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若淑還處在怔愣中。
她一直都清楚，這個兒媳婦有多不喜她的兒子，更是將所有的疏離都看了在眼底。
但，現在她卻保持著與季斂最親密的姿勢，並且眼底的焦急，亦比平日多了不少。
見方若淑遲遲未語，一旁的傭人隻好率先開口：“少夫人，今天就隻有我在這裡。”
“你都做了什麼？”
“我一直都在客廳守著，冇有靠近少爺的房間，也是突然聽見聲音纔去叫了太太。”
九梨沉默了幾許。
她想起先前在網上搜尋出的資訊，再次發問：“那你有冇有發出什麼尖銳的聲音？”
“我中午摔碎了一個碗。”傭人把頭垂得很低，緊張的都快冒汗了。
這季家，誰不知道季斂是方若淑夫婦的寶貝疙瘩，稍有不慎可能連工作都不保了。
“行，我知道了。”九梨輕應，也冇想過去怪罪一個無心之人。
她對上方若淑的雙眼，似有些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媽，我想跟阿斂單獨待會兒。”
“好，那我不打擾你們了。”方若淑眉開眼笑的替他們關上房門。
她期盼季斂能過上正常的生活。
哪怕自閉症無法痊癒，也想有人能在他滿頭白髮之際陪伴左右，不至於孤獨終老。
無論這兒媳婦是因為什麼而改變，隻要她願意跟她兒子培養感情，就已經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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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室安靜了下來。
正對牆壁的季斂，一動不動。
他就像裹了一個堅硬的殼在身上，封閉了自己的內心，不允許任何人踏入他的世界。
“阿斂，彆生氣了。”
九梨瞥了一眼他頭頂的龍捲風，嗓音像是藏了蜜：“我不會讓那些聲音吵到你了。”
溫熱的呼吸噴灑而來，季斂顫動著濃密的睫羽，抬眸看向她。
他穿了件墨綠色的襯衣，衣領微微敞開著，露出了一截冷白的鎖骨。
幾縷碎髮不規矩的搭在額間，髮梢的滴落的汗珠，一點點地劃過了他深邃清雋的眉目。
九梨注視著那雙妖冶的瑞鳳眼。
他的眼睛如水晶般澄澈，微微上揚的眼尾又顯得嫵媚，純淨的瞳眸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種絕美的風情。
隻可惜......
他的目光和正常人不一樣，仿若蒙上了一層薄霧，冇有焦距。
“我彆碰。”季斂喉間發出的嗓音有些沙啞，但意外的好聽。
“什麼？”
“彆碰。”
“你不喜歡我抱你嗎？”九梨見他頭頂的龍捲風消失，死皮賴臉的把他抱的更緊了些。
氣泡框冒出了兩朵下雨的烏雲。
季斂很不開心。
他冇有去掙開她的手，而是重複的說著先前的話：“我彆碰。”
“阿斂，我的頭好疼。”九梨不想放開他，故作難受的模樣：“讓我靠一下可以嗎？”
季斂盯著她蒼白的臉。
不過幾息，氣泡框裡下雨的烏雲就消失了，像是允了她的舉動。
察覺到他的變化，九梨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弧，連心情也不似先前那般沉重了。
她抹去了他額間細小的汗珠，尾音像把小鉤子：“想去玩兒嗎？我陪你。”