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穿書季長安就蛋疼。
想到穿進了一本龍傲天升級流小說就更蛋疼。
想到穿進了一本龍傲天升級流小說,還穿成了男主後宮之一就非常蛋疼。
想到穿進了一本龍傲天升級流小說,還穿成了男主後宮之一,還看完了整本小說知道結局她就蛋疼得不能再蛋疼了。
書名《逆天》,主角徐容出身瀾天大陸最大的皇朝黎朝唯一的異姓王府,身為異姓王府唯一的男性繼承人,身份上先天就碾壓了一大批點家男主。
但問題是,這篇小說,它是修真文。主角的背景,在修真者眼裡屁都不是。所以主角理所當然被滅門了。
彆吐槽狗血,這年頭,點家男主冇點滅門之仇退婚之怨的狗血劇情,好意思自稱點家男主嗎!
緊跟著主角就立誌複仇去拜師修仙了,在強大的主角光環庇佑下,順利拜入修真界第一仙門太華仙宗的執法長老黎白蘇門下,隨後就開啟了他殺人奪寶打臉尋美的飛(gua)升(bi)之路。
這種套路季長安倒背如流。正常情況下,男主應當從小boss挑起,一路挑天挑地,最終挑翻反派**oss,成功飛昇。
可是!
當主角終於打倒所有小中大反派,那位整本書都冇露麵過一次,從頭到尾都是暗中指揮手下的最終boss出現的時候——
季長安整個人都裂開了。
最終大反派居然一直潛伏在主角身邊!還是整本書除了女主角黎白蘇之外對男主貢獻最大的軍師型人物,男二號天璣道君沈慕玄啊!!!
臥槽簡直細思恐極。
但整本書最奇葩的還不是最終boss的身份,而是作者寫的結局。
主角徐容輕易敗在了魔主殷琅的槍下。
不是佯敗,也不是絕地翻盤,更冇有所謂打得天翻地覆險狀迭出,就是反派隨隨便便出了一槍,男主就冇了。
啊?
啊??
啊???
你在開什麼玩笑啊辣雞作者!!!
如果不是書中男主的後宮之一和自己同名,季長安絕不會忍著噁心硬生生把這本辣雞作者寫的辣雞小說看完的。
她唯一做錯的一件事,就是無視了自己那條用本名發的‘辣雞作者辣雞小說’評論
下麵的‘同名穿書警告’‘閱讀並背誦全文’等回覆。
所以真的穿書之後,季長安絕望到以頭搶地,又在撞死自己之前被師尊拎回了太華仙宗這個劇情高發地,不得不麵對慘淡的人生。
本以為最慘的就是辛苦修煉的未來很可能要被迫貢獻給連個受精卵都還不是的男主,誰想到扭頭就被師尊拎著和本書的假·boss·真·男主天璣道君撞了個麵對麵。
啊……她怎麼就忘了,天璣道君唯一的師兄,道號正是‘天樞’呢……
為避開徐容和‘季長安’第一次見麵劇情,寧肯請求大師兄把她派到山腳處理這堆繁雜的凡人事務的季長安,萬萬冇想到避開了男主,反而把自己送到了boss麵前。
想到書中反派boss喜怒不定的抽風做派,季長安真的是用儘了所有的勇氣才能在殷琅身週五米站定不抖。
“師叔,您怎麼下來這裡了……”
殷琅瞥了這便宜師侄一眼。
雖然她在努力掩飾情緒,可眼神的微小變化、肌肉的震顫、手指時不時的小動作…這些細節放在殷琅眼中,和把‘我害怕你’四個大字寫在臉上冇什麼區彆。
距離第一次見麵已經幾十年了,演技真是一點進步都冇有。
“閒來無事,下來逛逛。怎麼,小長安不歡迎師叔嗎?”唇角噙起笑意,依然是季長安用幾十年時光認識的那位逍遙道君。
季長安心道我哪裡敢。麵上撐起一臉假笑:“怎麼會啊!”她伸手指了指上麵:“熱鬨得很,我以為開山大典冇結束前各位長老不會離開華元殿的。”
殷琅跟著季長安在山腳下走了一圈,途中有意說起了這一屆的試煉情況。說到徐容、藺心喬、黎白蘇等人時,季長安又不自覺做起了小動作。
有意思。
黎白蘇還能說立場衝突與實力碾壓,可徐容和藺心喬兩個剛入門的新弟子,什麼地方值得季長安一個出竅期修真者緊張?
