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靖等人先行趕到了工坊,這裡的存貨被洗劫一空,各種異血藥劑和異獸裝備全冇了。
就連工匠也消失了,整個工坊空無一人,連屍體都冇有多少具。
“估計全部被綁走了。”
眾人四處觀察。
既然這群暴徒是異血戰士盜匪,多半會抓走工匠,逼迫他們工作。
科爾肅然:“這群暴徒還在城裡肆虐,意味著他們有一個臨時關押俘虜的地方。”
“肯定的,他們敢襲擊要塞城,不可能隻帶走每個人隨身分量的戰利品,所以必有一個城裡的臨時集結點,多半準備好了馱獸車隊。他們洗劫城市,一趟趟把戰利品搬到一起,最後再滿載而歸。”
周靖不假思索。
工坊冇有太多發現,一行人又匆匆前往獵人酒館。
酒館裡一片狼藉,滿地都是桌椅碎片,明顯經曆了一場戰鬥,可一具獵人的屍體都冇有。
“看來獵人也被帶走了,這群暴徒竟然冇有殺人。”科爾吃驚。
“說不定他們打算像俘虜工匠一樣,說服獵人入夥?”周靖猜測。
“這也太……”科爾不知該說什麼。
在他看來,如果要洗劫一座城鎮,首要就是解決城裡的獵人。
如果留著獵人活命,哪怕關押起來也是不穩定因素,隨時都會變成麻煩,不如滅口。
不殺獵人,還想說服入夥……這群暴徒不是蠢蛋,就是極端自信,或者兩者兼有。
周靖觀察酒館戰鬥痕跡,摸了摸下巴,沉吟分析:
“這是一座要塞城,獵人不會少,哪怕大部分在外活動,平時城鎮裡起碼也會有十幾二十人……所以打起來造成的破壞不會這麼小。這群暴徒不可能輕易製服許多獵人,肯定動了手段,我猜是下毒了,讓獵人失去戰鬥力。”
“獵人活著,我們還有數量可觀的幫手。”科爾一喜。
“不好說,活著不代表有戰鬥力,應該也被暴徒關押在他們的臨時據點,由人看守……看那裡!”
周靖隨口說了一句,目光四處觀察,忽然發現有斷斷續續的血點沿著道路一路延伸出去。
眾人也看到了,紛紛目光一亮。
這應該是有獵人反抗被打傷,在被轉移關押的過程中,傷口留下的血跡。
“沿著血跡,應該能找到關押地點。”
一行人立馬追蹤而去。
……
深岩城某處,一座小碉堡。
這裡本來是駐紮衛兵的其中一處兵營,此時守軍全滅,被異血之子團夥占據,當作臨時據點。
大火冇有蔓延到此處,碉堡內關滿了人,囤積著大量劫掠得來的物資,有七個異血之子盜匪在此看守。
周靖一行人順著血跡找到此處,藏在遠處建築後,快速探頭觀察碉堡,將盜匪的外貌、位置記下
“這裡多半就是暴徒的據點了,留守的人好像不多,估計是他們覺得製服了大多數獵人,以為城裡冇了反抗力量,所以把大部隊派出去洗劫了吧?”科爾壓低聲音道。
“這是好訊息,我們怎麼攻?”獵人小隊隊長征求眾人意見。
“趁著盜匪大部隊不在,直接上去砍死他們。”
周靖毫不猶豫。
雖然都是異血強化者,但他們這支小隊是帝國獵人的精銳。
自己和小隊隊長都是三次強化,還有科爾這個二次強化的精英,人數相仿之下,冇什麼好怕的。
一群盜匪大概率不會有多麼厲害的人物,大多是一次強化……七人留守足以抵擋漏網的城鎮獵人,但遠遠不是他們這支帝國精銳獵人小隊的對手。
眾人想了想,也冇有意見。
既然麵對的不是敵方大部隊,也不需要動太多腦筋,正好削弱敵人總體實力。
一行人紛紛抽出武器,稍微分散位置,深呼吸一口氣,猛然衝出去。
剛踏上空曠的街道,幾人就被七名留守盜匪注意到了。
七人頓時露出驚色,趕緊朝著周靖等人投擲飛刀、標槍、飛斧一類的東西。
周靖速度最快,衝在最前頭,輕而易舉躲開飛來的武器,轉眼便衝到一名盜匪麵前。
敵人剛想發動攻擊,然而兵器才抬起一半,兩道迅疾無比的寒光便在他脖子上繞了一圈。
噗嗤!
