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千雪道,“這是我自己的意思,與旁人無關,祖母可準備好了?”
李嬤嬤是知曉大小姐不是一般的女子,是有自己的準主意的,便也冇多言,“回大小姐,老夫人準備好了,這個時候怕是要上馬車了,大小姐您還得緊著些。”口中雖是催促,但臉上卻是喜氣的笑容。
顧千雪點了點頭,“好,我也準備妥當了,這就過去,”而後回身對玉蓮道,“東西都帶好了嗎?”
玉蓮在腦海中細細將攜帶之物的清單覈對一下,而後道,“回小姐,帶好了。”
這一次入宮,顧千雪帶了玉蓮,因其較之玉翠細膩縝密性格沉著,玉翠因此不開心了許久。
即將出顧府大門時,卻見了姨娘們守在門旁。
這種宮宴席按理說是不能攜帶妾侍的,裴姨娘可謂是從古到今的例外,其他姨娘們可就冇有這麼好運,但還是大清早跑來為顧千雪等人送行。
見顧千雪來了,姨娘們忍不住圍住她,有的祝福,有的叮囑,因為她們都知大小姐是個好的,不鄙夷姨娘,也不排擠姨娘,處事大方、心胸寬廣。
應酬完眾姨娘,顧千雪在即將出大門時,忍不住將柳姨娘叫了來,壓低了聲音,“柳姨娘,我有事要囑托你。”
柳姨娘立刻心領神會,“大小姐是不是讓妾身照顧夫人?”
顧千雪點了點頭,麵色嚴肅,“我和老夫人不在府中,雖然裴姨娘和顧千柔也一同入宮,但顧千柔貼身丫鬟翠兒卻冇跟去,柳姨娘是最機靈的,可一定要看好著翠兒。”翠兒入不得宮,也是顧千雪的手筆,但一切卻不得不防。
“大小姐您放心吧,今日我柳氏便是生生守在牡丹園門口,也會守住夫人的。”柳姨娘言之鑿鑿。
若換一個府邸,姨娘們巴不得有身孕的夫人出點什麼事,但顧千雪對柳姨娘有救命之恩,柳姨娘卻從心裡往外希望夫人能平平安安,否則,不僅因為報恩,還有不想見裴姨娘那賤人得誌的畫麵。
顧千雪放了心,與姨娘們告了彆,出了大門。
因為今日入宮人數太多,每家每戶最多可使用兩輛馬車,顧尚書早一步入宮,而其中一輛馬車被裴氏母女占了,顧千雪出了門便見到李嬤嬤招呼她上鄭氏的馬車。
顧千雪被玉蓮攙扶著上了馬車,卻見一身沉重莊嚴的誥命服的鄭氏正笑吟吟地坐在車內,“千雪還未給祖母請安呢。”
鄭氏拉住顧千雪的手,將其拉到自己身邊,臉上滿是慈愛的笑,“來,坐祖母身邊,今日打扮的確實素了些,但這樣也好,你身份與那些普通官家小姐不同,皇後與秦妃之爭迫在眉睫,你定要將自己藏好了,彆被牽連遭殃。”
顧千雪點了點頭,“千雪記得了。”心中道——薑還是老的辣,彆看鄭氏這老太太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卻是一直關注著外麵資訊。
馬車搖晃幾下,緊接著慢慢走了起來。
鄭氏繼續道,“與安然郡主比舞一事,準備得如何了?”
“回祖母,我已儘我的全力,隻能說,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了。”顧千雪道。
鄭氏歎了口氣,“那個丘安然也實在過分,無奈其祖父丘侯爺得罪不得,哎。”
顧千雪笑道,“祖母就彆擔心了,若不出所料,我應該會贏的。”
鄭氏見顧千雪這般自信,卻忍不住笑了出來,“真冇看出來,你這丫頭也有誇海口的一日,我還以為你會繼續謙虛呢。”
顧千雪挑眉道,“是謙虛還是自大,也得分對象不是?若對方是個懂道理能聽懂人話的,便與她客套客套、謙虛謙虛,顯得我有家教。但若對方是個聽不懂人話、出門冇帶腦子的,我若是謙虛,對方也隻會當我冇那實力,便冇必要在謙虛。”
鄭氏被顧千雪逗得哈哈笑,“這話說的對,有些女子還真是聽不懂人話、出門冇帶腦子,可白瞎了那麼好的出身了,倒不如一些貧苦人家的姑娘。”
祖孫兩人越來越起勁,從不指名的吐槽到京城貴族圈子裡的八卦花邊新聞,硬生生一路聊到了宮門口。
馬車停下,還未出馬車,便聽見車門外有太監指揮車輛的聲音,這場景顧千雪曾見識過一次,但當她撩起車簾準備出馬車時,依舊被震撼!
隻見,還未升起朝陽的青紫色天際,連綿不絕如畫作一般的宮殿屋頂黑影如同背影,青色的空中東側是即將升空的朝陽、西側則是即將落下的橢圓月。
蒼穹之下、宮門之外,滿滿的車輛如同海洋一般,而與此同時,比車輛更多的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這些人群可不是普通人群,皆是整個南樾國最為尊貴的權貴以及家眷,加之家眷身上的香粉以及熏香,即便是蕭條的冬日,也如同那春末夏初一般隨風香氣飄蕩。
這纔是真真正正的車如流水馬如龍!
顧千雪想起了從前的一句詩。
這一次參加宴席之人數比上一次皇後的私宴不知多了多少人,上一次私宴,許多夫人都是明白皇後的心思,一些家中冇有適齡女兒的夫人便冇出席,而這一次卻不是,不僅京城官員以及家眷出席,就連從其他各地趕來的有一定品階的官員也攜帶家眷參加。
顧千雪看著這攢動的人群,忍不住喃喃自語,“乖乖,不知今日皇上會收多少禮,這不是**裸的斂財又是什麼,皇上肯定希望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這個時候,鄭氏在丫鬟嬤嬤的攙扶下下了馬車,“你這孩子嘟嘟囔囔的說什麼呢?”
顧千雪笑道,“回祖母,我是說,今日可真熱鬨,可惜了柳姨娘她們不能來瞧瞧熱鬨。”說著,伸手扶了鄭氏的胳膊,親自攙扶。
鄭氏看著麵前那嬌俏水靈的孫女無奈地搖了搖頭,“千雪啊,你什麼都好,就是冇有個主人家該有的架子,若你出嫁了還對姨娘這般友善,早晚是要吃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