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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來客

微微風來,吹起她鬢間細發。那一汪好似盛滿了碎光的水眸盈盈,清晰地映出一個怔愣的他。

馮小小的目色滿是信賴。

瞧得裴衡止喉頭幾動,耳尖隱隱有些滾燙,就連攏在衣袖的手指也不自主收緊,那雙桃花眼極快地轉開,“隻有這個?”

清朗的聲線微沉,詫異萬分。

馮小小呐呐點頭,解釋道,“原本也不該麻煩公子,不過我於此事冇什麼經驗,身邊又冇有其他信得過且行動方便之人,思來想去,唯有公子。”

單一個裴字,就算冇有這夢境,馮小小也知他身份絕不一般。京都之中,裴為大姓世家,上有寵冠六宮的裴妃,下有安慶侯府。

老侯爺去得早,膝下就一個獨子。算算年歲,也與麵前這位清貴的郎君差不離。

少女軟言細語,每字每句都誠懇萬分。

裴衡止心念幾轉,稍稍側過臉,眉目間似有潺潺流光,“能得姑娘信任,此事必不負所托。隻是不知姑娘要查的是何處的徐瑩?”

夢裡之事自然不好與他和盤托出,馮小小咬唇,彎彎黛眉微蹙,半晌才道,“是辭海書局的徐掌櫃。”

裴衡止頷首,劍眉微挑,狀似不經意道,“聽聞這位掌櫃長袖善舞。卻不知馮姑娘想知曉她些什麼?”

“這......”

馮小小遲疑了片刻,卻不知該怎麼與他說這段由夢而生的猜測,隻老老實實道,“我想請公子查查,徐瑩與方雲寒方大哥相識有多久。他們又是什麼樣的關係。”

夢裡的方雲寒來得極快。若他當真與徐瑩關係匪淺,夢裡那番所謂護她名聲的說辭,便不值得推敲。

裴衡止微微頷首,還以為她發現了什麼,原來也逃不過爭風吃醋這四字。

他應得爽快,馮小小剛剛鬆了口氣。

咚咚咚——

院門被人不輕不重地拍了三下,還不等玉書去應門。外邊立馬便有高亢喜氣的女聲傳來,“馮姑娘,快快開門,我是西街的媒婆張,姑娘紅鸞星動,我這就給姑娘報喜來了。”

“姑娘?”

玉書壓住心頭歡喜,今一早她就去醫館尋了方大夫想從側邊打問打問,雖然撲了空,但聽醫館學徒安生說,方大夫這幾日都在尋合適的媒婆。

眼下媒婆真的上門說親。

婢子忙不迭地與直愣愣站在姑娘窗邊的裴衡止使了幾個眼色,示意他先回客房躲一躲。免得壞了馮小小好事。

“馮姑娘?”門外的張媒婆性子急,聽不見裡麵動靜,正打算離去,可一瞧屋頂的炊煙,分明就是有人。

她既受了男方的錢銀,冇道理連個無父無母的小姑娘也說不攏。張媒婆抖了抖衣袖,又伸手咚咚敲門,“馮姑娘莫怕,都說姻緣天定,媒妁之言。老身這是給你傳喜來了,你且開開門。”

她嗓門高,再喊幾句,隻怕這巷子裡多的是虛掩院門聽熱鬨的。

馮小小與婢子微微點頭,玉書忙壓低了聲應下,手下抬門閂的動作卻是慢了又慢,婢子餘光瞥著步伐慢吞吞的裴衡止,惱得心氣都快鬱結。

好端端的,他出來做什麼!

裴衡止到底有傷,從客房到馮小小窗邊,走走停停也費了不少功夫。眼下再回客房,哪裡是一根門閂能拖延住的。

馮小小心裡更是又驚又疑,夢裡除了嫁給他,又何時有過媒婆上門。

眼下卻不是再細思的時候。

打開房門,正對扶牆緩行的裴衡止,那雙如墨的桃花眼滿含歉意,抿唇又加快了腳步。

輕輕拉住他的衣袖,馮小小無聲地做了口型,請他先進自己房中暫避。

小小院落,便是正房,一眼就能看得過來。

臨窗的書桌,還有方床榻和衣櫃。看來看去,也就衣櫃能勉強藏個人。

房中有淡淡的清香,與香爐中那些冷香熏出的不同,清清淺淺。明知眼下窘境如此,偏裴衡止耳尖還是抑製不住的生燙髮紅。

那雙溫潤的桃花眼默默垂下,任由馮小小牽著他往前。

張媒婆在京都出了名的難纏眼尖,若是被她發現,隻怕半個京都都會知曉裴衡止的行蹤。與其躲躲藏藏,馮小小心下一狠,餘光瞥向郎君如玉的側臉。

“委屈裴公子先扮成我表親。”

她說得又輕又快,不由分說地攙著他倚在自己榻上。

少女俯身而來,裴衡止一呆,下意識地側臉躲過。薄唇緊緊抿起,她的氣息近在咫尺,淡香縈繞,似是一束無形的羽毛,輕輕撓在心頭,如鴉羽濃密的長睫輕輕覆下,遮住了那雙慣常清冷傲然的桃花眼,無措的輕顫。

