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病重的秦妃被厲王接出皇宮,皇上時不時想起秦妃種種,而偶然一次到未央宮竟發現一名宮女與秦妃神似,甚至連琴技與舞姿都也秦妃有幾分相像,皇上便與她多說了幾句話。
雖然與秦妃神似,但皇對秦妃也不是非卿不可的程度,從未想過收入後宮或寵幸,僅僅是多說了幾句話,更在宮女麵前回憶從與秦妃種種,誰知後來去未央宮便冇見到此女。當時皇後的說辭說女子生病正在修養,皇上便信了,冇過多久便將這宮女徹底遺忘。
卻不想,宮女竟在如此枯井中香消玉殞。
若說皇後無辜,皇上是不信的,皇上也是長在後宮之人,後宮齷齪怎會不知?但皇後這一次是真的激怒了皇上,試問,皇後敢屢次對皇上中意之人下毒手,誰又敢保證有朝一日,皇後不會對皇上下毒手?
無論哪個國家、無論曆朝曆代,皇帝都是最惜命之人,隻要發現某人對其不利,便立刻除之而後快,若遇到無法立刻除去之人,也拉開距離。
從今往後,皇後若再想得到皇上的憐愛,難了!
後宮權妃訊息靈通,第一時間便知曉了事情內幕,多少心災樂禍,多少審時度勢自是不說。
隻說,顧千雪被救,老老實實的躺在厲王的懷中,不知是其懷抱太溫暖還是身心疲憊,竟沉沉的睡了去,這一睡便是一日一夜,更是高燒不止。
整個太醫院的太醫都跑了來,切脈的切脈,開藥的開藥,但高燒卻是怎麼都退不下來。
秦妃一直守在床邊以淚洗麵,自責不已,厲王也一直留在宮中未出去,最後連顧尚書都被喚了來,為“見女兒最後一麵。”
值得一提的是,顧尚書見到顧千雪奄奄一息的躺在病床,竟忍不住心如刀割一般崩潰,就連他自己都冇想過,有一日竟會如此在意一個女兒,不知是因女兒對他的觸動還是使他的改變,縱然女兒屢次譏諷嘲笑他,但當他看到女兒即將香消玉殞時,強烈悲痛竟讓他想衝去與皇後拚命。
顧尚書自然無法與皇後拚命,但他卻做了一件從前想都不敢想的事——顧尚書長跪在皇上麵前時而嚎啕大哭,時而悲憤抹淚,將悼詞講得驚天地泣鬼神,讓聽者傷感、聞者落淚。顧尚書文采本就斐然,如今更是發自肺腑、聲情並茂,甚至連皇上都忍不住紅了眼圈,盯著天花板不知歎了幾次氣。
被顧尚書這麼一攪合,皇上更是不待見皇後了,更是下令將皇後宮人撤了大半。美名其曰內務府人手太忙,在未央宮借人,康公公親自前去“借人”,皇後哪敢不同意?這便是活生生打臉。
偌大的未央宮,一下子人稀蕭條,有種逐漸衰敗之感。
皇後悶在房中,摔了東西,也大哭了,求見皇上被拒,氣得要拆了未央宮一般,直到太子被人李嬤嬤親自請來,才安靜下來。
太子本不想來的,李嬤嬤親自去請了許多次,好壞軟話多了一堆,最後才勉強前來。
皇後癱在小榻上,精緻的妝容不再,麵容憔悴,頭髮也是十分散亂。“堯兒……堯兒你來了,母後隻有你了……隻有你了。”那聲音冇了尊貴,一下子若衰老了十幾歲。
太子入內,眼底的譏諷被掩飾得很好,芝蘭玉樹的俊容依舊溫和孝順,“母後彆怕,兒臣在,兒臣永遠在您身邊。”
皇後心中對獨子愧疚,在李嬤嬤的攙扶下掙紮起身,“堯兒,本宮該怎麼辦?”
太子卻未坐,隻是靜靜站在皇後麵前,“在告訴您應對措施之前,兒臣先問您一個問題。枯井中的宮女,是母後所為嗎?”一雙眼緊緊盯著皇後,咄咄逼人。
匆忙逃避太子的眼神,皇後而後點了點頭。
皇後本以為太子會批評嘲諷她,但太子隻是垂眸思索,“這件事經手之人是誰。”
十年前的事,皇後幾乎要忘了,思忖了好一會,倒是李嬤嬤想到的,“娘娘、殿下,恕奴婢插嘴,若奴婢冇記錯,十年前經手之事是王玉福,玉公公。”
皇後這才恍然大悟。
“王玉福?”太子疑惑地問向李嬤嬤。
李嬤嬤立刻領會其意,開始講了起來,“回太子殿下,那王家是裴家的家奴,跟了三代老爺,對裴家從來忠心耿耿。而王玉福更是王家推選出來隨娘娘入宮伺候的。十年前那件事,動手的整是玉公公。”
李嬤嬤的話音未落,皇後卻好似聽懂了什麼,趕忙道,“小玉子忠心耿耿,其中定有誤會。”
太子一愣,而後低頭笑了,一隻手捂著臉,修長的身型因為這笑意渾身顫抖著。
皇後被太子笑得發毛,“堯兒,你笑什麼?你為什麼笑?”
太子又笑了好一會,直到自己笑夠了,才緩緩抬起頭,因為眼角的微紅以及麵頰的緋色,一張精緻的臉竟有嫵媚的神色,“母後竟然問兒臣為什麼笑,難道母後”
太子垂眼,少頃,“母後請稍等,兒臣去去就回。”說著,便轉身離開了皇後的房間,尋心腹侍從。
而因有太子的撐腰,皇後也比之前振作了精神,趁著太子離開的時間,李嬤嬤喚來宮女,為皇後重新梳妝打扮,當一炷香的時間過去,太子歸來時,皇後已冇了那憔悴無助,恢複典雅穩重。
太子歸來,手上拿著一個冊子。
皇後見此,疑惑道,“堯兒,你是發現了什麼嗎?”
太子隻是淡淡地看了皇後一眼,那眼神中帶著淡淡譏諷,“這個冊子裡麵記的都是裴家上上下下人的動作,上到裴丞相,下到裴府一個開門的家丁。”
皇後這才知曉原來自己兒子一直在監視母家的一舉一動,心中略有不悅,“堯兒,你為何要如此防備裴家,裴丞相可是你的外公,他還能害你不成?”
太子冷哼一下,“母後彆急,待您聽完兒臣的話再說什麼也不急。”而後打開冊子,“王玉福屬王家,自從十年前,王玉福的胞兄弟便突然置辦了田地,母後你懂兒臣的意思嗎?”
皇後麵色蒼白,眼中有懼色。
太子聲音依舊平淡,冇有絲毫憤怒,“十年前,王家把您賣了,愚蠢的母後,早成了他人的網中之魚卻還沾沾自喜,可笑。”
#####【題外話】今日隻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