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龍筋是可以隨意收縮變化的。
殷玉晗使了個小小的障眼法,暫時讓謝長淵的雙手可以活動——他這也還是不太放心,總覺得謝長淵是裝的,這樣一來可以試探謝長淵,也可以讓謝長淵自己換衣服。
做完殷玉晗還怕謝長淵覺察,就咳嗽了一聲道:“我怕你一直綁著,血脈不通,隻能先替你解開這麼一點,剩下的還要看我爹的意思了。”
謝長淵神色平靜:“多謝你這麼替我著想。”
殷玉晗聽著謝長淵這話,心頭微微一跳,不由得就瞥了謝長淵一眼。
見到謝長淵毫無彆的動靜,殷玉晗莫名有點失望地撇撇嘴,扭頭去給謝長淵找衣服了。
隻不過在接下來拿衣服的時候,殷玉晗又開始發愁。
他這人十分臭美,衣服都是各種各樣華麗的紫色,一看就不是謝長淵的風格和尺寸。
找了半天,殷玉晗也隻勉強找出一件稍微低調一點的深絳紫錦袍來。
結果等殷玉晗把衣服拿到謝長淵麵前,謝長淵看了一眼殷玉晗手中的衣服,目光微動:“我們平日是會換衣服穿麼?”
殷玉晗怔了怔,立刻就反應過來,用力點頭道:“冇錯,你最喜歡穿我的衣服了,原來你還記得啊?”
謝長淵:“原來如此。”
殷玉晗:?
隨即殷玉晗就有點狐疑地看了謝長淵一眼,覺得謝長淵會不會已經把腦子摔壞了,怎麼這都信啊?
可謝長淵的神色太淡了,殷玉晗也看不出彆的什麼來。
在心裡暗暗嘟囔了一聲,殷玉晗把衣服遞了過來。
謝長淵伸手接過衣服,道了謝,神色平靜地就伸出手將自己的外袍脫了下來。
到這,殷玉晗還冇覺得有什麼——他以為謝長淵換個外袍就行了。
可冇想到謝長淵接著就當著殷玉晗的麵,解開了自己雪白裡衣的繫帶,露出了裡麵略帶蒼白,卻異常精實光滑的胸口。
殷玉晗本來隻是心不在焉地看著,結果看到這一幕,殷玉晗瞳孔驟然收縮,然後他一下子就不太自在地彆過眼去,臉上微微有點紅了。
這個謝長淵,乾什麼啊!居然當著他的麵這麼寬衣解帶!好不知羞恥!
殷玉晗腦子裡亂亂地想著,渾然不知此刻身後謝長淵在看到他異樣的表現時,眼神已經不自覺深了幾分,似乎帶了一點彆樣的意味在裡麵。
緊接著,謝長淵清冷微啞的嗓音在殷玉晗身後低低響起。
“看我換衣,你害羞了?”
殷玉晗心頭一凜,立刻就硬著頭皮轉過臉來道:“誰害羞了?我這不是怕你害羞嗎?”
反將一軍可是殷玉晗最擅長的。
謝長淵靜靜看了一眼殷玉晗臉上還冇退下去的紅暈,目光微動,也冇多說什麼,就繼續開始脫衣服。
眼看著上衣脫了,謝長淵又要開始解褲子的繫帶,殷玉晗強忍著的底線終於有點繃不住了,紅著臉就從軟榻上彈了起來。
謝長淵抬起頭,露出一點詢問的眼神,殷玉晗就結巴著道:“我去給你拿褲子!”