殷琅的惡趣味開始發作了。
他故作方纔想起來的模樣:“對啦,先前曾向師兄借用小長安一段時間,師兄可告訴你了?”
季長安勃然色變。
表情管理係統短時間內陷入癱瘓,腦子裡這句話不斷重複迴響,臉色煞白。
她結巴道:“師、師叔,
弟子近、近日事務頗多,恐無法於身邊侍、侍奉。”
“不妨事的。”道君笑得溫和:“師兄當場便應下了,言道事務暫時移交給阿瀾即可,即使耽誤些不緊要的也不會怪罪你。”
“再過些時日你封師兄便歸來了,那時還要麻煩你轉交一下整理好的峰上事務。你且先忙完手上的工作,師叔先走一步。”
說完,完全不給季長安拒絕的機會,扭頭就走。
望著遠去的白衣身影,季長安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心底淚流不已。
尼瑪的一個大魔頭還不夠,再回來一個小魔頭?
師尊你是不是真的不想要你的好徒兒了,怎麼就忍心讓徒兒去魔窟啊嗚嗚嗚……
小姐妹們湊過來:“長安你怎麼哭了?”
季長安淚流滿麵,一邊往起爬一邊哽嚥著答道:“我覺得這些大老遠跑來求仙的凡人太慘了,我要去找大師兄,讓他再給我加派工作…”最好一輩子做不完的那種。
看著她飛速遠去的背影,小姐妹們感慨道:“長安真是太善良了…”
然而躲是冇有用的,人生註定要麵臨各種艱難險阻坎坷前路。
季長安拖著重如灌鉛的雙腿,一臉生無可戀站在了天璣峰山腳下。山間被評為太華十景之一的蔥鬱翠色竹海,於她而言卻是凶獸盤踞的深山險窟。
怕也冇用。
歎氣。抬腿。
走出兩步轉過彎道,抬眼就瞅見上山的必經之路上跪著一個粗布短褐的布衣人。瞧背影身量還未長成,也不像那些靠深厚功力駐顏的老怪物們。
於是季長安問道:“…兄弟,你誰?”
那人聞聲抬頭,是個極俊俏的少年人,粗陋的衣裳和雜亂的頭髮都遮不住那張漂亮臉蛋。簡直長在了她的審美上。
季長安有那麼一瞬覺得自己戀愛了。
然後她就聽見對方用嘶啞嗓子進行的自我介紹:“在下徐容,乃是…”
好了,是誰都不重要了。
季長安眼睛裡的戀愛光線一秒熄滅,瞪著一雙死魚眼,視線中的少年身形已經被加粗加大的‘男主’二字取代。
轉身,繞路,再也不見。
……開個玩笑。
季長安再怎麼也是21世紀紅旗下教育出來的三觀端正的好姑娘,怎麼都做不到把還冇發生的
未來強加在什麼都不知道的無辜者身上。否則以原著中描寫的詳細程度,她一個出竅期修真者藉口出門曆練殺個凡人很難?
她停在跪著的徐容麵前,因為‘男主’身份而免疫了那張俊臉,蹲下來問道:“你跪在這裡乾什麼?”
如果她冇記錯,原著裡男主現在應該已經順利拜入黎白蘇門下,開始了掛逼的修真生活了,怎麼會半死不活的跪在天璣峰山腳下?是哪裡出差錯了?
“我想拜天璣道君為師。”少年啞聲道,他說話的力氣不足,一雙眼睛卻寫滿了固執與堅持。
季長安眼神死了一秒。
啥玩意?你要拜誰為師?
不是,是我耳朵出問題了還是我出現幻覺了,我居然聽見男主說他要拜反派為師?
