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和裴相的交鋒,已經開始。
是夜,顧千雪等人潛入了關東城大獄,陪同的,還有血月樓的樓主樓危樓。
關於陸危樓,顧千雪也是疑惑,卻不知京城那位神秘的朋友花了多大的價錢將陸危樓本尊雇傭來。當然,她還冇幼稚到以為陸危樓為了一個任務而全天十二時辰候著。
絕殤雖然一直守在她身邊,但陸危樓也是時不時消失,想來,去處理其他事務去了。
因為之前顧千雪的命令,如今夜晚守衛趙元帥的隻有姚振和左罡,許光宣被調到白天當值。
被調來的衙役本鬱結,卻發現,晚班的兩個同僚極其熱情,時不時請他吃酒吃菜還相談甚歡,於是冇幾日便打成一片。
今日剛上值,便被請了一頓酒,如今正趴在另一個房間呼呼大睡。
酒中有什麼?迷藥!
趙元帥聽完顧千雪的描述後,長歎一聲,“真冇想到,有朝一日南樾國會爭權如此、關東城會**如此,真冇想到。”無比痛心。
千雪安慰道,“外公放寬心吧,曆朝曆代都有爭權,隻藥有人的地方便有競爭、爭奪、避之不開,我們能做的,便是儘全力拯救這個局麵,無論結局如何,我們隻求問心無愧罷了。”
作為現代人的顧千雪能想得開,但趙元帥卻依舊難以釋懷。
沉默半晌,趙元帥道,“千雪有什麼打算儘管說吧,外公什麼都聽你的。”唯一欣慰的是,這個足智多謀的外孫女。
顧千雪道,“外公需要做的,就是什麼都不做。”
“呃?”彆說趙元帥,周圍人皆不解。
所有人中,也隻有陸危樓氣質沉定淡然,因帶著麵具,外人也看不出他的表情變化。
“外公您放心,太子即便再提審您,也隻是走個形式罷了,在冇有下一步行動之前,他不會讓您定案認罪。”千雪笑道。
趙元帥恍然大悟,“是啊,如果我現在認罪,兵權也落不到他手裡,對嗎?”
顧千雪點頭,“為何裴相突然倒戈投靠皇上,真讓人想不通,或者說,這些男人的心思……不過我也懶得猜了,他們狗咬狗卻給我們機會,我們從中周旋,定有收穫。”
緊接著,又詳細叮囑了一些。
……
當出了大獄時,已是夜半三更。
“陸樓主,我能占用您一些時間嗎?”還未到青藤宅,行在路上的顧千雪突然問道。
周圍人不解。
陸危樓身邊,有絕殤為代表的幾名殺手貼身保護,而實際上,以陸危樓深不可測的武功、出神入化的輕功,根本用不上其他人保護。
顧千雪身側,則是有初煙和吳飛兩人。
陸危樓低頭看著她,好半晌,才答道,“好。”
千雪伸手一指遠方街角的涼亭,“那裡如何,我有些話,想與您私下交談。”如果不選擇室外,便要回青藤宅,孤男寡女不方便獨處一室。
絕殤眼中反感,認為顧千雪醜人多作怪,但吳飛好似與其對上了,狠狠一眼瞪了過去。
兩人劍拔弩張。
“好。”陸危樓蒼老嘶啞的聲音再次答道。
無視絕殤和吳飛,陸危樓和顧千雪便去了亭子,其他人在恰當好處的地方守著,既不讓外人靠近,又確保聽不見亭內兩人的對話。
入了亭子,顧千雪掙紮如何開口,陸危樓也不急,站在亭子一角抬頭賞月。
終於,顧千雪道,“如果真如依嵐教人所說,再過些時日,我便要去楚炎國了。”
饒是鎮定如陸危樓,也驚訝地回過身,“楚炎國?”
千雪點頭,連她自己都不知為何,在陸危樓身上,總能找到一種莫名的安全感,雖然對方是個惡貫滿盈的殺手頭子。“對,麗莎說依嵐教教主開恩,要為‘我’……也就是彭玨醫治癡傻之病,我看她不是說笑,也許是真的。”
“冥教教主為何突然為你醫病,”陸危樓緩緩道,直接撕開依嵐教的偽裝直擊其真實身份。“此事絕非偶然,定有緣由。”
陸危樓雖未說什麼資訊,卻給了顧千雪激發——如今的冥教教主不是彆人,正是幾十年前的教主!換句話說,便是縱容夫人迫害她外婆的那個教主,也許是上蒼開眼,毒辣的教主夫人將教主身邊所有女子坑害了遍,得到獨寵,竟一輩子無子嗣!
也許,這便是報應。
先不說癡傻病是否可以醫治,隻說那教主為何突然為她醫治,她纔不信什麼福澤齊天,什麼菩薩再世,難道是因為知道她真實身份?難道因為她是前聖女的外孫女,所以……
細思極恐!
“你去,還是不去。”陸危樓看出了她麵容的變化,緩緩道。
千雪抬起頭,迎上陸危樓的視線,麵容堅定,“去,一定要去!”不僅因為趙元帥的案情,還有元帥夫人的原因!她要看看是怎樣的蛇蠍女子將元帥夫人害成那般,到底多麼愚蠢的教主纔不分黑白的傷害無辜人!
陸危樓對她反應並無意外,“所以,你想讓本座陪你同去?”
冇錯,這正是顧千雪的意思。
“初煙等人我不能帶,太危險,隻能拜托你。”
千雪冇意識到自己的語病——因為危險而不能拖累自己人,卻拜托陸危樓。
但後者全然不在意,“好。”
顧千雪心中暗驚,不懂陸危樓為何這般好說話,難道因為京城那位麵子足夠大?還是因為陸危樓這等高處不勝寒的人尋求刺激。
但無論是原因,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有了陸危樓的應允,千雪多少放下心來,“多謝你了,陸樓主,雖然我們初相見時略有尷尬,但這一次的情,我先欠著,有朝一日你用我時,定然在所不辭。”
陸危樓冷笑了一聲,“本座還未求過彆人。”
千雪點頭,“羨慕陸樓主的好運氣,我們出去吧,免得路人走過節外生枝。”不想多談。
“好。”陸危樓也不在意,便隨著顧千雪出了涼亭。
回去的路上,初煙發覺顧千雪心事重重、好似掙紮,忍不住問道,“郡主,您有什麼難言之隱嗎?”
千雪笑著搖搖頭,“冇有,隻是在猜測,太子那狐狸到底會用什麼手段對付裴相。”時機未到,並未直說。
顧千雪冇想到的是,狡猾多謀的太子,在第二日便采取了行動——一個令她意想不到的行動。
#####【今日更新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