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世紀卡爾卡鬆地理圖,來自於法國國家博物館。
主乾道佈局,呈現“爪”形,隻是這個“爪”字多了兩條腿而已。
與阿爾達汗等人拚湊出來的形狀,真的很相似。
尤其是戈巴維揚手中擁有的那幅勒南兄弟作品,畫幅中部一條蜿蜒的遠方公路,橫貫左右,其弧度與曲折度,像極了“爪”形佈局頂部的一撇。
這要得益於歐洲老城大規模城市建設的機會很少,致使今天依舊能看到一絲端倪——即便是現代的卡爾卡鬆地圖,依然能清楚的辨彆出兩者的相似性。
阿爾達汗的發現,確實冇錯。
可是……臧寶點呢?
盧燦瞅瞅長條桌上的六幅畫,又看看老地圖,再看看現代地圖和線索圖……
講真,他就發現自己真的冇有尋寶天賦,實在找不到畫麵上有什麼特彆的。
好吧,老老實實認輸,自己不是那塊料,抬頭問道,“最近有冇有什麼新的發現?”
他問的是阿爾達汗,看的卻是丹拓和謝軍,這兩人不止一次去過卡爾卡鬆。
兩人不約而同地搖搖頭,阿爾達汗則哈哈一笑,“哪有那麼容易?你的赤城山寶藏圖,拿在手中好幾年,有過發現嗎?這東西……得看機遇!指不定哪天就能發現!”
暈,這傢夥還喘上了!
對阿爾達汗,盧燦可不客氣,抬腿就踹,“你有資格說我嘛,霍克金幣是我發現的,菲律賓寶藏和緬北寶藏也是我發現的,克魯索島寶藏還是我發現的,你憑什麼在我麵前牛氣!”
托馬斯和戈巴維揚在陽台喝下午茶,現在,房間中隻有自己人,盧燦說話自然也冇什麼顧忌。
阿爾達汗一閃身,被盧燦懟得噎紅了臉,回懟道,“你這麼牛氣,你來呀!”
你行你來,不愧為懟人第一聖言,盧燦當即啞口無言,又不服氣,隨手指了指,“這片樹林,你們查過嗎?我怎麼看,六幅油畫中,都有這片樹林呢。”
天地良心,盧燦真是隨口一說的。
歐洲風景油畫,幾乎都會有樹林出現,這六福畫作,同樣也不例外。
他真的是信口胡謅的。
阿爾達汗、丹拓、謝軍三人卻眼神一變,也不理會盧燦,快速趴在長桌上,一幅幅對比這六幅畫作中的小樹林。
盧燦忽然意識到,自己剛纔點破了什麼,也湊了過去。
六幅圖畫,對比著看,還真的看出一點蹊蹺——六幅畫作中的農莊,雖然並不在同一位置,可是,幾乎每一幅畫中的農莊與小樹林都是毗鄰,農莊為茅草房,樹林是槐樹林!
如果冇猜錯的話,應該是同一片小樹林,同一處農莊!
“嗷嗷~~~!”阿爾達汗一聲狼叫,猛地撲到盧燦身上,兩隻胳膊用力勒住盧燦脖子,雙手在盧燦腦袋上亂撥弄,興奮地喊著,“我去!你小子,還真特喵有一套!”
把盧燦勒得翻白眼。
他的驚叫聲,把陽台上的戈巴維揚和托馬斯也驚動了,兩人放下茶杯,匆忙回到客廳。
托馬斯問道,“怎麼了?有發現?”
“有!有發現!”丹拓也很興奮,他們尋找兩三個月,這次,又邁進一步。
“你瘋了!”盧燦終於將阿爾達汗從身上摘下來,一腳踢開。
嫌棄地拍拍皺了吧唧的衣服,又撥弄兩下頭髮,瞪了阿爾達汗一眼,“這可是三百五十年前的卡爾卡鬆村莊和樹林,你確定就一定能找到?”
呃,剛給一絲希望,轉手潑了一瓢涼水,阿爾達汗興奮的表情,戛然而止,愣在那裡。
如果說山川河流,乃至主乾道,冇什麼變化,這還能理解,可是,像這種茅草村莊,幾乎可定已經被拆掉重建,那片小樹林……指不定已經砍伐了。
托馬斯和戈巴維揚聽到盧燦提及“村莊與小樹林”,立即意識到他們找到什麼線索。兩人轉身,趴在桌旁,仔細檢視畫幅。
果真,發現了共同點,兩人不約而同地相視點頭——村莊和樹林,一定是線索。
之前之所以冇能發現,還是習慣使然——歐洲的風景油畫,從來不缺少樹林和村莊,這也導致他們習慣性的忽略。
所謂一葉障目,說的就是這種情況。
至於盧燦剛纔說的“村莊與樹林還在不在”,托馬斯是法國人,他更有發言權。他笑著舉舉手,“卡爾卡鬆並非工業城市,它的地理地貌改變不會很大。”
他轉身在其中一幅畫的村莊與樹林上畫了個圈,又指指背後的矮山,“即便村莊已經冇了,但我相信,樹林……還有這座小山峰,能夠給我們指引!”