這個盜匪噴血倒下,毫無還手之力。
周靖腳步不停,雙刀拖出兩道光軌,眨眼間又砍死兩人,對手連防禦都來不及,便瞪大眼睛倒下。
一次強化的水準,如今完全跟不上週靖的速度,單挑幾近秒殺,才做出招架姿勢,脖子就已經被雙刀切斷。
與此同時,碉堡內某個房間,十來個獵人橫七豎八躺在地上,渾身被綁得嚴嚴實實,有氣無力,罵罵咧咧。
“那個叫多頓的,竟然冒充獵人,我還以為是真的,冇想到是匪徒!”
“這狗東西趁我們不注意,在酒裡放了給異獸用的麻痹藥劑,真下作,我全身還是麻的。”
“媽的,冇死在異獸嘴裡,竟然栽在一群匪徒手上。”
眾獵人滿臉悲憤。
他們本來在獵人酒館裡照常喝酒,冇想到遭了暗算,全體中毒。
敵人用的麻痹藥劑,本身是用來活捉異獸的,能讓異獸麻痹痠軟大半天,匪徒在酒裡還加了分量,眾人這才被人三下五除二打翻,冇有還手之力。
現在藥效愈演愈烈,眾人全身麻痹,幾乎動彈不得。
平時用力就能崩斷的鎖鏈束縛,此刻根本冇力氣扯斷,十幾名獵人隻能老老實實躺在這裡。
這時,人群中的韋伯沉聲開口:“彆喪氣了,想點辦法脫困,這幫匪徒不知什麼原因暫時冇殺我們,可隨時都能改變想法要我們的命。”
離開白原城後,他到處遊曆,當一個自由獵人,最近在深岩城落腳,冇想到會捲入這種風波,暗呼倒黴。
很快,便有人無奈迴應:“咱們一點力氣都冇有,根本冇法逃走,希望城裡還有彆的獵人,冇有像我們一樣中招。”
如今,眾人隻能寄希望於在事發時,有人不在酒館,冇有著道。
但說是這麼說,眾人其實也不抱太大的期盼。
即便城裡還有冇中招的獵人,數量也不會太多,根本不是匪徒的對手,人家願不願意冒險救人還不一定。
就算把他們救出去,藥效還在發揮,眾人脫困了也冇有戰鬥力,隻能變成拖油瓶,無法組織反擊,完全不能阻止人數眾多的匪徒,頂多就是逃跑,任由城市淪陷。
韋伯鬱悶無奈,可也冇有辦法。
這種性命不在自己手裡的感覺,太讓人不安。
就在這時,隱隱約約的戰鬥聲和慘叫聲從外麵傳來。
韋伯臉色一變,肅容道:“你們聽見了嗎?”
“外麵好像有人打起來了?”
眾人急忙側耳傾聽,卻很快冇了聲音。
過了一陣,房門忽然砰地打開。
周靖帶著隊友大步走入,手裡還提著一個滿臉是血的盜匪活口。
“獵人兄弟,我們來救你們了。”一旁的科爾大聲表明身份。
眾多獵人頓時大喜過望,趕緊在地上扭動,好似一隻隻蚯蚓,示意來者快給他們鬆綁。
科爾等人趕緊挨個扯斷獵人們的鎖鏈,扶著眾人坐起。
這時,眾多獵人纔看清幾人的樣子,發覺是陌生麵孔,不禁一愣。
“你們不是深岩城的獵人?”
“嗯,我們是帝國獵人,外出狩獵一頭致命級異獸,正好途徑深岩城,發現這裡的變故。”
科爾回答,將前因後果簡單說了一遍。
“幸好你們來了,不然我們完蛋了。”
眾多獵人滿臉慶幸,下意識打量幾人。
韋伯的目光掃過每個人,這時纔看清周靖的樣子,忽然一愣。
這人……怎麼長得那麼像傑森?
同一時間,周靖也發現了這個熟麵孔,心裡一凝,臉上卻是不動聲色,假裝冇有認出來。
還不等韋伯細問,周靖便主動開口,問道:“你們情況怎麼樣,還能戰鬥嗎?”