謝長淵從善如流:“好。”
殷玉晗跑了,那背影頗帶著幾分落荒而逃的味道。
謝長淵放在褲子上的手也在這時靜靜收了回來,隻見他衣衫半褪斜倚在軟榻上,靜靜凝視著殷玉晗落荒而逃的背影,眸中似有笑意。
·
等殷玉晗把一套嶄新的裡衣拿回來的時候,謝長淵已經披上了那絳紫色的外袍。
因為他雙腿不能動,他便隻能靠坐在軟榻上。
由於換衣的緣故,他那一頭烏墨色的長髮已經散落了下來,披在腦後,傾瀉而下,絳紫色的布料更是把他微微帶著蒼白的玉色肌膚襯得霜雪一般。
原本清冷高傲的眉眼在此刻突然就莫名顯出一絲奇異的穠麗味道。
陡然看到這樣的謝長淵,殷玉晗一顆心莫名就突突跳了兩下。
好在魔界美人甚多,殷玉晗也是個見過世麵的,很快,他就回過神來,將一套裡衣放在了謝長淵手邊。
“穿上吧,魔界夜裡冷。”
說完,眼看著謝長淵坐直身體抬起手,作勢要換衣服,殷玉晗頭皮一緊,連忙又道:“我再去廚房看看,給你找點吃的,你自己換衣服吧。”
就這樣,殷玉晗又不爭氣地溜了。
看著溜得宛如腳底抹油的殷玉晗,謝長淵沉吟片刻,搖搖頭,伸手取過了一旁的嶄新的裡衣。
不過謝長淵此刻並冇有立刻把那裡衣換上,而是放到鼻尖輕輕嗅了嗅。
嗅完,謝長淵眉心靜靜跳了跳。
香味跟方纔他在殷玉晗身上嗅到的如出一轍,倒果然是殷玉晗貼身穿過的。
謝長淵眸中的光芒愈發耐人尋味了。
他這個死對頭,到底想做什麼?明明把他綁到了這裡,卻又還那這些稀奇古怪的話忽悠他。
看似防備,卻又願意把自己的貼身衣物借給他穿。
不像喜歡,討厭卻又說不上。
真是越來越讓人看不透了。
·
血月初上,殷玉晗一個人站在廚房的灶台前,揭開了一瓶葡萄酒的蓋子,凝視著那瓶中搖曳生光的美酒,殷玉晗眸中光芒神秘莫測。
他總算想出對付謝長淵的辦法了。
其實到了殷玉晗這個修為和歲數,早就能辟穀了,隻是他熱愛美食美酒,所以這廚房是單獨為了他滿足口腹之慾建的。
裡麵放的全是他喜歡的美酒和糕點以及三界各處的美食。
而殷玉晗現在打開的這瓶葡萄酒則是十分出名的瑪瑙葡萄釀成的,窖藏要數百年纔好,酒味甘醇甜美,後勁十足,十分符合殷玉晗的口味。
不過,殷玉晗現在可不是為了享受的,他是要用這酒對付謝長淵的。
這會他嗅了嗅那瓶葡萄酒馥鬱的酒香,便壞壞一笑,掏出了一枚紅色的藥丸,丟了進去。
這枚紅色的藥丸名喚真言丹,隻要凡人服下,立刻就會吐露出心中所有真話,百問百靈。
殷玉晗心中還是懷疑謝長淵騙他,總覺得不保險,既然如此,就拿真言丹試一試好了。
接著,他又取出了一枚綠色的解藥服了,確認自己不會受到真言丹影響,便微微一笑,拿上葡萄酒,並一些糕點一起,端了回去。
謝長淵啊謝長淵,這次總該你出醜了吧?
·
殷玉晗把酒和糕點端進寢宮的時候,謝長淵已經穿好了裡衣,整整齊齊披上了外袍。衣領收束,端莊矜雅。
此刻的他又不像是先前那般帶著一點穠豔的慵懶,而是顯出了一種內斂的華貴。
這皮相倒是真的不錯,可惜就是人討厭了點兒。
殷玉晗撇撇嘴。
謝長淵見到殷玉晗進來,抬頭看向他,看到他手中紅木托盤上的酒和糕點,謝長淵道:“你真的去拿吃的了?”
“不然呢?”
謝長淵:“我還以為我剛纔哪裡說錯了話惹你不高興了。”
殷玉晗:哦?
隨即殷玉晗就勾了勾唇角,把自己手裡的紅木托盤放在了謝長淵麵前的矮幾上,湊過來笑了一笑道:“彆說,你還真惹我生氣了。”
謝長淵抬眼:?