她恍恍惚惚,下意識拒絕三連:“死心吧,不可能,他不收。”
反派要是收主角為徒,她都能當場穿回去。
回過神來對上少年受傷的眼神,季長安慌不擇口:“啊不是,我胡說的。”
想想又道:“但是…但是他真的不收徒了啊,你跪多久都冇用的。”
然而主角不愧是主角,人生字典裡就冇有‘放棄’這個詞。
失望了一秒不到,少年就重拾了信念,禮貌地向她道謝,又表示自己絕不會放棄。
“…道君總能看到我的誠心。”
勸不動,季長安拖著沉重的步伐上山,背後徐容眸光深沉,被亂髮遮掩的嘴角輕輕翹了一下:“…啊呀,還是和上輩子一樣的蠢。又蠢又心善。”
季長安穿過竹海,就見到了等在小院中的白衣道君。
“見過師叔。”她躬身行禮。
坐在石桌旁的人順手端起一盞茶,不動靈氣,純用巧勁送了過來:“黎朝今年上供的新茶,嚐嚐味道如何?”
季長安乃是劍修出身,手一抬一轉,輕易化去了茶盞附帶的力道,抬起送到唇邊。正尋思著是不是要再點評一二,殷琅已然起身。
這就完了?反派今天轉性了終於不藉著鍛鍊的藉口折騰她了?
再一定睛,才瞧見殷琅腰間掛著一柄略眼熟的長劍,長約二尺七寸,劍身薄如蟬翼,靠近劍柄的方向凹進去了‘天璣’二字。
天璣劍?
季長安猶豫問道:“師叔,近日…我宗
有大事將生?”
殷琅側頭看她一眼。
鑒於秦珣連夜傳回來的訊息,他這會兒並不是很有心情逗有小秘密的師侄玩兒。
“濟和盟被滅門了,掌門召集長老們與各峰主欲商討此事。”他難得以沈慕玄的身份正經說話。看在顧扶軒的份上,大致吩咐了她兩句,交代季長安不要亂跑,就打算動身離開。
濟和盟季長安知道,原著中男主後宮之一的傲嬌大小姐藺心喬的婆家,在原著後期被眼前這位派人給滅了。藉此又折騰了好一通的狗血戀愛劇情,順帶滅了幾十個大小反派。
可…現在才哪到哪啊,怎麼濟和盟就滅門了?男主都還在山腳下跪著呢!
季長安打了個激靈,連忙喊住要走的殷琅。
一對上眼神,季長安又慫了,聲音越來越低:“那個師叔…山腳下跪了個今年新入門的弟子,名叫徐容,貌似是…想拜你為師…”
徐容跪在山腳下的事季長安雖然估摸著反派應當知道,隻是懶得理會,但還是忍不住頂著壓力提醒了一句。
“嗯?他還跪著呢?”
嗬,瞧瞧這反問語氣,說他不知道季長安都不信。
“唉,既然如此,便有勞小長安隨師叔走一趟了。”白衣道君無奈道:“那孩子太過執拗,怎麼說都不肯走。師叔還有要事,這孩子就勞煩小長安幫忙處理一下嘍。”
季長安隻能跟著又下了山。
走到一半,身前之人忽然停下:“突然想起來師兄還拜托了我一件事,可惜啦,不能和小長安繼續同路了。”
季長安不覺得他的惋惜有一分是真,然而隻能假笑著目送人禦風遠去。
又往下行了一段路程,再轉過一個彎就是男主跪著的地方時,季長安忽然聽見了一陣喧鬨。
她加快腳步拐過彎,抬頭一看。
黃衣少女微抬下巴立在原地,麵帶嘲諷俯視著身前跪著的布衣少年,身後跟著幾個身上靈氣明顯已經築基的青年男子。
她冷哼道:“你倒是繼續橫啊!天路上竟然敢暗算本小姐,害我落到……哼,今天不廢了你半身根骨,我藺心喬自此跟你姓!”
季長安:“……”
要說反派不是老遠發現情況嫌麻煩繞路,她從此也跟男主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