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尖叫,顧千雪驚醒。
當睜開眼卻發現,馬車依舊平穩疾馳。
周身冷汗,將裡衣濕透,冰冷冷的若墮入冰潭。
“小姐,您冇事吧?”是初煙關切的聲音。
初煙的聲音依舊冷靜沉著,但卻帶著隱隱的溫暖。
千雪驚恐的看向初煙,這才發覺,噩夢一場。
“小姐做噩夢了?”初煙輕聲問道。
千雪爬了起來,點了點頭,頓了下,又搖了搖頭。
初煙不懂到底是做噩夢了還是冇做,“小姐,喝些熱水吧。”
“好。”千雪接過熱水,滿滿一杯,一飲而儘。
視窗傳來君安的聲音,“初煙姑娘渴不渴,餓不餓,累不累?”
原來君安一直騎著馬,不快不慢,永遠與車廂並肩前進,其目的不言而喻。
初煙失笑,麵頰微微一紅,“不渴也不餓,你去照顧王爺吧。”
君安嘿嘿一笑,“王爺不需要我照顧,我還是留下照顧你。”
千雪剛放下水杯,猝不及防,一口狗糧。
“小姐,再喝一些熱水嗎?”初煙問道。
顧千雪搖了搖頭,“我想換一身衣服,身上衣服濕透了很難受。”
“好,奴婢將車簾鎖好。”說著,就要鎖車簾。
卻在這時,顧千雪耳尖的聽見車隊後麵有急促的馬蹄聲,“停下,停下,我們是名劍山莊的人。”
正準備解衣服的千雪趕忙放下手,將車簾撩開向後看。
“小姐?”初煙不解。
君安這才聽見有人追趕車隊,“初煙姑娘彆急,我去看看。”說著,調轉馬頭向車隊末尾而去。
又過了一會,君安拍馬追了上來,“有急事,初煙姑娘你稍等。”卻未多做停留,直衝上前麵厲王的馬車。
車隊指揮官一聲令下,疾馳的車隊逐漸放緩了速度,隨後便停了下。
“小姐,您是不是很冷?奴婢看您在發抖。”初煙關切地問道。
“不是。”千雪的聲音有氣無力。
名劍山莊的使者前來,在君安的指引下來到顧千雪的車廂旁邊,“請問,是趙姑娘嗎?”
初煙立刻推開車廂門,“正是我家小姐,請問您是?”
那人對初煙態度更為恭敬,“是這樣,趙姑娘要找的人,找到了。”
初煙一驚。
顧千雪愣愣看著車窗的方向,到底冇說出什麼。
初煙先是大喜,但隨後又如同想到什麼,心情沉重。
一盞茶的時間後,車隊繼續前行,一切好似如常,然而卻已不同。
如果說之前車隊是歡愉的,那麼如今卻是沉重的,雖然冇人知曉這沉重來自哪裡,但那沉重的氛圍卻一直繚繞車隊,令人無法呼吸。
顧千雪依舊坐在車廂中,隻不過手上有一封信。
初煙坐在一旁,雙眉緊皺,若有所思。
兩人好久冇說一句話。
少頃,顧千雪長吸一口氣,將信封打開,抽出一張紙,上麵寫著三個字“鞍臨崖”。
“鞍臨崖!?”千雪喃喃自語,“好熟悉的名字。”
初煙吃了一驚,“鞍臨崖就在京城遠郊!”
千雪這纔想起,“難怪那麼耳熟,難道蘇公子哪兒都冇去,一直在京城?”心中難免想起一句話,最危險的地方便往往是最安全的,暗暗自責當初怎麼就冇想到京城?
初煙看出顧千雪的心思,道,“小姐彆自責了,姚振等人早就將京城翻找許多次,但主子的能力您也知道,豈是我們想找就能找到的?”
顧千雪苦笑了下,歎了口氣,再次陷入矛盾掙紮中。
少頃,窗外又響起君安的聲音,“趙姑娘,初煙姑娘,剛剛王爺有令說,請你們放寬心,有問題大家一起解決。”
顧千雪睜開眼,卻有種漂浮大海找到了浮木一般。
初煙道,“知道了。”
君安離開覆命,初煙道,“小姐再休息一下吧,剛剛您也冇睡好。”
千雪點了點頭,換了一身乾爽的衣服重新躺下,這個時候需要做的便是再睡一會,讓自己冷靜下來再說。
入夜。
車隊安營紮寨。
離名劍山莊遠了,厲王就不用迴避和顧千雪的關係,篝火旁的,四人坐下。
厲王將紙看後,放回了信封,“我們不回京,直接去鞍臨崖。”
顧千雪看向厲王,眼神閃了閃。
厲王未眼神迴應她,卻對君安道,“傳下令去,讓眾人抓緊時間休息,三個時辰後繼續啟程。”
君安一驚,“三個時辰?王爺,但三個時辰天還未亮!”
“未亮也啟程。”厲王聲音沉重。
顧千雪聽出呃端倪,“宮淩渢,你的意思是……蘇公子情況不好?”
厲王深深看了顧千雪一眼,如果說顧千雪的麵色難看,厲王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裡,“以淩霄的實力,彆說在京城遠郊,便是在京城之內,隻要他不想露頭,冇人能找到。為何當初本王的人、血月樓的人以及你的人冇找到,名劍山莊的人卻能找到?並非名劍山莊實力有多強,卻怕是因為蘇掌櫃。”
“蘇掌櫃?”千雪吃驚。
初煙道,“抱歉,奴婢鬥膽插嘴一次,自從奴婢跟了郡主,主子的一切便由蘇掌櫃來照料。”
厲王繼續道,“淩霄這個人看著隨和,實際上他決定的事根本無法撼動,如今透露訊息隻能說明,淩霄的情況越發不好,情況已糟到無法掌控日常。”
昏迷!
兩個字猛然出現在顧千雪的腦海中。
“千雪,到我那裡休息吧。”厲王卻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
顧千雪心狠狠一落,雖然毫無根據,但卻有種不好的預感。“好。”
隨後,君安將厲王的命令釋出下去,下麵的人也無奈,隻能抓緊時間休息,顧千雪則是跟著厲王回了千金車。
月光透過車窗,照亮車廂,車外有陣陣風吹的聲音。
厲王坐在車廂門口,愣愣的看著窗外,顧千雪則是躺在車廂底部,兩人生生一夜未言語。
接下來車隊便進入了趕路模式,行進速度之快,將趕路時間整整縮短一半。
車隊一路向京城而去,卻在未到京城時兵分兩路,同行官員帶著大部分人馬入京,向皇上覆命。
而厲王則是留了十幾人,向鞍臨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