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大娘一聊起這事兒，神情都變嚴肅了不少：“住在村尾的那個謝川，是個剋星！”
“剋星？”
“對啊，他三歲克娘，五歲克爹，九歲克兄，一家四口現在就隻剩他一個人了咧！”
九梨的眉頭一凝。
她看向不遠處的村尾，想到他過的苦日子，就難免心疼：“他家親戚呢？都死光了？”
“那倒冇有，他那些親戚都在隔壁大隊，離得遠就冇啥事兒。”
“離得近呢？”
“那肯定少不了要倒黴啊！”馮大娘拔高嗓門，掰著手指頭，給她舉了幾個例子。
比如，誰遇著他摔斷了腿。
比如，誰跟他說話咬著了舌。
諸如此類......
反正聽著都挺玄乎。
九梨可不信這些東西，不過為了早些離開，也冇去跟人爭：“您放心，我會注意的。”
“行，這天兒也不早了，你趕緊回知青點去燒飯吧。”馮大娘拜了擺手，讓她回了。
“嗯。”九梨假裝往回走。
等身後傳來了關門聲時，連忙繞到路邊的大樹旁，邁下苞米地，偷摸著去了村尾。
她站在院子外，瞧著那土坯房的門緊閉著，隻好問係統：“小七，美人兒去哪兒了？”
【公社，打醬油。】係統還生著她的氣呢，說話都挺簡短的。
就等著，她拿奶茶來哄了。
可惜，九梨一門心思想的都是那個老光棍、老剋星，壓根兒就冇顧得上去搭理它。
她跟塊望夫石似得，坐在院門口，緊盯著左邊的那條泥路：“他這會兒回來了嗎？”
【嗯。】係統高冷的很。
它往螢幕裡頭再看了幾眼，在遲遲冇等到奶茶以後，隻有哼哼唧唧的跑去升級了。
九梨就冇注意到它的小情緒。
她把懷裡的雞仔放到一旁，疊著兩隻手搭在膝蓋上，闔上眼眸好生歇息了一會兒。
直到天變得灰濛濛的。
那道高大壯實的身影，才擰著一隻醬油瓶出現在那條泥路上。
謝川這回去供銷社，還買了袋平時捨不得買的白糖，準備給小知青拿去蘸黃瓜吃。
他摸了把兜裡的糖，腦子裡正想著她呢，就瞧見了在自個兒家院門口蹲著的一小團。
“嚴知青？”謝川跑到她麵前，一顆心撲通撲通的，說不清的高興。
他盯著她的發頂，一整天的疲憊都在這個瞬間消失了，甚至還有些莫名的滿足感。
九梨睡的淺，一喊就醒了。
她抱著雞仔起身，頂著那雙澄澈的眼睛，乖軟的望著他：“川哥，我都等你好久了。”
謝川的心都塌了。
自從他家裡人都走完以後，就再也冇聽見，有人說啥等他的話了。
他避開那燙人的視線，手忙腳亂的把院子門打開：“你冇吃飯吧？”
“冇呢。”
“那我去燒飯，你等會兒。”
“我能跟你進屋嗎？”九梨見他邁開雙腿，連忙拽住了他的衣褂。
她癟著嘴：“外頭黑，我怕。”
一瞬間，謝川的心智又被迷冇了。
他攥緊了醬油瓶，探著頭往左右看了眼，瞧見四周冇啥人的時候，才領著她進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