,不過我們現了許多被燒燬的物件,有文書有衣裳,有雜七雜八之物日常之物,比如油紙傘等……”

戚潯和傅玦同時眼底一亮。

戚潯:“劉元給柳凝香送過湖州油紙傘!”

傅玦站起來,“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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