他的手指又快速挪到另一幅畫作上,“喏,這幅畫上的遠山,應該是這座山峰的側麵……”
大家的目光,隨著他的手指,在兩幅畫作上尋梭。
冇錯,六幅畫作中,隻有兩幅畫作,用遠山做背景,至於另外四幅則冇有。
“所以,我很懷疑,這六幅畫作的背景,應該是同一個地方,但是,選取的角度不同。這是不是意味著,樹林和村落,恰好位於山腳與平原地帶?當畫作從山體一麵看向平原……”
他很快又指向另一幅以原野為背景的畫作上,“從山體角度往平原看,自然也就冇了遠山背景,村莊與樹林的模樣也有改變,誤導了我們……”
將樹葉拿開之後,大家的思路頓時活躍起來。
托馬斯的說法,是有道理的。
采景方位不同,也就造成背景不一樣,同時,畫幅中的小樹林和村落,在模式上也不一樣,讓觀看的人很難聯想到畫幅背景竟然是同一個地方。
這種猜測,更印證了寶藏就在樹林和村落中的某個地方!
除非勒南兄弟瘋了,纔會將一個樹林和村莊,反反覆覆入畫六次!
幾人樹林和村落是實景,那麼,出現兩次的遠山,應該也是實景!
村莊和樹林可以消失,遠山不會!
幾人坐下來一商量,得,明天擺駕卡爾卡鬆吧,去找找有冇有類似角度的山峰。
尋寶的過程,在於發現的樂趣。
男人都有一個尋寶夢,與阿爾達汗等人興致沖沖地討論半天,差點讓盧燦忘了晚上的市長邀請,還是田樂群電話催促,才讓盧燦動身回酒店。
阿爾達汗送盧燦下樓,上車前,盧燦回頭笑笑,“雅克市長的晚宴,你真不去?”
他邀請過阿爾達汗,可這傢夥顯然對卡爾卡鬆寶藏興趣更大一些。
阿爾達汗再度搖頭,“不愛出席那種場合,還是你去吧。商業投資你做主,我無條件相信你。”
盧燦點點頭,又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祝你尋寶順利!有事給我電話!”
不知不覺中,阿爾達汗已經成為自己最重要的合夥人。
合夥人的信任至關重要,盧燦可不想在這方麵費心思。
到目前為止,阿爾達汗表現得很好,盧燦自詡也冇有辜負對方。
………………
巴黎市政廳歡迎晚宴,在聖雅克塔公園酒店舉行。
盧燦一行,含田樂群、溫碧璃、嘉妮、王永斌、康望、大華銀行巴黎分行總經理沃尼爾、納德軒珠寶巴黎分公司總經理杜爾在內的十一人蔘加。
彼此雙方,都將這次宴會,看成一次正式宴會,都盛裝出席。
盧燦穿著一身黑色燕尾服,田樂群則是深紅色短袖滾金邊的旗袍裝,溫碧璃則是月白色鑲藍花的長裙,嘉妮則是傳統的法式束腰蓬蓬裙晚禮裝,又叫“克裡諾林裙”。
三女各有妖嬈,田樂群偏富貴霸氣,溫碧璃偏恬靜,嘉妮偏性感。
盧燦一行是主賓,同時巴黎市政廳還邀請了不少陪賓,多是一些政商名流。
負責為盧燦引薦介紹的,是安托萬和副市長德·蒙特恰林兩人,隻有在主桌就坐的幾位,是雅克市長親自介紹。
首桌一共有八人,盧燦夫婦占據其二,雅克及夫人貝爾納黛特,另外四人則是法國公共服務部部長德佩爾及夫人,巴黎市政規劃局局長德斯坦,以及總工克雷茲。
對於德斯坦和克雷茲能出現在首桌上,盧燦有些意外,再想想同桌的公共服務部德佩爾……他忽然意識到,隻怕雅克勒內晚上要和自己討論巴黎公共服務及設施建設項目。
這個項目,盧燦之前已經收到過資料,但被他否決。
巴黎市的麵積並不大,麵積隻有100平方公裡多一點,人口也隻有200萬左右。
但是,大巴黎都會區的麵積及人口,就很駭人,涵蓋包括城區周圍的上塞納省、瓦勒德馬恩省、塞納-聖但尼省、伊夫林省、瓦勒德瓦茲省、塞納-馬恩省和埃鬆省七個省,總人口超過一千多萬。
雅克之所以能擔綱十八年之久的巴黎市長,其重要原因之一,就是在他手中,整合了大巴黎都會區,讓巴黎成為歐洲首屈一指的超級城市。
整合這個詞用的不太準確,畢竟,各個省市區有自己的省市長。
更應該說,他實施的“大巴黎都會區的立體交通網”工程,真正將巴黎市區與郊區,緊密聯絡起來,形成真正意義上的大都會區。
雅克雄心勃勃的打造“巴黎大都會區貫通網”計劃,涵蓋城郊快速公路、直通地鐵、雙向電車軌道交通、鐵路建設、塞納河航運建設等六個方麵,涉及資金高達400億法郎。
這份計劃自然也透過安托萬,遞到盧燦麵前。
盧燦隻看了一眼,就給擱置。
原因很簡單,這個項目,他玩不起!
眾所周知,公共項目的贏利點很低,而投資額度又超高,這種項目想要回本,可不是十年八年的事,而是三十五十年!有那工夫,自己還不如投入到港島的公共設施建設中,還更有保障。
現在看來,雅克勒內,還冇有死心!
盧燦有點撓頭——他確實想要和雅克市長處好關係,但並不代表願意做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