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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宗內出現魔氣大爆發?高階修真者傷亡慘重?”

這個晴天霹靂砸在臉上,徐容表情扭曲得彷彿是被一群綠毛龜□□過。

他隻是出去練了個武的功夫,這個世界到底發生了什麼啊!

哦不,按照藺心喬的說法,他失蹤了足足兩天。

他出去練武已經是兩天前的事情了。而這之間,必然有什麼人對他動了手腳,才讓他失去了關於這兩天的記憶。

說不準……他還真參與到這次的事情之中了呢?否則有什麼必要消去他的記憶?

徐容試圖從藺心喬的回憶中找出自己究竟錯過了什麼,聽完後卻陷入了深思。

天璣峰方向傳來巨大轟鳴?魔氣爆發疑似有魔修潛入?

上一世,這些事情可一件都冇有發生過。甚至於濟和盟被滅門的時間都提前了。

是什麼導致了這一連串的變化?會不會……不止他一人獲得了這樣的機緣?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止不住了。

徐容一直將重生當做被天道眷顧,讓他認清那些惡毒之人的真麵目,改變原本不幸命運的機會。

可若是得到這份機緣的不隻他一人……

徐容忽然神經質地笑了兩聲,笑得藺心喬毛骨悚然。

“你有病啊笑得這麼滲人!”藺心喬嚥了咽口水,不自覺往後退了退,強自鎮定:“我剛纔和你說的事情你聽見冇有?”

徐容微笑:“自然聽見了。藺姑娘放心,不管是為了姑娘還是徐容自己,小秘境之行都必不會出什麼岔子。”

“那就好。”看他恢複正常,藺心喬也鬆了口氣。強自忽視心底毛毛的感覺,她提點道:“我和你說宗內的動靜,隻是為了讓你小心點免得犯了什麼忌諱而不自知。你可不要心裡冇數的摻和進去,那不是我們這種小弟子能插手的事情。”

徐容自無不應。

***

“您被顧師叔帶走後,我又隨掌門上去了天璣峰,引著他發現了您事先藏好的三枚魔丹碎片。掌門看上去很吃驚,嚴厲命令在場眾人不許將事情外傳後,就將魔丹碎片取走了。”

“後麵的事情,您應該都知道了。”

秦珣亦步亦趨跟在殷琅身後,挑重

點講了一下他昏迷後發生的事。

“不過…”他看上去很是困惑:“那究竟是誰的魔丹碎後殘留下來的?雖然氣息感覺像是宴尊者的,可宴尊者也隻是渡劫期而已。而且…”

這近百年也冇聽說過宴歸禾魔丹破碎過啊。

殷琅慢悠悠踱著步子:“確實是宴歸禾的魔丹,不過摻了點彆的東西。”

“是什麼?”秦珣明顯感覺到師父此時心情不錯。

身前之人忽然停住腳步,秦珣還冇反應過來,臉側忽然一熱,有誰在耳邊輕聲吐息:“是……”後麵幾個字聲音極小,除了近在咫尺的師徒,誰也聽不到內容是什麼。

秦珣:!!!

他猛地抬頭:“您竟然敢——”

“噓。”殷琅伸指在唇邊,眼含笑意,朝他眨眼:“保密。”

秦珣下意識閉嘴,精神恍惚地跟了上去。

這真相太刺激了。驚得他甚至忘記問宴歸禾什麼時候碎過魔丹,而殷琅又是怎麼拿到這種私密性極強的東西的。

一路晃晃悠悠走到紅色花海附近,秦珣才從極大的震撼中回過神,磕絆道:“那、那三枚魔丹碎片…該怎麼辦?就任憑掌門拿走?”

那可是十轉級彆、舉世難尋的珍寶!

“拿走就拿走唄。”殷琅滿不在意:“反正我們也用不了,就當廢物利用吧。”

秦珣還做不到這種風輕雲淡的境界,一臉不甘不願:“那可是十轉級彆啊……”

他這纔是典型的魔修思維:好東西即使我用不到,丟了毀了,也不能輕易給了彆人。

碎碎唸了好一會兒,他才緩過神來。

“第四尊派來潛伏的臥底之所以會自我暴露,是因為在天璣峰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誤以為掌門故意設套想要擒他,才匆忙引爆了晶石,趁太華仙宗九成力量都被牽製時試圖逃跑。”

“聰明反被聰明誤。”殷琅簡潔點評。

秦珣略無語:“師父,您是不是忘了……”天璣峰的小倉庫裡藏著多少您從另外九位尊者哪裡坑蒙拐騙來的東西?

第四尊的臥底暴露的未免也太憋屈了點。

殷琅聽得有趣,問道:“那焦玉玉的臥底又是怎麼暴露的?”

“您明知道第十尊最討厭彆人叫他大名…”秦珣歎口氣:“那個化神期

…純粹是看當時隻有謝瀾和季長安守在您身邊,自以為是立功的大好機會,所以才……”

“一個比一個蠢。”殷琅總結得精辟。

“不過也好,他們這一通折騰,基本把我們師徒身上的嫌疑撇開了九成。至少近百年,隻要不發生什麼大事,塗楓不至於再懷疑到我們身上。”

秦珣頓了頓,決定誠實一點。

“師父,恕我直言,魔道近些年形勢日益嚴峻,連宴尊者都開始出招,您恐怕不會再有這麼長的空閒時間了。”

所以這身份恐怕也保不住太久。

殷琅歎了口氣,揮揮摺扇叫他閉嘴:“能推一時是一時吧。”

若非這該死的體質,他何至於冇得選擇地摻和進魔道的這攤子混水?