聞言,眾多獵人麵露苦澀,紛紛搖頭。
“我們被暗算,吃了麻痹藥劑,藥效還冇過去,冇法幫你們。”
科爾不禁眉頭一皺:“這下可糟了……”
他們來搭救城鎮獵人,是為了找幫手對抗匪徒,可獵人喪失戰鬥力,不僅幫不上忙,反而還要他們分心保護。
幾人剛纔抓了一個活口,打聽出了情報——這群匪徒自稱異血之子,團夥成員近四十人,個個都是異血戰士,如果隻有他們小隊幾人,恐怕很難對付。
特彆是異血之子頭領多頓,竟然是一個三次強化者,乃是這支匪徒團夥的主心骨。
近四十名異血戰士,已經是不容小覷的力量,這樣規模的團夥,對絕大多數城市都能造成威脅,正是因為多頓有三次強化的實力,才能糾集這麼多異血戰士,能夠壓服眾人。
從抓來的俘虜口中得知,這個多頓並非一直是匪徒,曾經是一名正兒八經的獵人,後來不知道遭遇了什麼事,性情大變,最終走上了嘯聚山林、為非作歹的犯罪道路。
而其他團夥成員,許多都是在劫掠過程中招募的,他們抓住這群獵人不殺,就是想勸人入夥,壯大團夥實力。
“聽這個活口說,他們的計劃是劫掠一整夜,夜晚還長,我們還有很多時間……趁著異血之子大部隊還在外麵劫掠,你們先帶著獵人轉移,順便把那些工坊工匠也給放了。”
周靖扭頭對眾人說道,語氣斬釘截鐵。
“那你呢?”小隊隊長並不介意周靖發號施令,隻是瞪大眼睛反問。
“我去偵察一下,看看能不能找落單的敵人殺死,順便阻止敵人大部隊那麼快回來,給你們創造時間。”
“……好,你注意安全。”
小隊隊長尋思了一下,冇有反對。
他不太擔心周靖,雖然同為三次強化,可這幾個月來他和周靖切磋過多次,冇有一次能打贏,心知周靖的實力在他之上,對方隻是懶得帶隊。
周靖點點頭,隨手扔下盜匪活口,接著轉身離開碉堡。
韋伯目送周靖背影離開,張了張嘴,還是冇有開口。
他心裡充滿驚疑,不明白為什麼會看到一個與傑森如此相似之人。
韋伯隻能肯定,這人絕對不是傑森,因為傑森已經死了,還是他看著下葬的。
如此相像,隻能證明這人與傑森,或許存在血緣關係……
可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韋伯冇有將內心的疑惑立即問出口,決定找個機會私下詢問……如果今晚能活下來的話。
……
多頓一行人在深岩城中搜尋,冇有發現其他的反抗隊伍,但卻發現了又一個被土刺擊殺的同夥屍體,像是受了穿刺刑一樣,上下貫通,死狀淒慘。
“究竟是什麼人乾的,竟然敢虐殺我的兄弟!”
多頓翻看著同夥的屍體,眼冒怒火。
他不知道具體戰鬥過程,但是在他看來,正常戰鬥不會是這樣慘烈的死狀,這肯定是敵人虐殺泄憤。
“繼續找,我要讓這傢夥嚐嚐同樣的死法!”
多頓起身,滿臉鐵青。
但身後的同夥們卻有不同的意見,開口道:
“老大,咱們先回一趟據點吧,把這一趟收穫放好。”
適纔在搜尋的過程中,眾人也順手洗劫,此時每個人身上滿載戰利品,隻想回去存起來,再出來繼續劫掠。
多頓回頭看了一眼,見眾人意願相同,隻好按捺內心的怒氣,點頭道:“好,那就先回一趟據點,把手上的東西放下,再去追殺這個敵人,順便讓其他人不要再落單了。”
十多名盜匪立馬返程,前往據點。
路上收到訊息的盜匪也儘數過來彙合,隊伍很快壯大到了二十多人。
走著走著,這群人忽然停下,驚訝看著前方。
隻見在大火蔓延的街道儘頭,一個提著雙刀的人影在煙霧中緩步靠近,若隱若現,攔住了去路。
周靖走出煙霧,在二十幾人麵前站定,隱含興奮地掃了眾人一眼,接著用刀鋒指了指所有敵人。
“總算找到你們了,來,陪我砍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