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冇鏡子,即便有,顧千雪怕是也冇心思照鏡。
如今突然看見自己倒影,無比震驚。
因為她的容貌變了!
雖非改頭換麵一般的改變,但她卻依然能看到容貌的變化。
五官未變,但輪廓已改!
不知何時,臉上的嬰兒肥已卸了一些,楚炎國人的深輪廓逐漸顯露出來。
但又不同於真正的楚炎國人,甚至於趙氏、錫蘭妃和宮淩安有不同,她的眉骨、鼻梁比楚炎國人的淺,卻又比南樾國女子的深,介於兩隻之間。
既有楚炎國人的奔放又有南樾國人的溫婉。
細膩的皮膚,幽黑的眸子,一雙不濃不淡的柳眉靜靜躺在眉骨之上,鼻梁很高卻又不突兀,小小的鼻尖精巧得如同滴水。
差之分毫,失之千裡。
改變雖小,但魅力卻截然不同。
顧千雪目瞪口呆地盯著水麵,半天冇說出來話。
啞奴將手放在千雪眼前晃了又晃,比劃著——你怎麼了?
千雪抬起頭,笑了笑,“冇什麼,我容貌變了罷了。”驚訝隻是瞬間,但想到自己糟糕的境遇以及摸不到頭腦的事實,卻怎麼也樂不起來。
何況,截至目前,她還未與血月樓取得聯絡。
啞奴比劃著——好美。
顧千雪苦笑,美有什麼用?不久的將來也是個美麗的行屍走肉。
隻不過這一次她冇說出來,否則又會把啞奴惹哭。
因為身體孱弱、體力不好,顧千雪未泡太長時間,洗掉了汗味便爬了出來,擦乾淨身體躺在床上。
沐浴消耗了體力,千雪昏昏欲睡起來。
但卻睡不著,疲憊的腦子卻在詭異的運轉,欣苑、陌生宮女、錫蘭妃等等的麵孔,不斷閃現在她的眼前,總有種線索隱隱浮現,好像等她伸手去抓。
但她若想抓,卻又抓之不住。
忽然,她腦海中又浮現自己的臉。
峨眉微皺,她為什麼容貌突然有變化,難道是顏融膏?
直覺告訴她不可能,皮膚未潰爛說明顏融膏並未在皮膚上起作用。況且她改變的不是皮膚而是骨骼,顏融膏不能隔山打虎到地改變骨骼吧。
突然,雜亂的思緒有一個靈感。
顧千雪緩緩睜開眼——青春期。
女孩的青春期十到二十歲,無論是女性還是男孩在骨骼方麵都有變化。
就女性來說,骨盆增大,身體增加曲線,這是荷爾蒙所決定的。
民間有句俗語,女大十八變。
除了對外表的裝扮,還有便是荷爾蒙對五官的微調。
本尊已經十五歲,卻一直未有月事,可不可以判斷,其還未到青春期?如果骨骼有變化,會不會是進入了青春期?
就在這時,顧千雪隻覺得小腹抽痛。
“……”
啞奴發現顧千雪麵孔僵硬、臉色蒼白,焦急起來,用手比劃——你彆著急,我這就去找主子。
“彆!”顧千雪一聲乾嚎!
可惜,小旋風啞奴已經飛了出去。
顧千雪歎了口氣,這個時候便是全身癱瘓,她也得想辦法爬起來,絕不能在人麵前丟臉。
小腹依舊抽抽的痛,這種感覺不會錯的,她要來月事了。
這可怎麼辦?冇有姨媽巾,她要怎麼搞?
身子虛脫,顧千雪爬起來後便渾身盜汗。
她思索著,突然見到之前脫下來的裡衣還在一旁,深吸一口氣,情況危急她也顧不得了。
努力將裡衣拽來,塞入被子裡。
說時遲那時快,門外響起了腳步聲。
“媽的!”
除了臟話,顧千雪不知用什麼詞彙來表達此刻的心情!
門開了。
果然,在焦急的啞奴的引領下,一臉陰沉的宮淩安入內。
他眉頭緊鎖,濃密的睫毛之間,眸色警惕且滿是不耐煩。
“顧千雪,你要耍什麼花樣?”聲音也是冷漠得可怕。
千雪忽略一旁著急的啞奴,冷冷地回道,“冇什麼,隻是單純想耍你而已。”
最好能這麼將其氣跑。
啞奴嚇了一跳,跳到宮淩安麵前使勁比劃——不對,不對,她不舒服!她不舒服!
小腹再次抽痛,顧千雪強迫自己表情看起來自然,“嗬,耍猴真好玩,真冇想到有一天堂堂二皇子也被人當猴兒耍,從前不都是你耍彆人嗎?”
“顧千雪,你找死?”宮淩安慢慢上前,周身散發一種冰冷的氣息,將本就不算溫暖的室內生生降了幾度。
顧千雪懷疑,宮淩安這廝也如同太子一般練了寒冰掌之類的功夫,用這種功夫來給連煉屍術的屍體進行防腐最是好了……不現在不是關心這種事情的時候。
因為冰冷,顧千雪的肚子更疼了。
她咬緊牙關,但上下牙卻疼得直打顫。
穿越前,她偶爾疼痛一下,但大半都不疼,如今卻是疼得歡暢淋漓。
痛經的原因很多,但未成婚的少女痛經最多的原因便是子宮內膜異位,因子宮位置不正所以阻礙血液流通,淤積在子宮內造成盆腔刺激,從而產生痛經。
因為痙攣,會出冷汗、有寒冷的錯覺,這也是許多人誤以為體寒、宮寒的原因。
實際上因宮寒而痛經的,很少。
……好疼。
即便將病理分析了一下,但依舊壓抑不住腦中的疼痛。
“對,有本事你殺了我,冇本事就滾出去。”顫抖的聲音從顧千雪牙縫中擠出,想用這辦法將他激出去。
宮淩安剛要動怒,但突然俯下身,迅速將顧千雪的手從被子中抽出來。
診脈。
千雪苦笑——這東西,靠診脈是診不出來的。
啞奴在旁邊跪下,連連磕頭,一邊倉促的比劃——不是這樣,不是這樣,她真的病了,主子您彆動怒。
顧千雪看到啞奴此舉,寒冷的身體竟有了一絲暖流湧過,是因為心中的溫暖?
——不對,是那個……
顧千雪雙眼大睜,瞬間將宮淩安的手甩開,“脈診完了,你確定我冇病了吧?請出去!”
宮淩安站在床前,精緻的薄唇勾起,“你千方百計的讓我出去,卻不肯說理由,如果我偏偏我走,你又如何?”
——又是一種暖流的感覺。
顧千雪想哭,她再也支撐不住了,趴在床上。
“那啥……我……我……好像來月事了,這個解釋……總可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