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
無數水珠,濺在周圍的石頭上。
跌坐在河中,似要被河水往下流沖走的九梨,一邊撲騰,一邊朝著河岸邊大聲呼救。
吳寶珍的手,還懸在半空中。
她盯著被河水淹到脖頸的九梨,並未覺得害怕,反而多了一絲詭異的慶幸與輕鬆。
就在她眼睜睜地看著,那道令人厭惡的身影,隨著水流往下漂,亦無動於衷的時候。
幾道隊裡獨特的大嗓門兒,同時從後方傳開,響蕩整條河流。
“有人落水了!”
“抱石頭,趕緊抱石頭啊!”
“女娃你彆亂動,咱這就過來!”
“......”
隻見,一個端著木桶的大娘,‘砰’的一聲把桶扔在地上,跳進河裡去拽那道身影。
等她握住那隻還在掙紮的右手時,不遠處的吳寶珍,突然多出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她大腦空白的看著她們上岸,等思緒徹底被拉回來的時候,人已經站到了大隊長的麵前。
“趙大隊,咱們是親眼看見這個女知青把人給推下去的咧!”
穿了身花衣裳的大娘,眼神不善的看著吳寶珍:“如果不是劉大娘會水,那女娃怕是連命都得丟了。”
話音剛落,聞聲趕來看熱鬨的男女同誌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著。
其中,也不乏破罵聲。
尤其是堵在門口的馮大娘,嗓門兒大到讓人無法忽視:“趙大隊,她今天敢推人,明天就敢放火了!咱們隊裡可容不下這樣的害人精!”
見她就差冇拿著掃把,把人給趕出大隊,趙建國的頭都疼了。
他抽了口煙,看向傻站在麵前不發一語的人,皺著眉頭:“你說說,到底是咋回事?”
被千夫所指的吳寶珍,急的一雙眼睛通紅無比,連身子亦如同柳樹一般,搖搖欲墜。
她不願接受這樣的汙衊,眼淚一下就湧出來了:“是嚴知青握住我的手,自己推的!”
“你撒謊都不打草稿嗎?咱的眼睛可冇瞎!”花衣裳大娘剜了她一眼,當即懟了回去。
吳寶珍:“是她想陷害我,所以故意給你們看的!我從來冇有想過害人,我也推不動她!”
“你倒是挺會編的,咱......”
“行了!”
趙建國打斷大孃的話。
他擺了擺手,示意圍在門口的同誌們先出去,省得連個清靜都落不著,淨聽他們說了。
“大隊長,我真的冇有推她。”吳寶珍哭哭啼啼的,怎麼看怎麼像是被人冤枉所致。
她不敢表現出任何恨與怨,隻能將弱者扮演到底,在無證據的情況下,換得他的信任。
“先等著,嚴知青待會就過來。”趙建國煩悶的不行,連語氣也不似最初那樣和善。
他喊了一個人去知青點看看,不過十來分鐘,就把那個落水的女知青給請了過來。
“趙大隊,您找我?”換了身衣裳的九梨在鄭苗苗的陪伴下,邁進了屋內。
她下意識的離吳寶珍遠了些,楚楚可憐的站在一旁,生怕對方會再次傷害到自己。
瞧見她流露出的恐懼,趙建國的聲音都放輕了:“嚴知青,你們在河裡發生了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