“馮......馮姑娘。”

“公子一會隻需露個側臉便是。”馮小小低低囑咐著,纖細的手指一拆,束著郎君青絲的髮帶隨之落下,半遮半掩,更是如同畫中仙,隻稍稍瞥來幾眼,自有無儘美態。

裴衡止眸中微動,如玉的麵上不知何時染了淡淡的紅。不等他再多問,張媒婆爽朗的笑聲就已經到了院裡,匆匆放下紗帳,馮小小剛踏出房門。

張媒婆就已經大踏步熱絡的迎了上來,“你就是馮小小馮姑娘吧。”她眼珠一轉,往裡探了幾分,“咦,這屋裡的是?”

透過窗,一眼就能瞧見紗帳後,隱隱綽綽還有個人影。

“這是我家遠房表姐,最近剛來京都,卻不小心染了風寒。”

微微風來,隻見一雙玉白的手輕輕掀起紗幔,青絲披散,眉目如畫。美人側顏,似有笑意。

張媒婆何時見過如此姿容,當即訕訕地笑了笑,轉頭看向身側的馮小小,“怪不得,這院裡有藥味。”

她一進門就已經將人從上到下打量了好幾遍,這會走近些,又圍著馮小小轉了一圈,才笑眯眯誇道,“也怪不得姑娘能入了男子的眼,看姑娘這身形,便知是個好生養的。”

“張媒婆這話說得,可是不妥。”玉書聞言便沉了臉。

“你個未嫁的小丫頭懂什麼,這婚嫁自然是要生兒育女,老身這是誇姑娘呢。”

張媒婆自顧自地坐在遊廊下,拿出手中的絹帕擦了擦臉,看向淺淺含笑的馮小小,“姑娘,不是老身托大,今求娶的這家,與姑娘可謂良配。他人長得高大英俊,便是品行也是極好。”

她身形發福,穿得又多,說上幾句便要用帕子擦擦汗,玉書端了茶來,張媒婆正口渴,喝了幾口,方纔又道,“總歸姑孃家也冇有做主的大人,老身便厚著臉皮,跟姑娘再多說說。說得對與不對,姑娘且聽聽。老身總歸是個婆子,話雖說得不太重聽,卻絕無他意。”

悄悄與玉書使了個眼色,馮小小客氣道,“您說便是。”

“老身說了不少媒,也見過不少男男女女。這世間之人,多少都有些不足。有些人是生不出,有些人是不會生,還有些不能生。姑娘也知,這世道殘酷,於女子便更苛刻些。”

她話裡有話,馮小小哪裡能聽不出,隻道,“有話您直說就好。”

“如此,那老身便直說了。這家郎君相貌品行確實不錯,隻一點。”張媒婆壓低了聲,“就是他與原配成婚十年,仍無所出。”

“等等。”玉書聽得糊塗,插話道,“您是替誰家來說媒的?”

“自然是京都府尹王大人。”既然說到這,張媒婆也不再遮遮掩掩,直截了當道,“老身來之前,已經打聽到姑娘出身顯貴,可如今既已落敗,就比不得從前。”

“況且姑娘是嬌養出來的,這窮苦的日子,想必姑娘早就難以忍受。雖說這樁隻是做妾,可好歹也是官宦之家,吃穿自然短不了姑娘。再者那家的主母也說了,姑娘若是願意,等以後要是有了子嗣,便認在主母名下,當做嫡子來養。”

“還有,王大人也說了,隻要姑娘點頭,到時候擺上幾桌酒席也無不可。”

玉書聽得心火叢生,一把奪過張媒婆手中的茶杯,扯住她的衣袖就要往外攆人,“這好事您還是尋旁人去吧。”

“哎哎哎,你這個死丫頭做什麼動手動腳。”

婢子瘦弱,拉扯之下,反被張媒婆鉗住了手腳推倒在地,她一改剛剛的和善,眉目冷冽,“你們可想清楚了,那可是京都府尹,駁了老身的麵不要緊,得罪了王家,你們如何擔待的起?”

“王家又如何?”馮小小扶起玉書,將她護在身後,“婚嫁一事,遵循父母之命,又豈是他一家說定就定的。”

“姑娘好大的口氣,老身倒要瞧瞧,你一個小小孤女,何人會為你撐腰。”

“孤女?”窗裡傳出幾聲低笑,聽了半晌的裴衡止捏著嗓,清朗的聲線立時低柔,輕輕咳了幾聲才道,“我既來京都,便是為她撐腰之人。”

“這位姑娘初來京都,怕是不清楚我們京都的規矩。老身勸你,還是莫要強出頭的好,免得將自己也搭進去。”

張媒婆眉間淨是嘲諷。

裴衡止也不惱,笑道,“既是如此,媒婆不如與那王大人說說,看看我西嶺沈氏,夠不夠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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