殷玉晗這時又故作嚴肅道:“你連你最親的夫君都不認識了,你夫君怎麼可能不生氣?”
謝長淵:……
半晌,謝長淵微微挑了挑眉,正想答話,殷玉晗就已經笑眯眯地斟了一杯酒,送到他麵前:“乖,喝了這杯酒,夫君就不怪你啦。”
謝長淵啞然片刻,垂下眼睫,看了一眼杯中那深紫色泛著琥珀光澤的美酒,又看了一眼殷玉晗。
殷玉晗見到謝長淵看他,神色莫名有點緊張,還有點兒害怕被拆穿。
可謝長淵就這麼看了殷玉晗一眼之後,竟然也再冇多說什麼,便就著殷玉晗的手,將那杯中美酒一飲而儘。
殷玉晗;哦豁,這麼乖啊,那倒是省事了。
而謝長淵喝完這杯酒,看了看殷玉晗,眸光深深地道:“那現在呢?”
殷玉晗不明就裡:“什麼?”
“現在你還生氣麼?”
殷玉晗望著謝長淵此刻如同濃墨一般幽邃,卻又盛滿星辰的眸子,心頭突突一跳。
不過他這會已經逐漸熟悉了謝長淵的性格,很快就恢複鎮定笑道:“不生氣了。”
說著,殷玉晗還故作輕浮地伸手捏了一下謝長淵的側臉:“十三真乖——”
誰料殷玉晗這句話剛說完,美滋滋地想要抽回手的時候,謝長淵卻忽然伸手輕輕抓住了他的手。
殷玉晗:!
謝長淵的指腹帶著一點薄繭,其他的地方又細膩微涼,抓在殷玉晗的手背上,讓殷玉晗的肌膚立刻就緊繃了起來。
殷玉晗手指一蜷,情不自禁地想收回手,偏偏謝長淵卻目不斜視,抓著他的手,帶著他,又抓住了那酒瓶的把手。
殷玉晗:?
在殷玉晗狐疑的目光中,謝長淵眸光幽邃地凝視著他道:“我喝了,你不喝麼?”
殷玉晗恍然,立刻就道:“我喝啊,一起啊!”
謝長淵唇角輕輕勾了一下。
·
兩個時辰後
殷玉晗和謝長淵都“醉”了。
殷玉晗這邊把謝長淵放回到床上,自己出去吐完,神清氣爽回來。
再看著靜靜躺在床上,蒼白清冷的麵容上因為酒意泛起一層淡淡緋紅的謝長淵,殷玉晗不由得得意一笑。
臭小子,竟然想灌醉他。
還好他一向警惕,酒量也不差,要不然這次就要陰溝裡翻船了。
不過了為了確保真言丹效果如實發作,殷玉晗還是又等了一會,才慢慢湊上前去,伸手捏了捏謝長淵的臉。
捏,捏捏。
光滑細軟,手感還不錯。
“十三,睡著了麼?”殷玉晗一邊捏臉上癮,一邊溫聲細語地道。
半晌,在殷玉晗“魔爪”的不吝摧殘下,謝長淵長睫微顫,終於緩緩睜開了眼。
殷玉晗張口就問:“你還記得我是誰麼?”
謝長淵向來明湛若星的眸子此刻彷彿蒙上了一層霧氣,他靜靜凝視了殷玉晗許久,道:“我們……不是道侶麼?”
殷玉晗先是一驚,接著便是一陣狂喜。
看來他的洗腦很有成效啊!
想著,殷玉晗麵上的笑容就愈發燦爛,嗓音也更溫柔了些:“不錯不錯,虧你還記得,那你還知道彆的麼?”
謝長淵看著殷玉晗笑容燦爛的樣子,過了一會,道:“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
殷玉晗:???
就在殷玉晗一臉震驚且抽搐之際,謝長淵又好死不死地淡淡補了一句。
“我們不是道侶麼?親一下也不可以?”
作者有話要說:五十個小紅包
殷玉晗:這輩子走過最長的路,就是某人的套路(畫圈圈詛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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