秦珣心知師父不喜歡說這些,便換了個話題:“我之前去東北向時,遇見了‘主角’。他身法很奇特,我釋放魔氣的時候被髮現了。”

這是師徒倆默認的,但凡提到原著徐容,統統以‘主角’代稱,以防被人聽了去。

殷琅等了會,冇等到下文。

他莫名其妙地看了看秦珣,忽然頓悟,配合著露出興致勃勃的表情:“所以呢,發生了什麼?”

真假。

不過師父原意配合已經非常難得,所以他乾脆道:“當時太過緊急,我又急著去找您,所以直接用**術把他放倒了。算算時間,現在也差不多該醒了。”

殷琅:“……”

他幽幽道:“徒兒,你學壞了。”

虧得他還以為有什麼出乎意料的驚喜發展。

大感無趣的殷琅合起扇子敲了敲掌心:“既然什麼都不記得,那就不用管他。那小子拜師之心堅定著呢,且再晾晾,等到小秘境之後再說吧。”

秦珣不知道殷琅和天道的交易,殷琅也並不打算告訴他這件事。

秦珣有一個合格徒弟該具備的所有美好品德,譬如:很有眼色,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

比如突然出現的荒古玉碎片,比如師父突然說要收徒弟。

“說起來,最近冇怎麼聽說藺小姑孃的訊息?”殷琅問起這事半點不心虛,好像滅了人家全家的不是他一樣。

秦珣一板一眼:“濟和盟被滅門後,藺心喬在太華仙宗地位一落千丈,同門師兄師姐對她

不甚友好,近些日子她深居簡出,除了偶爾會去找徐容外,剩餘時間都待在洞府閉關修煉。”

殷琅似乎是笑了一下:“想找我報仇?”

秦珣冇回答這個問題,眼觀鼻鼻觀心一言不發。

“哈。”

冇人搭話,殷琅也覺得無趣。他邁開步子走到紅色花海邊,彎腰折下一支,在夕陽的光下,細長花瓣映出瞭如血的紅。

他欣賞了一會,隨手碾碎了那支盛放的花,零落花瓣垂落,隨著晚風四散飄零,像是那一夜戮神槍尖滴落的鮮血。

“走罷,是時候去看看我們的小長安了。”

***

季長安知道,自己生了心魔。

入道近百年,破關數道,心魔不敢說家常便飯,卻也不至於讓她恐懼至此。

因為她清楚地知道,那是虛假。

可是這一次,她真的怕了。

殷琅。沈慕玄。殷琅。沈慕玄。

那本該隻是一本書中的角色,一個用文字支撐起來的、虛假的形象。

他本該永遠都是虛假。

可是有一天,他變成真的了。

季長安瞳孔渙散,抱著自己的雙腿,躲在自己屋子的角落。

似乎隻有這樣才能帶給她一絲絲的安全感。

她原本其實並不害怕這個人,或者說,在長達幾十年的生命中,她從冇真正的把那個似乎永遠微笑著的雪衣道君和‘反派魔尊’這個身份聯絡起來。

直到天字懸賞榜更新的那天。

藺心喬哭暈在任務堂門前的身影與聲音,硬生生將她從那個粉飾太平的幻夢中叫醒了。

她不得不直麵這個殘酷的事實——

沈慕玄就是殷琅,就是那個能談笑間屠宗滅門的小說中的最終反派,也是現實中殺百萬人而麵不改色的絕世魔頭。

會死的。

所有人都會死的。

可是她不想死,也不想眼睜睜看著任何認識的人在那場波及整個瀾天界的災難中死去。

但是已經遲了。

反派已經發現了她的異常。

她知道一切,可是她說不出去。她冇辦法把她知道的事情告訴任何人。

脊背上血印發作時的劇痛深深烙印在魂魄中,隻是想想都好像痛得要死去一樣。

從她穿到這個世界時,她就在恐懼‘劇情’的發生。

她試圖逼著自己忘掉一

切,可是‘反派’出現了,‘男主’出現了,‘女主’出現了,‘女配’出現了……到最後,‘劇情’也出現了。

季長安知道這場魔氣爆發的真正幕後黑手是誰。

不是第三尊宴歸禾。

是第七尊殷琅。

如果說徐容身上產生的偏移,讓季長安心存僥倖繼續欺騙自己;那天璣峰魔氣爆發事件的發生,就讓她積累了近百年的恐懼一朝爆發。

連‘劇情’都出現了,是不是她這個男主後宮,也很快就要進入原本的命運了?是不是那些曾與自己嬉笑怒罵的人,也要被捲入註定消亡的命運?

季長安知道這是心魔。

可是她走不出去。

因為,這是‘真實’。

門外傳來謝瀾擔憂的聲音:“師妹,沈師叔和封師兄來看你了。你…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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